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宫里,狐王就脱力跪了下去,“……原来真的不是两条尾巴这么简单啊……”深深吸了两口气,明明痛得生理眼泪都在眼眶打转欲掉不掉,可还是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光洁的额头上已出了一层细小的汗滴,看起来痛苦得很。靠在软塌上,像条死狗动也不动。
又开始模模糊糊的乱七八想。
他何尝不知道改命的错处,可顾清寒虽将近而立,却已在位十数年。仅仅弱冠的少年皇帝,在龙潭虎穴里一步步走到今天仍能保持初心,做到了治国齐家平天下,攘外安内的举措——怎能不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呢?
狐妖性冷却知感恩,他予他一条命,他便还他一条。千年光阴对他来说太久了,这人生百态对他来说根本已经了无趣味,与其说他为了落华,倒不如说是给他长达千年的漫长生命找一个还算有趣的劫数,然后……结束。
与其说他伟大,还不如说他只想自私的,作为一个有名有姓的、能被世人记下来的人死去,即使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他大概,也只是太寂寞。
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妖力的下降让他一时间分不清虚幻现实,只知道他看到了一个极好看的男子,棱角分明唇带笑意,桃花眼只一弯便敛了满目风华。
那真是一个比他还要好看的男人,他想。
他忍不住伸手触碰,温温的热热的。活的,不是梦吗?他又想。
那样让他一见就怦然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那个早就找不见的人了。
后来的事情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他疯了似的拽过那人,然后又极温柔的啄吻上那人的面颊、从额到眸、极慢极认真。连深入骨髓的痛感也管不了。
又执起那人的双手,一根根莹白指尖被细细吻过,直到手都浅浅泛了红才作罢。
如狐般的狭长眸子似潋滟起一池春水,引得人沉迷。
他张了张口,却徒劳的发现自己没有发出声音,哪怕一个音节……还是梦吧,他如是想。
既然是梦,不如就让它更乱一点吧。
把人推到在软榻里,金丝软缎寸寸碎裂,与彼此相融的——不止呼吸。
他没发现在半空突然出现的一个魂体外加一个冰冷无感情的系统语音,【啪啪啪中,宿主选择暂时脱离。】
—一室旖旎—
狐王醒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感受到怀里有人的体温便下意识睁开了眼睛,揽在怀里满身痕迹的人不是七弦扮的清肆又能是谁呢?
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了,连虚幻和现实都分不清,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还以为……以为是那个人。
真的对自己无话可说。
在心中谴责自己千万遍,但面上只能装的一派温柔,果不其然,在下一刻七弦就悠悠转醒,睡意朦胧的眸子尚还带着水汽,却又在看见狐王的时候乍然红脸,羞涩地垂下眸子。连被子都忍不住收紧妄图裹住自己全身赤着的身体。
“醒了?”狐王叹了口气,脑子都炸了。
“嗯……”声音低若蚊蝇,脸上的红再次漫到耳根。
“我先去上朝,待会就会回来的。你——”还没说完自己要跑的话,就被怀里人抬起来带着控诉的眼给止住。
“我……你走吧……”活像受了天大委屈却不说的样子,委委屈屈的缩了自己的身子向后靠然而这只是软塌又不是大床这么一靠可不就是要掉下去?
狐王没法,只好伸出长手将人揽回来塞好被子生怕人受了半点风寒。
“好了,我不去了,就在这陪你,可好?”
“你要是不想的话就去上朝好啦……反正我也只是一个青楼小倌罢了……”
吻了吻人的额头,嗓音低沉,“傻子。”怎么可能是小倌呢?当今七皇子,城府当真是深。
商纣王为了妲己尚且祸国,而今……他为了青楼中人误国,当真是好计策。
只可惜,他知道,却打算的是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