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能够被利用，那说明他还有价值。
这话听起来有点太过于冷酷，希文雪觉得自己就是个比较冷酷的人了，但是实际上她觉得自己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但是仔细想想，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吗？就像是父母希望孩子留在身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吗？不是！是为了他们自己而已！只是人们往往不愿意承认这种关系。
希文雪的心情有点复杂。
“不管怎么说，希工你不需要被处罚，还能让那些家伙想方设法地配合你把数据的水分挤掉，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么？”
如来看着一言不发的希文雪笑道。
“从结果上来说的话……的确如此吧！”
希文雪略微沉思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那么标准化的事情就依旧拜托你了。”
如来朝他露出一丝微笑，然后便走出了会议室。
希文雪看着如来离去的背影再扭过头去看向白板上的会议纪要，她突然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感受。
她原本以为自己比较了解如来这个人，但是今天她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自己永远也搞不明白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
周镜和黄涛两个人一声不吭地走离开了办公楼周静了车间。
“老周，你看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黄涛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不仅没能把那两个人怎么样，现在到好了，还给我们自己还惹上了一堆麻烦事，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见鬼了！”
黄涛一直叽里呱啦个没完，而跟他这聒噪的状态完全不同，可以说还是相反的，周镜一路上都是一言不发，仿佛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怎么会这样呢？我的计划应该是完美的，可为什么他却能够比我预测得还要更深一步？他怎么就确信我是故意放消息给唐威的？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周镜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根本就听不见旁边的黄涛在唠叨着什么。
“这下他们的标准化也可以顺利地推行，要是成功了，恐怕经理的位置就是如来的了，你我就准备收拾包袱滚蛋吧！”
黄涛说着边一脚狠狠地跺在地上。
“……”
仿佛是被这声响动给惊醒了过来，周镜抬起头来看向黄涛。
“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
黄涛却被他给搞得莫名其妙起来，他现在才发现这个老周是这么神经兮兮的人么？
“算了！”
结果，周镜还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算了啊！你倒是说清楚诶！
可是周镜已经朝着自己的办公区方向走了去，丝毫没有想要继续跟黄涛交流的意思。
“……”
“一个两个都有病！早知道他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就不应该跟他合作了！”
黄涛似乎已经忘了当周镜来找自己，并且跟自己说起他的计策的时候，自己心头涌起的那股子恐惧感了。
人类是善忘的生物，这话一点都没错。
***
陈争鸣正式离开名士集团是在这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
虽然今天是陈争鸣的最后一天，但是他依旧按照正常上班时间来到了公司，由于工作制服要在离职的时候归还给公司，因此今天他没有再穿公司的统一制服，而是穿着自己的灰色衬衫来的。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满心的感慨，以往这个时候应该会堆着很多文件等着他签核，但是现在这里连张草稿纸都看不到了。
他将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想着什么。
“陈经理。”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是生产部的文员，办公桌就在自己的前面。
“你今天还是这么早就来了啊？”
大概是由于文员的工作性质主要是辅助类工作，没有什么太要紧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个纯打杂的，一般经理不会对她们有什么要求和期待，她们也就不会怎么害怕经理，自然也不会产生什么大的矛盾。
所以，在整个生产部最能跟陈争鸣随意聊天的大概就是这位文员了。
“嗯，虽然是最后一天，但这也是工作期内嘛！当然也应该按照正常上班时间了。”
“陈经理你什么时候都这么认真。”
女文员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不过听说你第一份工作就是名士啊？”
“其实也不是……”
陈争鸣说道。
“之前还给人家在木工厂做过学徒，但是受不了那里的环境就跑到企业来了，我进的第一家企业也不是名士，是另外一个电子厂。那时候……我也就是一名作业员，后来听说名士待遇更高就来了，没想到……就一直到了现在，唉~~”
陈争鸣长长地叹了口气，连眼神都变了。
“那时候名士集团还没有这么大的规模，全国的分公司也很少，刚开始我也跟其它人一样只是想来赚点钱而已，但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奇妙……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当上经理。”
“这么说起来，大家都觉得如来的经历跟你非常相似呢！”
“……”
一听到如来，陈争鸣的脸上一下子就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自己的事业一直都还算顺利，但是在跟这个如来牵扯上关系后就完全变了，那家伙简直就是个瘟神！
“额……”
看到陈争鸣表情的变化，女文员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真的？”
可是她居然还试探性地追问了起来。
“如来课长专门跟陈经理作对的事情是真的吗？陈经理你离职该不会是跟他有关吧？”
有时候，遇到喜欢八卦的人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不是没事干了？我今天依旧还是你的经理，你这么悠闲的话……”
“我……我我很忙的！”
这个文员虽然喜欢八卦，但是也看得出来经理是真的生气的，她哪里还敢继续问下去，立刻从桌面上拿起一叠文件便往办公室门口跑了去。
“我要去给区域送文件，这就走了。”
深怕被陈争鸣给叫住般，她马不停蹄地溜出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