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从喉管里呜咽出的小小声音，柔软的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到底是为什么呢……”狐王将头置于清肆肩窝呢喃声音很轻，轻的让人听来如同错觉，但他和清肆靠得那样近，那人又怎么会没听到呢。
突然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从心脏开始蔓延，清肆反抱住狐王的腰作为着力点支撑。
而狐王不知在想什么，那双眼愣愣的早已出了神。
虽然刚开始他真的真的很看不惯那个占据他身体的那个叫落华的人，到后来知道落华和他的爱人的事情，也见证了他们的二次分离……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比他还要孤独寂寞的人呢。
——
“喂！从本王的身体里滚出去！”他气恼又烦躁，怎么会这么大意被人偷袭。
“……抱歉啊，我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那人脸上带着些歉意，眨了眨眼眸好像有点难过。
“本王才不要听！你滚！”任性地打断那人的道歉，只剩下个魂体的他气得团团转，却又被某种力量限制，进不去出不来卡在中间，就像一个脆弱的没有保护的小孩子，只消一点点手段就能被毁灭。所以他那个时候是真的烦躁，也是真的恐慌。说不怕死，他自己都不信。
“对不起……滚不掉呢……”那人无可奈何的声音犹在脑海，可自己当初却没听出那样的无助只以为是挑衅。
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的让人发笑。
——
“喂！反正别人也看不见本王，你要跟本王聊天！快点！”蛮横又不讲道理，自己再度想起来，也只能给当初的自己下这么个定义。
“……你想聊天？聊什么？”那人垂下眸子看着耍赖坐在地上的自己，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眼中无奈又温和，像看着自家的熊孩子一样。不，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那双灿如星辰的眸子里，还有些许愧疚。
“唔……你叫什么名字？”
“君落华。你呢？”
“……温苏。”
“是个好名字呢，和你很配啊。”
“喂！你这么一说就好像是在嘲讽我一样！”气鼓鼓的开口，魂体一变，变成了一只小狐狸，朝人呲了呲牙，看上去倒是凶恶非常。
“我…没有啊……”明显呆了一下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继续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像太阳一样。
“本王才不温柔呢！本王可是狐王！是妖怪！很凶的那种！”九根狐狸尾巴连同上面的毛示威似的炸起，呲着牙咧着嘴，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丑。
“可是你本来可以成仙的。”一句话，便堵住了他后来的所有话语。
“如果你不管那个受伤的人，你就已经飞升仙人了。可是啊，你却强行化去了自己的法力受到反噬——后悔吗？”接着那温吞语调，那人脸上笑意未明便已散去。
“本王才不后悔！”眼一瞪，那爪子朝前一划就好像要挠人一样。
“所以啊，小温苏真是个温柔的人呐……”那人说话轻飘飘的，似乎一阵强一点的风就能把那话语吹散，可偏偏那话语却能一下直击人的心灵。
我真的……温柔吗？
——
“我啊，几辈子都等了，不差这一次。以后…以后要是还能遇见你，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好不好？”那人那天抱着人说的那句话里藏的刻骨绝望，他现在想来仍旧头皮发麻。
可即便他等了好久到最后，那人也未能得到答复。
——
他也曾问过那人，“后悔吗？”
那人盯着自己半空中的魂体，似是不解，“怎会悔？我还要…带他回家的……”
明明说话说得毫无头绪，可狐王就是懂了他的意思——还要带他回家，自己又怎能倒下。
——
直到现在，即使落华离开了狐王的身体，那种压在心头的沉重感也挥之不去。
怎么能让顾七弦一个人这么轻松呢？怎么的，也要收点利息啊——
——
他回过神搂住清肆，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容。
“清肆，我带你走吧~”然后看向门外手持武器的一帮人，“不过要先等我处理掉这些废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