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便是春风阁的那条街,西陵笙刚要问北温宁又偷摸着跑出是做什么,只见她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将脸一挡,背过身来,余光还朝后偷瞄着。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西陵笙嘀咕了一句往她身后看去,只见一位模样颇为清秀,打扮却似江湖侠士的男子走进了春风阁中,正是百里溪叠。
西陵笙便笑了:“又来跟踪你的心上人啊?”
北温宁一听便不好意思起来,反驳地说:“哪有什么心上人?本公主只是随便逛逛……”
“哟哟哟,还不承认呐!”
西陵笙调笑了北温宁两句,一想到昨夜与百里溪叠的交谈,便不由得叹息一声:“你们两人,一个榆木脑袋,一个又非要端着,能在一起才怪了!”
北温宁被戳中心事,惊讶地看着她:“你……你为何会知道?”
傻子才不知道!
西陵笙虽是没有谈过恋爱,但这看戏嗑瓜子的事情却是做了蛮多。
于是她朝着北温宁挑眉道:“这你就别管了,想不想跟那百里二傻子在一起?我帮你啊~”
北温宁的眼中瞬间变得欣喜,但仅一会又黯淡下去,随后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罢。”
橘莘不解地问:“长公主,难道您又不喜欢百里校尉了?”
“连你也……”北温宁微微惊讶随后又不禁苦笑,众人皆知她喜欢他,但他却只当她是公主。身在帝王家却身不由己的道理,西陵笙还是懂得的,她在博物馆潜伏的时候,听那导游来来回回讲了许多遍。当时的她还嘲笑古代的女子太傻,此刻真正进了这条条框框的规矩里,她忽地有些明白北温宁
了。
突然,西陵笙挑起北温宁的下巴,眉眼笑得弯弯:“叹什么气呢?来都来了不进去找找乐子,怎么对得起这身衣裳啊!”
说罢她便不顾北温宁的犹豫,将她直接拽进了春风阁。
一进到阁中,西陵笙就跟匹脱缰的野马似的,欢脱脱地在女人堆里撒野,顺带着偷摸了男人们的钱袋,鼓囊囊地在腰间揣了一圈。
反正这儿也没人认识她,也没人能管得了她。
北温宁看得目瞪口呆,这北国色艺双绝的第一美人,逛起青楼来却丝毫不输给阁中的男人们。
春风阁的老鸨摇着腰肢走过来,笑意堆满:“哟白爷,许久没见到您了!奴家可想死您了!”
西陵笙豪气地丢给她一袋银子,顺势地在她腰上小摸了一把:“去,把阁中的头牌姑娘请过来,爷今儿个带了位贵客。”
老鸨看着银子笑眯了眼睛,却又抱歉地说:“白爷,那今儿个可真是不好意思!婉柔今天被另外一位爷包下了,不如奴家给您叫点别的姑娘?”
婉柔是春风阁的头牌,能包下她的必定身份不凡。
西陵笙也不多问,与那老鸨调笑了两句打发她去了。然后又跑到北温宁身边附耳道:“长公主,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你认识的哦!”北温宁还在犹豫,西陵笙勾起嘴角又道:“那百里二傻子一个人是肯定不会到这种地方的,除非有人约他。我刚听那老鸨说有人把这里的头牌姑娘给包下了,说不定啊,就是约百里二傻子来的人!你去见了
下回便让百里二傻子避着些,少跟这些花花公子哥出来玩便是了。”
北温宁似乎是觉着很有道理,即刻点头同意,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西陵笙朝她眨眨眼:“谢什么啊,都是一同偷过男人衣服的交情了!”
北温宁愣了愣随即笑容在嘴角化开:“真是好生丢脸,阿笙你别说了。”
西陵笙笑,带着两个人往后院的暖阁去了。
暖阁里住着的当然是这春风阁的头牌姑娘,婉柔。而三个人刚靠得近了些,便听见阁中传出悠悠扬扬的琴声。只见阁中婉柔轻抚一张连珠式瑶琴,娇俏柔美在眼盼流转,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而她正对面的圆桌旁坐着的除了百里溪叠,还有另外几个着华服的男子,其中一个便是那嚣张狂傲的三王爷北凌霄,而另一
个嘛……
“三弟,七弟?”北温宁惊讶道。
西陵笙扶额道:“橘莘,快扶着本宫!本宫头好晕,胸口好闷,浑身乏力……”
“娘娘,您没事吧?”橘莘担忧道,“好好地怎么就……”
本来是好好的,但是看见了北离澈,西陵笙整个人就不好了。
虽是一早决定要去探探口风,可真当再看见北离澈,那夜各种不堪的回忆便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还挥之不去。
忽然屋内的琴声戛然而止,北凌霄拍桌而起的愤怒之声便传了出来:“哼,七弟,那夜的事情本王已然是不再计较,可今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零度以下,淮生与百里溪叠已经将手按在剑上,随时准备拔剑出销。
本还软瘫在橘莘身上的西陵笙听闻异样,扒在窗户边一眼便看见了北离澈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北离澈不紧不慢地开口:“三哥,既然本王敢来,便做好了吃罚酒的准备。今日你若是不动手,以后便再无机会。”
北凌霄冷笑一声:“你真当本王不敢动你?好,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本王便成全你!”
只听得“唰唰”几声,屋内寒光乍现,北离澈三人瞬间被北凌霄的人团团围住,婉柔尖叫一声躲到帘后。
“住手!”北温宁急得推门而入。
北凌霄的瞳孔骤然一缩,震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淮生寻得机会,长剑出鞘,几下便挑了几个人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北凌霄反应过来,怒吼了一声:“愣着干嘛?”
剩下的人立刻持剑要去刺杀北离澈,而淮生与百里溪叠左右阻挡,两套行云流水的剑法下来,北凌霄的人纷纷被击倒在地。
“一群废物!”北凌霄刚要拔剑,却被一物砸中手背,疼得他直叫唤。北离澈端了一杯茶,而茶盖已经不晓得飞到哪里去了,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神色淡然地看向北凌霄:“三哥,你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