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国的宫城虽然整齐,但为什么有种被大火烧过的痕迹,是被朱文进和连重进抗拒大军时放火烧的吗?”
这还是王继汐第一次进皇宫,以前是因为地位低微不配,后来是常年在外,没有时间。
被受命为金吾卫大将军的林仁翰陪侍在左右,答道:“不是反贼而是先帝。说起这场火,倒真是这次谋反的起因。先帝在世时,沉溺长生之术,寻访道士炼丹。那日道士们正在开炉炼丹,忽然之间,一声巨响,引发了大爆炸。这场大火就是那个时候引发的。先帝为了救火,就造来朱、连二人领兵救火并清理火场。结果工作太过繁重,士卒怨恨,二贼乘机拨弄是非,发动兵变。那时臣在外戍守,未得诏命,不敢入宫。知道时大势已定,只有暂时隐忍,等待大王的义兵。”
其实,林仁翰始终知情,不过是当时心中对闽皇也有不满,有心做壁上观而已。但这话可不敢明说,于是林仁翰就乘机遮掩,为自己辩白了几句。可是,令他措手不及的是,王继汐并不在意那场叛乱,反而对那场爆炸显示出了巨大的兴趣。
爆炸,炼丹,这两个词一过王继汐的脑海,他就立马反应并兴奋起来,这不就是火药吗?虽然自己在现代社会里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宅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上学时的知识大都还给了老师,所以这些年,只能靠卖苦力为生。可是,自己不会,并不意味着这个时代没人会呀。
想到这,王继汐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赶忙问林仁翰道:“那几个道士呢?被杀了吗?”
“这倒没有。”林仁翰被的激动给吓了一跳,心想,莫非王继汐也想长生不老,急忙答道:“那几位道长,据说是先皇重金礼聘来的,懂得长生仙术。连朱、连二逆也奉为神明。一直供养在宫中,末将靖难的时候,还见他们给二贼做法护国。就一并软禁在神殿里。”
“没死就好。”林继汐悬着得心,这才稍稍放下,急忙下令道:“快将那几个道士请来见我。”
不多时那几个道士模样的人物就被带了进来。那道士见了林继汐倒一点都不紧张,显然见过世面。加上,之前还张牙舞爪的看守一路上态度变得殷勤,他心里倒有底了。这一定又是个要长生不死的痴人。
“老道恭祝我王千秋万岁,仙福永享。”那道士是见过林仁翰的,也知道他在这长乐城中是何等的地位,能让他毕恭毕敬的人,那一定就是传闻中的闽国新王了。立马见礼,准备一肚子的恭维话。
“老神仙,你贵姓呀?”
见王继汐态度这么和缓,道士更加得意,卖弄玄虚道:“老道姓张,龙虎山修炼成仙,通天地灵术,可渡人得道。大王瑞福仙品,鸿运大行,如能诚心向天......”
“好大胆的张老道!”不等张道士话说完,王继汐脸色一变,猛然厉声道:“你迷惑先帝,致使宫城失火,导致国家大乱,正是罪魁祸首。如今,前罪未赎,还敢在本王面前鼓唇聒噪,欺人太甚。来人,给本王拿下,拖出宫门,就地正法。”
这下不单林仁翰等一干陪臣,就是那老道都给瞎蒙了。可在一旁的金瓜武士都是常年跟随左右的亲兵,可不管这其中的门道。闻令即起,饿虎一样扑上去,拖起那些道士就往外拉。这下原来的仙风道骨和鹤发童颜都丢在一边,只顾痛哭流涕起来,就连那张道士也不住的磕头求饶。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等等!”王继汐见吓破了这些装神弄鬼的人的胆子,收到效果,这才摆摆手,说道:“饶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要依我一件事。”
看到一线生机,张道士一把挣脱武士,扑地磕头道:“莫说一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老道也再所不辞。”
“听说你会炼丹!”
“会的,会的,大王吩咐,老道一定竭尽所能,练成长生丹药,奉献给大王。”说到底还是要丹药呀,老道这下可不敢再托大,一味磕头应承。
“我要的不是长生丹。”王继汐摇摇头道:“我要的是那晚你炼的烈焰丹。会爆炸的那种。”
“啊!”张道士这下尴尬得豆大汗水渗落额头,那是一次严重的事故,新主的话在寻常人看来就是存在挖苦他们,只好勉强辩解道:“那次是小道道术短浅,也是天数所致。大王洪福齐天,这次一定不会炼爆炸的。”
“你炼是不炼!”王继汐眉头一皱,寒光闪出。侍立的武士立马会意的把剑从腰间拔出一半,杀意顿浓。
“炼,炼,炼。”张道士吓得六神无主,再不反驳。莫说炼丹,现在就是把他们给炼了,他们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王继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过,你从现在不是道士了。我拜你做闽国的文渊阁大学士,从今以后,研制那些能造成巨大爆炸威力的火药,弄成火药包。然后收徒,继续升级这些火药。就是要用量少,威力大的那种火药丹。如果事成也罢,如果不成,本王前罪后罪并问,懂吗?以后不要装神弄鬼,好好琢磨这些火药吧。”
这样的战火纷飞的乱世,王继汐的描述很快就能让人明白。只是当时人们都觉得战争就是真刀真枪的拼下来,火药之类的,不过是奇技淫巧,影响不了大局。
但楚王好细腰,宫女皆饿死。既然新王喜欢,无论再怎么不合理,也要被强行推进下去。
一旦思想的闸门被打开后,行动就泛滥成灾。之后,王继汐又把一些新想法付诸实践。比如火炮,虽然他不懂。但他知道它的外形是什么样子的,召来一些铜匠、铁匠一起琢磨。而这些革新的行动中,最重要的就是对蒸汽机的设想。玩过帝国时代的王继汐,十分清楚,世上的发明百万千万,最重要的其实是能源动力。他要把闽国提前几百年带入蒸汽时代,电气时代,甚至是信息时代。只可惜,他的想法太超前,自己又不懂原理,只是提出一些创新火花,闽国又实在人才匮乏,物质匮乏,要不然,他甚至想搞一枚原子弹,征服世界。
虽然,技术革命是件艰苦的事。但王继汐作为男孩子的机械欲望却被刺激了起来。平时,除了日常马场、练兵、屯粮等一系列事务,他就爱泡在工坊间。平时也爱和工匠们琢磨其中的道理。
这一日正在挥汗如雨的时候,许贺文领人找到了王继汐,深施一礼后,禀道:“启奏大王,原泉州刺史留从效、漳州刺史陈洪进受命进京恭贺大王登基,并受任新职位。”
“你说什么?”刚刚才经历过一次火药爆炸的实验,王继汐耳朵还是有点耳鸣,一时听不清对方说什么。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许贺文也不再努力说大声,而是拉着王继汐走出门外。但见外面两个眼生大汉身着刺史文官官服就侯在门外,一见王继汐出来,两人赶忙下拜行礼。
闽国就五个州,五个州刺史,这眼前的刺史是谁,王继汐用排除法也猜得出是谁。心下也是意外之喜,他一直以来也是在等这两位闽国的南霸天的消息。军队早已经被调动起来,粮饷也备齐,就是准备要打。今日两人齐齐来归,免了这一趟奔波和兵灾,真是国家之幸。
王继汐这回真是发自真心的欢喜扶起跪倒在地的两人,说道:“二公远来,造福闽国,功在天下,甚好,甚好。来人快去准备酒席。我要为二公接风,也为国家一统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