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粒沙白·老福忒·翎翊,你的歌声是如此的令人着迷,姿容是这么的美貌,举止是这么的优雅,你简直是这海上最完美的一条雄性人鱼!”一条雌性人鱼眼含光芒地痴迷的注视着眼前阳光俊秀的雄性人鱼,能唱出美妙歌声的嗓音缓缓地诉说着她认为的眼前人鱼的种种优点。
“多谢夸奖啦,萝卜鸡丝丁·克罗斯机姐姐。您的巫术与褐色鱼尾也是人鱼族的上等呢。”小人鱼笑的温顺纯良,摆了摆自己一条银白色的炫目鱼尾,独属于少年清亮的声音之中又增添了几分人鱼的空灵,假装自己听不懂这只雌性人鱼的弦外之意。
雌性人鱼闻言笑容僵住,美丽柔婉的面孔上浮现几许尴尬,她确实要比眼前这只人鱼年长,但是她自认为自己的美貌可以吸引这位年龄最小最阳光好骗的小王子的,可是没想到碰到了这么个软钉子,真是让她说不出又咽不下。
“小翊!小翊!你在哪呢?”声音远远的传来,在海洋里以一千五百米每秒的速度传播,翎翊尖细的耳朵很快辨识出这是他的二姐在召唤他,所幸他也并不想和这位在他看起来年老无比的人鱼继续交谈下去。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姐姐正在寻找我,我必须要回去了,实在是抱歉。”他面上一副抱歉万分的神情,实际上心底已经笑开了花。
“那……那我下次再找你,行吗?”
“乐意之至。”怎么可能还有下一次?做梦!
说罢,他就摆动着鱼尾速度加快离开了,只留下身后那只雌性人鱼痴痴看着他银白色鱼尾起伏离开的背影。
“真是……太美了……怎么能不是……我的呢……”她呢喃着,眼里渐渐浮现痴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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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翎翊脸上扬起稚气的笑,乖顺又可爱。
“翎翊,你又跑去哪里玩啦?今天是你十八岁的诞生日,怎么不去族里好好准备?”二姐语气中带了些责备,紫色鱼尾略带些力道拍了拍眼前可爱的小人鱼一下头顶,直把小人鱼的长发拍的乱糟糟、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也变成晕乎乎的蚊香状,一条银色的鱼尾晃晃悠悠好像下一刻就掉到海底深处去了。
二姐噗的一声笑开,伸手顺了顺小人鱼的头发,“好啦,二姐不气了,你先去举行仪式的那里准备吧,下次看见我,可要告诉姐姐你去见了谁哦~”
“嗯。知道啦。”用翘起来的鱼尾比了个银色的爱心,便在水里优雅的转了个圈朝海的更深处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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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上了与自己鱼尾同色系的王冠,精致柔和的脸孔憋出一抹笑。仪式的最后一步是让小人鱼靠一人之力从万里深海游到和人类交界的海天之间。
小人鱼看着父母亲大人以及自己的姐姐们担忧的眼神,本来有些不高兴的嘴角上扬了弧度,“那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姐姐,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就摆起鱼尾朝海上游去。
他向往自由,同样也向往海面上的生活,可他知道……那不能让他的父母、姐姐们知道,因为他是这浩瀚人鱼国的王子——唯一的王子,将来是要继承一国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他到了最接近海上的地方,听着呜呜而过的轮船声,他好奇地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首先感觉到的是一阵清风徐徐拂过他的面颊惬意的不行。他眯了眯眼,尖细的耳朵动了动,望向那艘刚刚开过去的高大船只,船上觥筹交错,像是在开一场盛大的宴会。
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俊美男子。金发男人一脸冰冷的坐在中央的座位上,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如鹰般犀利的湛蓝色眸子似在蔑视众生,酒杯交换间修长手掌拿了一杯血红色的液体浅浅抿了一口,艳色染在樱样的唇上,他在那瞬间几乎以为见到了蛊惑人心的恶魔。
涉世未深的小人鱼几乎是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高傲又英俊的男人。他听到了这是王子的生日宴会,你看,他和他连生日都是同一天,身份也如此相同,怎么能没有缘分呢?泥古拉丝·颗粒斯·耶华,哦,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男人似有所感,侧过头来定定望着小人鱼刚刚一直注视着他的方向,而小人鱼早已经趴在某块能遮掩住他身体的大石头后面了。眉头浅浅一皱,慢慢转回头看着眼前这群人曲意逢迎假笑掐媚的样子,突然就很烦躁。
男人扒了扒自己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手指穿插在金色的发丝间,神情变得邪肆又不羁俊美得不似凡人,但也只是一刹那。
就在这时,平静的海面上突然狂风大作,海啸就要来了。
男人眸子微微睁大似有三分诧异,接着便冷眼看着宾客乱作一团、尖叫着寻找着出路——最后海浪冷冷拍上掩盖了一船的富贵辉煌。
终于安静了。
男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沉,如海一样的眸子渐渐失去光彩,是要死了吧?他这样想着昏了过去。
小人鱼在海啸来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妙,直到那艘船被拍的支离破碎他才恍如初醒,连忙游过去寻找着他的王子,他找了好久、鱼尾都摆动的快要失去力气才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的某一块浮木找到了已经快滑下去的男人。
他连拖带拽地把男人背到自己的背上,男人不适的在他的背上蹭了蹭,一头本来金色的耀眼短发失去了它本来的光泽,“耶华王子、耶华王子!”小人鱼好不容易把人带到了一块海岸边,拼命地呼喊着男人的名字,一头长长的黑色秀发不受控制的糊到了男人昏迷的脸上,弄得男人难受的皱起了眉,那双海一样的眸子下一刻就睁出了一条几乎看不真切的细缝然而正着急的小人鱼并没有发现。
直到男人难耐的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小人鱼才像受了惊一样猛地弹起,又“咚”地一下砸晕了男人。他这才想起,身为人鱼,是不能被丑恶贪婪的人类所看见的——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并不丑恶贪婪。
他害怕没有人把男人捡回去,自己就费力地挪动纤长的鱼尾悄悄地藏在靠近海边的一块礁石旁。到看见一个年轻女性靠近男人救起他的时候,小人鱼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拖着自己快要脱水干燥的鱼尾失落的回到了海底,他的父母、姐姐纷纷围了上来,小人鱼费力撑起笑一一回答没事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一切都好像和往常一样。但小人鱼知道,不一样了,他的心里住了个人,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人。
——
等到男人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笑容温婉的女孩子的时候,眼眸一沉然后绽出一抹笑容,“是你救了我吗?”
那女孩看得男人的那抹笑怔了怔,然后耳朵上也晕起红色,娇羞的低下头点了点。
男人抬起眼注视着女孩那头棕色的大波浪卷的头发,弯起薄唇斜斜一侧礼貌道谢,“谢谢。”不,不是她。男人回想着那一绺黑色长发还有那狠狠一撞,眼里风波渐起不多时又恢复平静。
——
小人鱼回去之后,想那个男人想的茶饭不思,最终还是没忍得住诱惑又去他放男人的岸上去看看,他躲在一块礁石的背后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才敢伸出头,一边心里忿忿不平,那个女人怎么敢碰他喜欢的人,一边又在庆幸那个女人救了他喜欢的人。银色鱼尾不自觉地焦躁的拍打着海面,在这里……是见不到他的吧?
“你…是人鱼?”一句疑问句在他耳边响起,如同惊雷一般,可把小人鱼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男人唇角自然勾起,笑了出来又因为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而轻咳起来,惨淡如纸的面色染上了浅显的粉红,显得有了三分人气。
“我是恶魔!”小人鱼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面孔扭曲极力变得凶恶起来,大吼了一句。
“嗯嗯,你是恶魔。那么恶魔先生,你是想来看我吗?”男人纵容的点头表示认同,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迷得小人鱼不知今夕何夕,迷迷糊糊就点了头。
“这样啊……”男人笑容逐渐变得深邃,“有这样可爱的恶魔先生来找我,看来我还是挺幸运的嘛~”这个时候一个浪头打来,一条紫色的鱼尾若隐若现,下一刻男人眼中空洞了一瞬转身朝来时的路回去了。
“二姐!”小人鱼不禁叫出声,看着把他拉下海底的人鱼。
“人鱼不能被人类看见,你忘了吗!”二姐脾气暴躁,听到弟弟这么软糯的喊她更是没按耐住脾气。
“窝窝窝,我几道!那不是…那不是一时之间忘了吗……”有点小心虚的对了对手指,琥珀色的眸子骨碌碌转着,突然又想起男人离开时的失魂模样,“二姐,他离开的时候……你是把他的记忆抹掉了吗?”
“当然了,”二姐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难不成你还想让人类看见我们?”
“他……不会…记得我了啊……”翎翊想起男人笑起来的模样,心里更是难掩失落。
二姐看着自己小弟那难过的样子,皱起秀长的眉,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你要一个人类记得你干什么?”
“不不不,我说的是太好了他不会记得我!二姐,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好吧,”二姐用一种他现在看不懂的温和神色望着他,“你好好的。”说完就摆动着鱼尾离开了。
之后的之后他发觉,那种情绪是同样的感同身受,那样的怜惜与不舍——等到他经历过才知道,他的姐姐是经历过与人类相恋才会以那样复杂的眸光看着他——可不同的是,她亲手杀死了她爱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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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休息,反而是悄悄地去了人鱼族最有威信的女巫也就是萝卜鸡丝丁·克罗斯机那里,他想变成人——就应该会离男人近一些吧。
“克罗斯机小姐,你有能变成人的药水吗?”
“哦我亲爱的小王子殿下,你这是为什么要变成那样卑贱的样子?!”
“因为什么你不用管,如果你有,就请你把药水给我。”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代价的。一物换一物,等价交换。你想长出双腿,就拿你的声音做交换,并且我这个药水有副作用,虽然你能长出双腿但每走一步都会像行走在刀尖上。”
“……好。”
他看着递到他面前的墨色药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些许颤抖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杯壁然后紧握,一口咽下,苦涩的感觉滑过喉管、小巧精致的喉结上下窜动,下一刻鱼尾上便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克罗斯机心里明白小王子这是有了心仪的人类,只是……她可没说这个药的解法啊,是要心上人真心真意的亲吻他并一直在一起才能一直维持,痛楚也会慢慢减少的,不然……就会日渐疼痛最后化作一堆泡沫漂浮在海面上,什么也留不下。
你说说,要是小王子喜欢的是妖娆多姿的她,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