两国山色一线连,白云绿水两处风,别样风雨别样人,莫问耕耘获几何。
这一日,川滇边界上的摩沙勒寨中,依如往日的宁静,麓川国主蒙思伦正色眯眯地盯着蜀国刚派人送来的几个川中美女,口水直流,真色心大动,衣服刚扒到一半,正要巫山云雨的时候,一个小喽啰屁滚个尿流地就跑了进来,坏了他的“雅兴”。
“土司大人,不好了。军队,有军队杀过来了。”
“滚!不就几个蟊贼而已,别吵着老子传宗接代。再吵,老子就让你断子绝孙。”蒙思伦手脚并用,哪里有空搭理他。
“不是的,是闽军,好多好多的闽军,漫山遍野,望不到头呀。”那番兵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所以冒着断子绝孙的危险也要去通报。
“什么?”一听有大股闽军来了,蒙思伦这才吓醒,闽军为什么会来,来了会是怎样的后果,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忙提溜着裤子就跳下床,跑了出去,便跑便说道:“现在才跟老子说,要是坏了老子的大事,先宰了你全家。”
“说是掉下面的头,不说是掉上面的头,那我还是保住上面的头再说吧。”小兵自是无奈又委屈地低声抱怨道。
“说什么呢?”蒙思伦没听清小兵的话,呵斥道:“快带老子去看看。”
“不用去望楼看,到外面就可以看到,闽军黑压压的一片,很好认的。”
在小兵的指示下,蒙思伦跑到寨子里自己的卧室外一瞧,果然黑压压的一片,漫山遍野,犹如黑云压城一般扫荡而来。
“他娘的,这回好像是来了不少人。”虽然之前对闽军的兵力有所耳闻,但猛然间这么一大片,蒙思伦还是吃了一惊,心下不觉发慌,但还是硬气道:“两军交战先报家门,既然不是偷袭,闽人一定有派使者来宣战吧,把那个使者带上来。”
蒙思伦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没有宣战的使者,他们说了,来了就是要灭了我们,不用废话。”小兵如是回道。
“娘的,看来闽人这回是真火了。也罢,拼了就拼了。告诉昔剌亦还有那些头领们,照计划列阵。强龙不压地头蛇,看到底谁咬死谁。”蒙思伦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很快,闽军面前,就出现了一支庞大的军团,虽然数量有所不及,但杀气却不让半分。蒙思伦率领着蛮军驱赶百象,身披甲衣,肩扛栏盾,左右挟着大竹筒,筒中装设标枪,锐气十足,也犹如怕波涛潮水一般涌动翻滚而来。
两军对垒,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闽军分成三路,鹰扬将近植廷晓率领前军,骠骑将军虎大威率领左军,宣武将军陈洪进率领右军,余部自为后阵以便支援各处。即将开战,王继汐下令道:“今日之战,有进无退。”于是乘风大呼,炮弩齐发,火光冲天,声如雷动,莫要说普通的士兵,就那披甲巨象都掉头而跑。其实也难怪,象群整日在山中悠游,虎豹豺狼都远远躲开,何曾见过这样大的阵仗,自然吓得扭头便跑,哪里是驱象人能止得住的。
然而,象阵虽溃,蛮军却并未彻底完败。昔剌亦是蛮寇枭将,所部也是蛮军精锐,他殊死而战,番兵随着而上,凭借地利,把以起兵为主的骠骑军杀了个措手不及,竟然杀得左军稍有退却。
王继汐登高望见此情形,抽出佩刀,命令左右将左帅首级砍来。
“大王,这,这不妥呀。虎将军到底是闽国元勋,怎好阵前斩杀。”南宫灏急忙劝阻,身旁的许贺文的一干人也急忙附和。
“少废话。两军交战,死生之地。我岂能因爱一人,而坏国家之事,害三军之命。不用啰嗦。”王继汐也是杀红了眼,转身对一旁侍卫林仁肇说得:“你去,你是上将军,也不算辱没了他。”
“遵命!”林仁肇虽然和虎大威也相交已久,结下深情,但却并不敢违抗闽的命令,接过王刀,跨马而上,就向左军而去。
虎大威远远望见中军阵中一骑而来,来人甲胄鲜明,他一眼就认出是武平将军林仁肇,但他腰间跨的却不是他平日里所使的青锋剑,而是那把在闽军中赫赫有名的闽王斩将刀。
“妈的,大王这是要杀我呀。也难怪,各路都报捷,就咱们左路军吃败仗,要是我也非杀了这个带兵的将军。”见到这把在阵前不知斩杀了多少将领的斩将刀,虎大威心中倒不是恐惧,反而生出羞愧,向着部下喊声喊道:“与其死于大王的刀下,让妻子族人蒙羞,倒不如死在蛮军的刀下,还能捞个战死的美名。是好汉的,跟着我冲!!”
说完,虎大威奋力大呼而突入阵中。大军乘机冲杀,原先萎靡的左军军阵也随之一振,骠骑军军士们紧随着主将蜂拥而上,蛮军被这一股突然而来的气势给吓得呆萌,不知所措,抵账不住,纷纷开始转身跑路。
“都给我站住,站住,再跑,我砍了你们。”说完,昔剌亦连续砍翻了好几名掉头逃跑的番兵番将,这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而就在他费力稳住军心,四面组织人稳住阵脚的时候,不意眼前忽然迎面飞来一骑大胡子将军,举刀就砍了过来。昔剌亦一不防,一个肩膀就被那人卸了下来,惨叫一声,跌下马去。那大胡子将军也毫不犹如,立马策马上前,结结实实地补了一刀,一下结果了这个蛮军悍将的性命,这个大胡子将军自然就是骠骑将军虎大威了。
昔剌亦这一死,他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军势马上就失去控制,很快乱了起来,随着全线溃退。
经此一战,闽军斩首四万余人,生获三十七头象,其余的象全被射死。蛮贼将帅各遭百余箭,伏在象背死去。蒙思伦发逃走,诸蛮深受震慑,麓川从此不再被阻塞,由滇入川的道路也由此打开。
闽军乘着败兵顺势攻占了摩沙勒寨。
“先让将士们先修整一番,明天一早,我军即可北上。还有那个蒙思伦,不管天涯海角,都要给我抓到。不杀他,不足以泄我之愤,不足以报战死将士之仇。”由于蒙思伦等一些土司藩主的拦阻,闽军主力不得不绕道布阵,花费时日,已经是误了汇合诸军入川的时机了,王继汐对他可以说是恨到骨子里去了。
“可是大王,我军已经误期,再分兵追缴残部,捉拿酋首,怕是更加牵延时日,日后会有孤军深入之险。”南宫灏提醒道。
王继汐略想了想说道:“那就让镇守大理的守军去办。对了,也可以交给那些降服我国的土司藩主去办,让他们戴罪立功,朝廷可以悬赏捉拿,绝不亏待他们。但是,这个麓川是断断不能留的,全部并入地方郡县。”
“对了,还有件事,要请大王您决断。”许贺文拱手道:“那些蜀国送给蒙思伦的川中美女也被我军俘获,要怎么处置。”
“哦,是么。战前你们把说这些女人说得天花乱坠,有如天女下凡一般,本王倒要看看,这蜀国山水究竟能养出什么样的人儿。”王继汐饶有兴致的前去一看。
冰肌玉骨,丰腴凹凸,虽不施粉黛,也以俏丽动人,只是如今个个被绑着,委屈的模样更惹人怜爱。连捉拿她们的闽国士兵都垂涎三尺,神魂颠倒。王继汐一见,也不觉心动。
“大王若是喜欢,不如纳入中军,早晚也好有个侍奉。”随身而来的钱妃这句话绵里藏针,故意说得阴阳怪气。
“本王岂是好色之人。”王继汐当然听出妻子的话中之意,假装正经地说得:“只是不知道,要这么处理才好。杀也不是,放也不是。”
“饶命呀,绕命呀。”一听说要杀头,那些女子惊得华容失色,忙不迭的叩头祈饶。
“大王,我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