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沥沥地下落,颇有一番愈来愈急的架势,时不时一些马车行过踏着急雨打落的枝叶碾过,溅起几点泥垢。
惜月儿摆了摆手,看着窗外,赵淄见状拱手离开。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砰”地一声,不知道谁家的马车相撞,继而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许是顾念着天气不佳,也可能是风雨太大,吵骂声渐渐消了下去。
惜月儿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照着赵淄的说法,杀死“影”的关键在于族长的后人。
而如今族长的男性后人如今说不定已经死绝了,即使有,怎么找还是一个问题。
下了许久雨才渐渐停歇,惜月儿迷迷糊糊睁开眼,桌边坐了一个人,月白色长袍下摆有几点污渍。
那人回过头来,见惜月儿一手支着头,一手随意放在榻上,温润一笑,似是满堂花开。
惜月儿轻笑一下,坐起来:“师父,你怎么在这?”
谭子瑜不着痕迹地将本打算拿水的左手放下来换了右手去取:“为师担心你。”
惜月儿起身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左手托着下巴,难得的露出一丝小女儿姿态,嗔道:“师父还当徒儿是当年的小女孩吗?又不会走丢。”
谭子瑜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当年少给为师惹麻烦了吗?”
惜月儿摸了摸额头,淡笑一下:“这倒是没有。”
谭子瑜挥了挥衣袖:“走,为师送你回去。”
惜月儿拽了拽他的袖尾:“徒儿自己回去吧,师父还怕徒儿丢了不是?”
谭子瑜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是啊,怕你走到半路又被人拐跑了。”
惜月儿只当做是句玩笑话,跟在他身后,谭子瑜突然停下。
惜月儿疑惑地看着他,似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停下。
谭子瑜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惜月儿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觉醒,谭子瑜宠她入骨这是魔殿众人皆知的事情。
这等宠爱自然招人嫉恨,在惜月儿13岁那年,她的殿内突然走水,她蹲在墙角里看着弥漫在眼前的大火不知所措。
她再聪慧,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隐隐约约只知道外面好乱好乱,她慢慢地闭上了眼,昏迷过去。
在闭眼的最后一刻,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看到有一个人提剑而来,脸上被火熏染得有些狼狈,一剑将即将落在他身上被火包围的落木劈开,直奔她的方向。
那是她的师父,平素里高高在上的师父却为她如此狼狈。
她醒来后便在谭子瑜的殿内,听说一向温和的谭子瑜为了此次大火大怒,斩杀了所有放火的参与者和知情人。
众人以为他的怒火已消,谁知他却召开了一次大会,当着众人的面谭子瑜将惜月儿拽在身边,对她说道:“月儿,日后,你可与为师并肩,不必跟在身后。”
对着众人放言:伤我徒儿者,便是与我此生为敌!再有犯者,我与他不死不休!
惜月儿当时还不懂他此举何意,后来想起此事才渐渐明白当时的谭子瑜给了她多大的权利,又替她挡下了多少的明枪暗箭。。
惜月儿回神,看着面前的谭子瑜微微一笑,站在他身旁,谭子瑜这才继续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