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经不早了,她已经在水中嬉闹了一个时辰。他都已经抓住了两条,而她还是一条都没有抓住,反而衣服差不多全湿了。
“无夜,好了,我们改回去了。”
“再等一会就好。”她正开心着呢,那里舍得现在就回去。
他无奈的笑了笑,发现自己将她推上了一条“不归路”,但他却是纵容了她,能够看到她开心露出笑容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再等一会就是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她玩够了累了才舍得上岸随他回家去,只是有些可惜,捉了那么久就是没有捉到一条鱼。
“放心,足够吃了。”他在上岸后又用法术又捉了三条鱼,这下子就有七条鱼了。
“时间过得还真快呢,没想到我们已经认识快一年了。”无夜不禁感叹说道。
“是呀!快一年了。”这一年各种辛酸苦辣一起走过来,回想起来却觉得幸福无比,能够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也不知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回到家,看见烟囱冒着浓烟,家里就他娘亲和雪儿,她们都不会做饭,也不知道是她们谁在做饭,怀揣着好奇心进去看看,看见是冰沐雪在烧火做饭,而她正被烟熏的泪流不止。
“你不会使用法术吗?”洛无痕好笑看着她说,将她请到一边坐下,帮她把火烧起:“要是不会就不要逞强,可以等我回来。”
“我这不是也想帮你一点忙么?而且我也想要试一试。”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小声说道。
“哈哈,你还真是个小傻瓜。”他笑着擦了一下她脸上的灰痕,说:“要不要学,我教你。”
“可是无夜姐姐不是在外边么?你要不先去陪着她。”
“放心,无夜有我娘陪着。”
“哦。”
洛无痕呵呵一笑,他能明白她心中的想法,而他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能厚此薄彼。
“来,我先教你生火。首先,生火不能乱添柴,得用细小的木柴或是干枯的枝叶这样更容易着火,然后,火烧起来后也不能一下子添太多木柴,那样容易冒黑烟呛到熏到,就像你刚才那样。”洛无痕教她还不忘数落一番她,等她快生气时又说道:“烧火的时候灶里面的空间得充足,这样火才能烧的旺,饭也就熟的快,明白了吗?”
挺简单的,听他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全都会了,这么说来做饭也不是挺难的嘛!
看着她自信满满,他也不好打击她,让开位置让她操作一番。
她亲自操作了一遍,确实对她来说挺简单的,她只听他讲过一遍就会了。
“嘻嘻,怎么样?我厉害吧!”她向他炫耀,当然是希望他夸她。
“是啊,很厉害。”夸她但不能使她心生骄傲:“这只是简单的烧火而已,做饭还是有很多学问的,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你在旁好好看着就可。”
“哦。”她也知道她目前就会了烧火而已,做饭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更别提烧菜了。
“无夜,来,雨姨带你去看样东西。”顾倾雨说道。
“是衣裳吗?”
顾倾雨一愣,而后一笑,道:“那臭小子都告诉你了?”
“嗯。”
“那就穿穿看,看合不合身?”
“好。”
在走进房间的时候她一直以为那是件再普通不过的衣裳,可当看到顾倾雨从衣柜里拿出看到的第一眼她就知晓了那是一件嫁衣。此刻,这件嫁衣就摆在她眼前,而她却不知所措,一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原来那小子没和你说清这是一件嫁衣啊!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都怪那小子没说清楚,你要是不喜欢,雨姨重新缝制一件就是。”顾倾雨也是一时不知所措,她看不懂无夜的心思。
“我很喜欢,谢谢你,雨姨。”
“喜欢就好,那今天就不试穿了,搁着等以后成亲再穿,现在穿丑了旧了那就不好看了。”顾倾雨也只能这样说道。
“嗯。”她松了一口气,但是……
顾倾雨小心翼翼将嫁衣放好,说道:“那小子饭菜应该是做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
那些鱼他拿回来后放到一个水盆里养着,一条都没有做,打算留着今晚让无夜做烤鱼。今天做的菜都是雪儿买回来的,都是一些平常小菜。
吃饭的时候无夜总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不好问她。而他娘亲倒没有异常,笑着给无夜和雪儿夹菜。
吃完饭后,冰沐雪拉走了顾倾雨,说是要顾倾雨教她女红,因此留下无夜和洛无痕独处。
“那件嫁衣你看了么?”洛无痕在问她的时候在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看了。”花无夜面无表情答道。
顿时,气氛沉默,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与她说,他是骗了她,没有跟她说那是一件嫁衣。
“你娘亲绣的那件嫁衣很好看。”她说的是真话,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衣裳。
“嗯。”确实很好看,是他看过最美的衣裳,他有些期待,问:“那你有没有穿上它?”
“没有。”
“真可惜,我还想看你穿上它是怎么样子呢?没想到你竟然不穿。”他心中稍稍失落,但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它应该适合雪儿。”她和她的身材都差不多。
“这是我娘亲绣给你的,再说,我娘亲也会给雪儿绣一件。当初你不是跟我娘亲学了女红么,怎么不见你绣的那件衣裳?”
“丢了。”那件衣裳她绣了不到一半就再也做不下去了,后来随手就丢在了极境里,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针线。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做一件衣服呢?”洛无痕嗤笑,眼中带着点点失落。
那件衣服她确实是按照他的样子做的,只不过……
“下次吧!等我哪天想绣了再给你做一件。”
“好。”他脸上露出笑容,无夜说话肯定算数的。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倾雨问。
“我也不知道无夜姐姐到底怎么了?”冰沐雪摇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顾倾雨讲。而且,这件事都快成了她的心结,为他和无夜的感情担心。
“无夜那孩子虽是看着与世无争,恬静淡然,她心里应该是承受着很多事,只是不能说出口而已。”她在看人上还算是有点准的,当初第一次见到无夜的时候,无夜就像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美玉。
这话冰沐雪很是认可,她感觉无夜被一种看不见的规则束缚着,不然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到了今天就不会还停留在这般地步。
“他们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她坚信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无法左右,我只希望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要受到伤害。”顾倾雨轻叹一声,自己儿子惹下的情债那就应该自己承担起来。
“我想去后面那座山。”无夜说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山,想起了很多事,他在上面许了一个让他无法忘记的愿望,并怂恿她也许下了愿望,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许的是什么愿望呢?
“要现在去么?太阳正烈呢?”
“晚上再去吧!那几条鱼不是还留着么?可以叫上雪儿一起去。”无夜说道。
“好,说起来雪儿还没有尝过你烤的鱼呢?”
是半夜,他们三个静悄悄爬上了山顶,还是当初那个地方,架好架子,然后他负责清理鱼的内脏,冰沐雪负责捡柴火,毕竟他们也不能白吃无夜烤的鱼。
捡好柴火后,冰沐雪坐在无夜身边,看着漆黑的天空说道:“今夜应该能看得到流星吧!”她听他说了他跟无夜在这山上许下愿望的事情,只是她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肯告诉她他许的到底是什么愿望。
无夜停下烤鱼的动作,抬头望了眼天空,如今她依稀记得自己许下的第一个愿望是什么。现在,这个愿望也已经实现了一小半吧!
“无夜姐姐当初许了什么愿望?”冰沐雪笑吟吟看着无夜问道。
无夜一笑,答道:“看遍天下的景色。”
“就这么简单呀,我还以为无夜姐姐许的愿望很大呢?”
洛无痕转过头看着无夜,当初他问她许下的是什么愿望她就是不肯说与他听,而今听到她说出口他不免有些唏嘘,当初他就是用这个不算烂的理由带走了她,可是如今他都没有真正做到。
她的愿望能有多大,她不过是想体验一下凡间的生活而已。
“嗯,好香啊!”鱼熟后散发的香味太诱人了,冰沐雪迫不及待取下了一条顾不得烫嘴就轻轻咬上一口:“啊,烫烫烫,好烫,无夜姐姐做的烤鱼还真好吃呢。”
无夜轻轻一笑,也取下一条烤鱼给自己,尝了一小口,确实比以前做的好吃多了。
“你怎么不吃,是觉得不好吃么?”
“没有,我在等流星,我怕你们吃的太投入错过了。”烤鱼虽然好吃,但他没有忘记自己今夜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先吃吧!会有的。”无夜说道。
“好。”既然无夜发话了,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拿起一条烤鱼也顾不得烫嘴便往嘴里送,如今的他稍微用点法术就能隔绝了烫。他吃的很慢,怕吃快了鱼就没有了。
每人只吃了一条鱼便坐在青石上抬头望天,等待流星落下,等来等去却是等来了黑云和闪电雷鸣。
“应该是要下雨了,流星不会有了。”
“再等等吧!流星会有的。”
“希望吧!”冰沐雪十分期待今夜的流星,因为对她意义重大,虽不是她第一次对着流星许愿,但这却是最期待的一次。
黑云来的快散的也快,月又悄悄露出了脑袋,天上的星星也纷纷呈现出来。
“无夜姐姐,老天爷竟然不下雨了,老天爷肯定是听到了无夜姐姐的话。”
“是吗?”
黑云刚散开不久,天空便划落下一颗璀璨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红色火焰尾巴。
见状,他们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当流星湮灭之时他们同时睁开了眼睛,相互一视,一笑。
“无夜姐姐许的是什么愿望呀?”冰沐雪好奇问道。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这是他曾告诉她的,她一直记得着。
无夜不肯说,她便又问起了洛无痕:“那你呢,许的什么愿望?”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洛无痕摇头笑道。
“你说不说?”冰沐雪揪住他的耳朵威胁道。
“好好好,我说,你先放开行不行。”他是真的对她没辙,还说不刁蛮任性。
“哼,让你不说。”她趾高气扬像斗胜的公鸡。
“我希望我们三个一辈子都在一起,一起白头偕老,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好了,我说了我的心愿,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说说你的愿望了?”
“哎呀,不行,愿望说了就不灵了。”冰沐雪掩嘴笑道。
实在对她无奈,没想到他担诚相待,她却要遮遮掩掩。
“看,是流星雨。”冰沐雪兴奋指着天空说着。
流星一落他就注意到了,今夜的场景跟以前是何其相似,只不过身边多了冰沐雪,一切就好像上苍安排好的,该是要发生的一样。
他直视着无夜的眼睛,说:“无夜。”
“嗯。”她明白他的意思。
这场流星同样是她动用仙术造就出来的,虽然知道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可她还是忍不住动用了仙力干扰了这天地规律。
明月星君本以为花仙子只是动用仙力修改一次天地规律,没想到又像上次那样,直接造就了一场流星雨。当初他察觉到天上有神下凡,但不知是谁,后来他查探一番才知晓是花仙子。因为天界仙力上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不过就那几个,他逐一拜访了,才是发现花无夜不在天宫。
这下他就算再掩饰也难逃天帝法眼了,这种结果并不是花仙子所能承受的,不免入了一趟凡间。
“仙子,你过了。”
“明月星君是来问罪的么?”
“不敢,只是想劝仙子一言,在凡间就莫动用仙力,况且仙子私自修改天地规律,此事天帝可能已知晓。仙子私自下凡又与凡人有染,天帝知之,则必定雷霆震怒,此乃仙子所不能承之,还请仙子慎重。”明月星君郑重对花无夜说道。
“我自有分寸,就不必星君叨扰。”花无夜冰冷着脸说道。
“既然仙子自有分寸,那本君便不再干涉仙子之事,仙子就此保重,告辞。”明月星君长叹一声,无奈离去,他可不想好心没好报,离去之时顺手拿走了一条鱼。
明月星君离去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也就由着洛无痕和冰沐雪以及那天上的流星定格在那里,她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了,确实不该再次私自动用仙力修改天地规律。
待心情归复平静,她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法术,他们的脸上还是重现着看流星雨的那一刻的笑容。
“流星雨呀,那岂不是可以许好多的愿望?”冰沐雪嘻嘻笑了笑。
“贪多不嚼,神仙哪里记得你那么多的愿望,说不定也把你刚才许的愿望也给忘了。”洛无痕取笑她说道。
“神仙实现不了,那就由你来实现,要是连你也实现不了,那么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冰沐雪假装恶狠狠威胁他。
“那你岂不是还未出嫁就要守寡了。”他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她。
“哼,要你管。再说了,我不是还有无夜姐姐么。”冰沐雪撒娇钻入无夜的怀里,说:“无夜姐姐,你说是不是?”
“无夜肯定舍不得。”
“我舍得。”无夜突然接上他的话,说。
“听到了没有,无夜姐姐说舍得。”冰沐雪得意抬起下颚,还攥紧小拳头对着他。
他顿时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配合着她们的演戏。
无夜一声轻笑,方才她说的话只是一句玩笑而已,就是脱口而出接上了他的话。
天上还下着流星雨,似是下不完一样,他们不再玩笑,安静抬头看着,心中期盼着愿望能够成真。
黑暗的夜因为流星而照亮,天空格外的美丽。
终是,当天上最后一颗蓝色火焰消失在远方之时,一场流星雨宣告着结束。时间已有三更,但他们却未回去。
冰沐雪悄悄坐到他的身边,然后将头枕在他肩上,无夜就独坐在一块青石。皆是仰望星空,看那闪烁的星点,时间就像是被定格住,唯有凉风拂过身体时才能感觉到它的流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们安静的像睡着了。
晨曦逐渐吐露红色的光芒,将黑夜驱散,此时正好领略初阳之美。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脸上,习习凉风吹来。山下的鸡鸣,山上的鸟儿叫唤,如此惬意慵懒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连起个身都不愿意。
“我肚子饿了。”冰沐雪手摸着肚子,凤眸可怜兮兮直视着洛无痕,小嘴嘟翘,我见犹怜。
洛无痕轻呵一笑,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她呀!就是忍不住,嘴馋了。
“好,我们回家去。”
“在这山上不行么?”
“我娘还在家里呢,你总不至于让她也饿着吧!”
“差点忘了呢。”她有点懊恼,光想着自己了:“那要不要叫醒无夜姐姐?”
“不用,就让她安心睡着吧,山上豺狼虎豹不会伤她,我们回去做好饭菜她那时候也应该醒了。”
“那好。”无夜不醒,那她就可以独享他了,嗯,暂时的。
还没踏进家门,他就远远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快速走回家,推门而入,他就看到了他娘亲拿着铲子乱铲,一张白净的脸此刻也变得黑灰灰的。
“娘,你在做什么?”洛无痕哭笑不得,他印象里的娘亲可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炒菜呀,娘亲可是学了很久,你先去歇着,娘今儿个给你做顿饭。”在洛无痕离开的一年里,她在顾府平时除了做女红之外就是一个人经常偷偷到厨房自学厨艺,刚开始时她炒的菜确实难以入口,所以她尝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尝了。但现在,想必应该可以入口了吧!
“娘亲,还是我来吧!菜都烧焦了。”
“哎呀,放心,娘亲自有分寸。”说着,便将洛无痕撵出了厨房,然后给上了火的锅加入一瓢水压火。
“怎么了?”冰沐雪不解问道。
“没什么,我们去集市买菜吧!”
“好。”
逛了一圈集市,就买了些蔬菜和一点瘦肉,他打算做粥吃,早上喝粥养胃,且也不腻。
“你教我做菜怎样?”
“我以后亲自做菜给你吃不好么?”他实在是怕她做菜和他娘亲一样。。
“不是,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劳累,而我无事可做吧!”
“好,回去就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