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风拂草色香,翩翩蝶舞又几人,且看青山随波起,才知河山才是宝。
“你且看看,这就是我要你管理的那两个县之中的一个,它可比你要的苏杭那几块地皮金贵多了。”王继汐展开军图,指着一个地方笑吟吟地说道。
“哦!”钱多多一听也起了兴趣,上前一看,不觉哑然失笑道:“大王说得是华亭县呀。大王你一定是看走眼了。这里不值钱的,三面都是海,田地也不肥沃,人口也少,哪里是苏杭可比。”
“是么,那你觉得,什么地方才算是宝地。”
“起码得是不说水草丰茂,物阜民丰,也得是水陆交通要道的地方。”钱多多的一番话说,连黄敬晖等一干众人都纷纷点头。
“那,华亭北面的扬州为什么这么繁荣,竟有扬一益二之说。”王继汐故意反问道。
“大王,你不是明知故问么。”钱多多话中带些嘲笑道:“扬州带三江之险,五湖之利,长江、淮河以及大运河围着它翩翩起舞,巢湖、太湖更是它的掌上明珠。东南之利,可谓尽在扬州。”说到繁华富丽的风月之诚,连一身充满铜臭的钱多多,也沾染了些铜诗情画意。
“所以说,你也不过是江南首富。”没想到王继汐不仅没被说动,反而反讽道:“你要是早些遇到本王,你早成天下首富了。那你说说,为什么这些年,扬州又不行了呢?”
钱多多一听就觉得闽王不过是为了王家颜面吹牛而已,打打杀杀可能自己不如他。但要说生意经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还不放在眼里,犹如老师一般接着说道:“那还不是这些年,南北对峙,交通隔绝。农耕地力,莫如中原富饶,没了中原物产,仅靠江南一隅,到底是比不上汴梁富饶。雪上加霜的是,这南国还四分五裂。蜀国、楚国和南平国和大王的闽国各分长江之利,关卡林立,税捐繁多。上游的物产因道阻绝,不通下游。让这扬州更加窘迫。”
“算你还识相。”王继汐展了展地图,接着说道:“用兵当因势利导,经商也要随遇而安,你且看这山河地理图。我国之地,在江淮闽越。这华亭正好在长江入海口,正是我国交通的枢纽之地。以本王的军粮来说,闽越粮草物资沿海而上可到华亭,改装江船进入长江。货物卸下后,总不能空船回去吧。不得装一些江淮的特产沿路返回,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商机。”
听王继汐这么一说,钱多多眼前一亮,捻着白胡子说:“这还真是一条黄金水道。可为什么不放在扬州呢?”
“江北的扬州,到底距我的东南沿海远,自然是选江南的宋江。”王继汐接着说道:“此外,我还有一个政策。就是把这里建成闽国的一个经济特区。”
“什么叫经济特区?”从刚开始钱多多就一直很好奇这个名词。
关于经济特区到底是什么,王继汐是真心不懂,上学看新闻时学到的关于特区的理论知识不成体系,但他知道,那里是个发财的地方,要是能在自己治下的闽国,建成一两座成功的经济特区,那这军饷国资就都不用愁了。王继汐把自己脑海的经济特区介绍道:“就是不同于敬晖主管的全国大部,是个特别的法外之地。也不能说是法外之地,就是行特别法的地方,就是行你们商人法的地方。”
“商人法?”
“对,这个地方,商人最大,商法最重,不重农,只重商。我只说一个商人法,你听了一定会兴奋的。”
“哦,是什么?”
“免税”
“免税?”
“对,免税。在华亭这个地方,港口贸易,一概免税。另外,在这里的办的工厂。哦,现在还没有工厂,那就是商人们经营的手工作坊,也一概免税。向来说,苛捐猛于虎,你说,听到可以免税。江南苏杭一带的富户商家会不会把他们的钱投到这里,建港口船坞,办作坊工地。”
“会是会”如果是商人,钱多多当然会蹦得老高,可如果让自己管这一块,那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轻摇头道:“不征税,那朝廷岂不是没有收入,那大王您办这个,这个经济特区,岂不是白折腾。”
“不折腾,我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王继汐得意地说道:“农为国本,但能富国者,却只有贸易而已。商人云集,作坊船坞遍及,赚了钱岂有不用之理。本王只说港口贸易、工场作坊可以免税,其他的,本王可没说不课税。吃喝嫖赌,嫖赌自然是要可以重税。至于吃喝住行,虽说不能重税,可是,地皮市场在朝廷手上,那税源还不是滚滚而来。”
“可他们不会到外地去置办物资吗?”钱多多还是有所担忧。
“他们不会,就是会,也无所谓。”王继汐早就盘算好了,说道:“本王刚才说过,农为国本,华亭不过是特区而已。如果士农工商都去求财,地没人种,国没人守。你让闽国人都喝西北风。所以,其他沿江沿海各口岸,虽然贸易还是可以贸易,但关税却是一毛都不能少。再加上来玩转运的花费,他们就会明白,还是在当地置办最是合算。总之,只要你不是个蠢货,华亭城一定很快就会繁荣起来,到时候,你还怕没办法搞钱么。”
这倒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羊肥了,还怕薅不到羊毛么。
“对了,华亭这个名字太小气了,不好,本王给它起了个新名字,上海。”
“上海县?”
“不,叫上海市。也不归苏州府管辖了,由王廷直辖,本王就暂交你来负责,你一定要给本王再建一座扬州城。”
“那大王所说的另外一个地方是哪儿呢?”钱多多拱手问道。
“除了上海,另一县,就是这儿。”王继汐用手指向闽国国界东南。
“大王万万不可!”未等钱多多说话,黄敬晖先急了,急忙拱手反对道:“泉州可是闽国大州,户口上万,土地肥沃,实乃闽南粮仓,万不弃为商用。”
“敬晖且慢着急。”王继汐摆摆手,说道:“我说的不是全部的泉州,而是它的一个县,同安县。其实,也不是同安县,而是同安县东南海上的鹭岛。”
“哦!”黄敬晖这才放心,早在长乐时,他就熟悉闽地人物风土,他明白,鹭岛不过是一座海上孤岛,虽有薄田几亩,但也很是荒凉。没了就没了吧。
“可这样一座孤岛又有什么用处呢?”这回轮到钱多多着急了。上海好歹靠近繁华富庶之地。这泉州当时也只不过是偏僻之地,虽然在闽地还算繁荣,可比起中原江南的大州富郡来说,那城不过是小县而已。能有什么用。
“所以说,你只是江南首富,眼界还是太短浅。”王继汐翘起嘴角得意地说道:“你别小看这鹭岛。你到了就会知道,它也是一个绝好的避风港。刚才说了,商船可以沿水路和海路把咱们闽国的物产集中在这里,然后转口出售到南洋海外。换回当地的土产,回到鹭岛港,那就是舶来品,进口货,那可就身价百万了。你说发财不发财。”
“大王,大王,你要把生意做到海外去。”钱多多突然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其实,这上海市也可以做进出口贸易,货物可以出口到高丽和扶桑。做国内贸易,不过左手换右手,也没什么利润。可要是做海外贸易,可就不一样,那可是四两拨千斤。”王继汐是个坚定的爱财主义者,顿了顿说道:“鹭岛也不好,不像个商港,以后就叫厦门。从此也不归同安县管,也归王廷直辖,也暂由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