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川城距离姜国的都城十分地近,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程。
十梦说那药王谷中的人已经带着至宝进了王宫,这些黑道中人大概是想在此稍作停留免得打草惊蛇,待入夜再潜入都城王宫,夺取至宝。
所以她作为曾经的江湖第一神偷,自是要去王宫中走一趟。只要能救醒北言欢,任何办法她都得试一试。
十梦听了点点头,从装衣服的包袱中掏出一件夜行衣来,道:“凰主,您有什么吩咐吗?十梦去替你办就好了。”
西陵笙道:“不用了,这事儿我自己一个人比较顺手。不过,你可以先帮我做点别的。”
十梦拱手:“凰主请吩咐。”
西陵笙微微勾唇:“傍晚前,我要看到姜国都城和王宫的地图。”
“是。”
夕阳落日,西陵笙换了一身灰扑扑的男装,将细眉描粗,用石墨涂了浓重的眼影,又点上了些许“麻子”,带上一脸的大胡子,与同样乔装打扮后的十梦进了姜国都城。
不得不说因为姜国的王卧病,姜国都城的戒备都森严许多。难怪那些黑道中人都选择了在洪川城落脚。而十梦做了十全的准备,将她安置了一个丧父丧母克妻克朋友,还带了点傻气的洪川城郊外的乡村农夫身份,导致那些守城的侍卫见了她都觉得她晦气,巴不得离她远一些,只是匆匆询问检查便放她入了
都城。
西陵笙去了与十梦约定好的客栈,十梦将一套齐全的夜行装备和地图摆在桌上,笑着说说:“凰主,这些东西若是不够用,十梦再去弄一些过来。”
西陵笙看着这么快便弄到手的地图和桌上那些精良的刀具暗器,感动地说:“不用了,够了,够了!”
想当年她偷东西,地形都是她自己来来回回踩点,要用的工具,也都是她省吃俭用买拆料自己做的,哪像现在只要她说一声,就有人帮她准备好了啊!
而且这些虽然是古代的工具,但都设计精巧,用起来十分地顺手。
西陵笙不得不感叹一句,有钱真好!有组织真好!能认识凤沉央真的好!
十梦还规划了几条撤退路线,并告诉西陵笙一路上都有人接应,只要她拿着东西出了宫,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他们了。
说罢十梦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凰主,需不需要在宫中再安排些人手?之前害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唔……虽然天色已晚,但我现在立刻去办,应当来得及!”
西陵笙赶紧拦住她,道:“不用不用,这事儿我以前常干,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十梦便笑着朝她施了一礼,道:“那十梦便先退下了。”
西陵笙伸出手,又看了一眼手腕处的玲珑骨玉相思红豆,脑海中又顿时便浮现那个轻薄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
凤沉央这家伙说是让她保管一条手链,实际上却是送给了她一整个强势的服务团队,这买卖看起来,的确是极其划算的……
凤沉央啊,凤沉央……
怎么一想到他,西陵笙的心中便有了一种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欲望了呢?
面对朝弦,她曾想的便是最坏的结果,便是与朝弦同归于尽。但现在,她不再想那些坏的结果,而是想的,她能成功地打败了朝弦,并且活了下来。
因为她还要回去碧湖山庄,她还要偿还凤沉央。
至于那些利用过她的人,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对她而言都恍若过眼云烟了。
夜渐渐地降临,西陵笙轻松地便潜入了姜国的王宫。
既然那珍贵的药材是送给姜国的王的,那么她只要去王的寝宫等着便好了。
因为十梦给她的地形图太过精细,连各个寝宫有几扇窗户,窗户是朝向何处,巡逻的侍卫何时经过,是哪一队侍卫经过都有提到。
所以西陵笙完全能轻松避开侍卫,打晕了一个路过的侍女,换上她的衣服混入了王的寝宫。
寝宫内跪着许多太监宫女,西陵笙走进去便也只能跪在人群中。
一个白袍医者坐在隔帘外的椅子上,一条金丝从龙床的帐子里一直延伸到白袍医者手中,模样看起来像是正在为龙床上的王悬丝诊脉似的。
白袍医者诊了一会便收了手,一旁的公公便询问道:“风老谷主,请问王上的病……”
白袍医者轻咳了几声,道:“呈千年雪参。”
紧接着一个白衣女子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便走了进来,西陵笙瞄眼一看,这女子不是那位风初岚姑娘还会是谁?
风初岚捧着盒子放到白袍医者的面前,道:“爹爹,雪参在此。”
白袍医者又咳嗽了几声,打开盒子,转头对那太监道:“公公请过目,此乃我药王谷中至宝,千年雪参。只要将它熬成汤药给王上服下,王上的身子便会很快好起来。”
那公公瞧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道:“真是多谢风老谷主了!”
他说完便指着西陵笙的方向,吩咐道:“快拿去熬成汤药,端来送给王上。”
周围的宫女太监欲动,西陵笙噌地一下子率先从地上弹起来,弯着身子接过那公公手中的盒子,道:“是,公公。”
所以,她就这么轻易地拿到了这宝贝?
那公公交给西陵笙盒子时还看了她一眼,顿时又露出疑惑的神色,问:“你这宫女是怎的回事?这般模样也被人选来伺候王上?”
他大概是没见过长得这么丑的宫女吧。
西陵笙顿了顿,以为漏了馅儿,但灵机一动便粗着嗓子说:“回公公的话,我是太子宫中调过来来,太子见不得我这模样,但又夸我伺候得周到,便让我来伺候王上。”
那公公自是了解赫连泽玥是个见不得长得丑的宫女的主儿,这么想来好像也说得通。于是他嫌弃地挥了挥手,道:“去去去,退下吧。”
就在西陵笙抱着盒子,暗喜着轻易得手,要退出寝宫时,风初岚突然扬声喊住了她。“慢着,这位宫女姐姐,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地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