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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逐出家门

作品:情劫动|作者:千峰客|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5-10 02:12:04|下载:情劫动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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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

江南的春夜和夏天一样的燥热,热得让人心烦意乱。

向远来到了幻翎的房间,或者说是夏舞雪的房间,手里端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向远敲响了门,开门的是幻翎。

幻翎还是和以往一样彬彬有礼,不同的是以往向远从未亲自给幻翎送过饭菜。

“吃吧,就是不知道张伯的饭菜是不是还合你的胃口。”向远望着她,她却没有看向远的勇气。

幻翎接过饭菜,嗅了一番,满足的道:“还是一样的味道,想必还是一样的可口。”

幻翎就饭菜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动筷子,而是拿起酒到了一杯,但并没有直接喝掉。

向远的嗓子似乎有些干涩,说话的声调高低不定。他道:“酒是极好的‘十里香’,也是你喜欢的。”

幻翎苦笑道:“就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只是可惜了?”

向远道:“没什么可惜的,你本应该吃得更好些的。”

幻翎道:“没什么比这更好的,这些年来能吃到庄主亲自送的酒菜的我怕是第一个。”

向远似笑非笑,道:“这不假,不是第一个,怕也是最后一个了。”

幻翎也没有说话了,放下酒杯,夹了一块肉在嘴里细嚼了起来。

她吃东西的样子还是一样优雅,虽然现在她已是饥肠辘辘,却也不忘了礼节。

向远转过身,正欲出门,却还是说了句:“你吃好,不够还有。”

幻翎还是在低头吃菜,但始终没有喝酒。

向远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坎,他似乎忘了什么东西,所以有那么片刻的停顿,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停。

正当向远的另一只脚也要迈出去的时候,幻翎叫住了他。

“流舟当真还是不愿见我?”幻翎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求,她直勾勾的望着向远。

向远没有回头,他下意识的抬了一下头,叹道:“没有人比他更想见到你。”顿了顿又道:“只是此刻他该还在连城山庄吧,再快也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最早也得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向远似乎为他刚才说的话感到后悔,他不该告诉幻翎这些的。可是他不忍心,他想如果幻翎知道向流舟还是爱她她便不会坦然的离开了。

幻翎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端起了那早已经斟满的酒。这次她还是没有喝,只是呆呆的望着。

向远又道:“你该清楚,这对你对他都好。流舟是爱你的,这个没人比你更清楚。”

幻翎笑了,可是她面颊之上显然是两行清泪。

幻翎吸了吸鼻子,道:“能有个人爱过我便够了,够了。”

说着,就要将杯中的酒饮尽。

就在此刻,忽然听到一声“不要”,随即又是“当”一声撞击之声。幻翎手中酒杯应声落地。

当幻翎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冲进来的是向流舟。

他似乎已经忽略了向远的存在,如箭矢一般的冲到了幻翎的身边,紧紧的抱着她。

“你明知酒中有毒为何还要喝?”向流舟似有些惊魂未定,说话的声音还在颤抖。

幻翎倚在向流舟的肩上,泣不成声的道:“终究是要还的。能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我也死而无憾了。”

向流舟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拖着幻翎,跪在向远面前,道:“爹,你就饶过幻翎这一次吧,孩儿求您了。”

向远闭目摇头,道:“只怕这天下人不肯饶了她。”

向流舟哪里会不明白,“流影”拿到到钥匙就能取出宝藏,取出宝藏就意味着这天下又将陷入战乱。而这一切,都因幻翎而起。可是这一切在向流舟眼里有算得上什么,他有为幻翎负天下人的勇气。

向流舟情绪激动,道:“爹,影君死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我这就去杀了影君。”

向流舟一定是昏了头,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若不此情此景,向远一定认为这这天下最可笑的笑话,可是此时无论是多可笑的笑话他都是笑不出来的。

向远道:“你去杀了他?莫说现在不知他身处何地,就算知道你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向流舟不说话了,他知道向远说的绝不是假话,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修为比不上自己的父亲。连父亲在影君手上都过不了三十招,别说是他了。

向流舟无计可施,只是无力的哭泣。

幻翎替向流舟擦了眼泪,道:“流舟,不要哭,我遇到你时的那些男儿气概去哪了。”

在幻翎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向流舟哭,而且哭得让自己心碎。当然,向远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哭得这般伤心过,就算他祖父离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伤心过。

幻翎搂紧了向流舟,轻轻的道:“流舟,不要伤心,来生你我再做夫妻。你不要忘了,我并不是夏舞雪,你的妻子本该是夏舞雪的,并不是我。”

向流舟道:“我爱的是你,不管你是夏舞雪还是幻翎。”

幻翎笑了,笑得让人心碎:“你太傻了,我嫁给你的目的并不因为你,而是向家的钥匙。”

“我管不得这许多,我就要你活着,不管你曾经是谁,现在你是我向流舟的妻子。”此时向流舟已经失去了理智。

幻翎笑了,这次却笑得幸福、满足。

向流舟抓住向远的裤腿,又道:“爹,求你了,救救幻翎!”

可是向远还是摇头。向远不忍,他不忍自己的儿子这般,也不忍自己儿媳死去,可他无可奈何,不这么做他无法给沈家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幻翎将向流舟搂得更紧,语气还是一样温柔,道:“流舟,不要这样,就算以后的日子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幻翎这个“我真的爱你”说得认真,可又有些无力。

向流舟忽然觉得幻翎的呼吸有些急促,搂着他的手臂也没了力气。

“舞雪!”他习惯性的叫了一声。

幻翎没有反应。

向流舟轻轻将幻翎推开了几分,却发现发现幻翎的腹部插着一柄短剑。

幻翎没有痛苦,直至此刻她依然笑着,还是如此幸福,如此满足。

此刻幻翎的整个身体已经瘫软在向流舟的怀里,嘴角也有一丝鲜血流了出来。而此刻向流舟好像已经呆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唤着幻翎的名字。

向远哀叹道:“我是给过她机会的,这些天来我并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但她始终没有走。”

向流舟并未搭话,只是慌乱的探了幻翎的鼻息,又把了幻翎的脉搏,兴奋的道:“爹,他还有呼吸和脉搏,你快救他,孩儿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向远摇头,还是摇头。

向流舟,笑了。笑得凄凉,笑得绝望。他拔出了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向远怎能眼真真的看着他自戕?当即一把夺下他的长剑。

向远痛心疾首,这痛苦让他的脸上的肌肉都变得扭曲。

向远道:“你这是何苦?这是她希望看到的吗?她比谁都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向流舟,这个时候却也不哭了,反而是变得出奇的冷静,冷静得可怕。

向流舟冷冷的道:“既是救不了她那何不让我和她死在一起。”

向远叹气,将长剑一置,长剑竟没如地中两尺有于,要知道这大理石地板绝非一般的坚硬。

向远一把从向流舟的手中一把夺过幻翎的手,为其把脉,发现幻翎还有一丝脉搏,随即便封住了幻翎的几处大穴。

“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向远明显也有些兴奋,可他明明是不想救幻翎的。

“幻翎!”向流舟有叫了一声,可是还是没有反应。

向远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喂幻翎服下,道:“这一刀恐已伤及心脉……”

“不,不会的,她一定能活下来。”向流舟打断了向远的话。

向远无奈的笑道:“难道你不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吗?”

向流舟道:“不,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活她。若是她不在了,孩儿也没有独活在这世上的勇气了。”

向流舟并不是在要挟向远,他能做得出来,特别是现在。

向远道:“她不死我向家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如何给沈家一个交代?”

向流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沉默半晌,突然道:“不,爹,她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向流舟好像入了魔,已是语无伦次。

“也罢,也罢!”向远竟已红了眼。

向流舟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激动的道:“爹,孩儿就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

向远道:“你可以选择救她,但是救她之后你便不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再是你爹。”

向流舟愣住了,半晌才道:“这是何意?”

向远目光有些冷,道:“如果你执意要救她,那我便与你断绝关系,你将被逐出向家,死后亦不得进向家宗祠,你还愿意吗?”

向远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堆废话,现在莫说要将他逐出宗祠,就算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能换回幻翎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

虽然向流舟心中已有了选择,但他还是想在确认一遍。

他抬起头道:“爹,非要如此?”

“非要如此!”向远的语气不容质疑。

向流舟给向远磕了三个响头,磕得很重、很响,似乎快将这地板磕裂了。

“爹,若有来生,我再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吧,恕孩儿不孝。”话为说完,人早已泣不成声。

这是在是个太难的选择,亲情与爱情换做是谁来选都绝不会轻松的。

向远摇首叹息,道:“自此之后我便不再是你的爹。今晚之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因为再见我们已是敌人。”

向远表情居然变得淡漠,出奇的淡漠,与此情此景极不相符。

向远又道:“这天下若有一个人能救得了她,那必然是胡扯翁了。”

向流舟终于开口,道:“请爹明示。”

向远道:“以她现在的伤势最多可撑五天,若在五天之内能找到胡扯翁或许有救。”

向流舟眉头紧皱,道:“哪里可以找他。”

向远道:“找到李寂桐就能找到他。”

不知为何,向远竟已知道李寂桐与胡扯翁的关系。

向流舟自然知道李寂桐此刻正在连城山庄。事不宜迟,现在他就要上路了,他半分也不能等了。

当即备了车马,就要往苏州去。

向远独立在庭院之中,久久不语。他昂着头,好像是在看什么,可是这天空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么都没有。

“既然是舍不得何必又要让他走呢?”说话的是顾千峰。

向远苦笑不语。

顾千峰又道:“他会回来的,因为幻翎是救不回来的。”

向远道:“暂时不会回来的。”

顾千峰道:“那幻翎是能够救回来的。”

向远道:“你为何总要纠结幻翎能不能救回来呢?”

顾千峰道:“幻翎活着他就会活着,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幻翎死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向远道:“等他回来的时候怕也是见不到我了。”这句话无比哀伤。”

连城山庄大门之前早已经候满了人,却感受不到半分热闹的氛围。

沈连云来了,带着沈傲的灵柩。

沈傲的灵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时沈老夫人这也支撑不住,若不是在一旁的丫鬟扶着,此刻怕是已经瘫倒在地。

沈连云勒住马儿,因为太过用力,险些将马匹勒倒在地。

马车停下,所有晚生后辈皆跪倒在地,呼道:“迎老庄主回庄!”众人无不声泪俱下。

“爹,到家了!”沈连云的声音很轻,好像沈傲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声音太大怕吵醒他。

陈子鸿的父亲陈义初也来了。他挥手道:“来,把沈庄主请进去!”

众人皆欲上前。

沈连云道:“不用,我自己送我爹进去!”说着,便已经将棺椁抗在肩上,众人都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

谁都看得出来沈连云的身子现在有多虚弱,都想上去帮上一把,可谁都没有去。

李寂桐跟在沈连云的身后,眸子中冲满了无尽的心疼。没有人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没有人能体会沈连云此刻的心情一样。

“沈兄……”段飞羽叫了一声沈连云,他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所有人都紧紧的跟在沈连云身后,好像担心他随时会倒下一样,可沈连云虽然很虚弱,但是却走得很稳,丝毫没有要倒下的可能。

灵堂早已布置妥当,沈家一定是收到飞鸽传书之后就开始准备了。

沈连云将棺椁稳稳的停在了灵堂之上,起身的一瞬间差点没有站稳,李寂桐连忙上去扶住他。

棺椁停稳之后沈母再也抑制不住了,趴在棺材之上嚎啕大哭。哭得好生凄凉,就连府上的丫鬟们都受到感染,啜泣起来。

沈连云过去抱着母亲,安慰道:“娘,父亲已经去了,他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云儿……”沈母早已泣不成声,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力气了。

这时李寂桐也过来,安慰沈母道:“伯母,人死不能复生,沈老庄主也一定希望你们好好对的。”

沈母并没有见过李寂桐,并不知道她是谁。

沈连云介绍道:“娘,这是您未来的儿媳,您叫他寂桐便好。”

沈连云知道此事向母亲介绍李寂桐并非时候,只是他想这可能会给母亲带去那么一丝开心。

一连几天,武林中前来吊唁沈傲的人络绎不绝。

夜已经深了,人还是很多,多是从各地赶过来的江湖人物。

沈连云一连几天没有休息,一直在招呼着来吊唁的人们。陈义初有些看不下去,担心沈连云的身体吃不消,劝道:“连云,你去歇一下吧,这里有我替你看着。”

沈连云故作微笑,道:“多谢姨父,我没事!”

陈义初知道自己劝不了沈连云,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那吃点东西总是可以的吧!”说话的是李寂桐,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沈连云的身后。

沈连云回过头看着李寂桐,道:“我不饿!”

李寂桐没有在说话,只是就这样盯着沈连云。

沈家出殡,那必是武林中少有的盛事,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可奇怪的是沈傲的胞弟沈乘却没有出现过,众人对此到是颇有微词。沈连云心中也有疑惑,沈傲仙逝的消息早已轰动江湖,沈乘没有理由不知道。

沈连云在出殡队伍的前面,手里拿着招魂幡。他面色惨白,像是多日水米未进。李寂桐走在他的身旁,像是怕他体力不支而倒下的时候好去扶着他。

向远也在队伍之中,不过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漠不关心,眼神涣散,好似心里想着什么事情。

他是在想事情,他来沈家也六天有余,却没有看到向流舟的影子。若是向流舟要来早该到了的。他想向流舟是不会不来的,因为这里是幻翎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事实上向流舟根本就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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