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听见她说坏话,隔空瞬移过来的?
“我若是不在这,还听不见你说的这番话,怎么,这是找着自己心仪的小哥哥了。”
男人眸底冷沉,仿佛要看透人心,宁初然心里忐忑,看看安夏儿,可后者平时点子多,一被薄连辰气场压制那是比谁都怂。
出主意的时候厉害,可真正面对时情况自然大不一样。
宁初然虽忐忑,可上次也有过这种情况,这次她不也是早做好了薄连辰会过来的准备吗。
宁初然,不能怂,这回千万不能怂了!
于是,她扯着唇笑了笑:“对啊,这不也应该是你早就料到的吗,我喜欢的不是您这种,我自然会有自己更喜欢的类型,喏,现在找到了。”
男人睨着她,面无表情。
宁初然心里也在猜,他这是无所谓的还是生气了,只要他给自己一根导火索,她也能一点就燃。
谁知男人只是低哼了一声,若有所思:“那也是挺好的,到时候你可以拿这个理由提出解除婚约,正好遂了你的愿,是这样吧。”
宁初然心里一咯噔。
他怎么知道。
这反应超出她们意料啊,本来她想着薄连辰要么极度生气要么强行把她带回去,可谁能知道把她们心思猜得透透的还就这样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那也行,正好带我看看你的小男朋友是谁,我正好尽了叔叔的义务,先替宁伯先把把关。”
闻言,宁初然急了:“你把什么关,你又不是真的我家长,现在我只是自由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总是这样喜欢过度管着我!”
“婚约一天没解除,我跟你就多一天有关系,你无法否认。”
男人语气冷冷,倒少了几分平日的冷静和沉稳。
想来,确实是生气着的。
不知为何,宁初然登时就急了,薄连辰跟她硬来,她脾气当然蹭蹭而起。
他要找沈期年那不就等于是找别人的麻烦吗,如果真闹出什么事,以后她在学校该怎么见人?
“段四,到包房去看看,我正好认识认识初然的同学,也看看她的新男朋友长什么样。”
“是。”
宁初然恼了,大步走到两人前头去拦住。
直直瞪着薄连辰,一生气,什么气话都赶着往外说了:“薄连辰,你有什么权利这样,我跟我的朋友们之间怎么样在哪玩跟你有关系吗,你不要每次都拿婚约说事,就算有婚约你也无权管我,不就是我现在不得不住在薄家吗,你要是这样我晚上就离家出走,以后看你怎么管我!”
她本来就不是个喜欢被约束的人,这些天是乖乖的,可要是薄连辰牵及她的朋友闹到明面上来,宁初然自然会硬着来。
“今天我没有管着你,你说要出来玩,我同意了,你说要聚会,我也准许了。现在不过是想认识认识你的朋友,突然这么大反应又是什么意思。”男人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宁初然咬了咬牙:“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是啊,表面准许实际上她的一切行为举止都在他眼里,现在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认识,我的朋友需要你认识什么,我巴不得你离我的生活我的世界远远的,我不要你管着也不认你这个家长,你算谁啊,我今天就算真谈男朋友了,也跟你无关!表面上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美名其曰要认识我的朋友,实际上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何必做出这种样子?”
男人目光清冷:“比谁都清楚,那你说还有一些你认为我不知道的事,你觉得我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她找沈期年假装男朋友,故意放消息给薄连辰那边知道这些事。
宁初然的心微微一惊,却强行稳着,倔强地立在他面前。
“反正今天我话也放这儿,我受够了被你约束的感觉,我想要的也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我有自己喜欢的事物和人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要是给不了我就别强行插入我的日常,我就算有喜欢的人你也无权干涉,我就算喜欢别的任何人,也不可能喜欢上你薄连辰,更不可能接受这门婚事!”
两人一副吵架的架势,旁人瞬间都不敢轻易吱声了。
毕竟怎么看都像小两口吵架斗嘴不肯放下面子一样,薄连辰那边还算冷静的,就是宁初然全程像被逼急了的一大段一大段往外说,还都是些刺激人的话。
旁边段三担心地看了眼薄连辰,生怕自家老板突然就发作了情绪。
薄连辰表面看着可能什么也没有,但实际上可能他将一切情绪都压在内心深处呢,这种生气,比宁初然这种直接发作的还要严重。
宁初然这丫头也确实,急性子,被人一激就爆炸,一会只怕气一消,就跟瘪了的气球占不着理了。
这时,包厢里头许是听到外头的动静,拉开了门。
看到外头人时,沈期年还有些惊讶,后头几个同学也纷纷上前来了。
“初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外头不来玩啊,这是你的朋友吗?都叫进来一块玩啊。”
几个人不认识薄连辰,自然不知道他跟宁初然的关系。
沈期年是知道的,再看初然脸色不太好,连忙礼貌叫道:“薄叔叔,您是来找初然的吧?”
“叔叔?!”周围同学大惊,视线在宁初然和薄连辰之间来回着。
难道还真是家长找来了。
“沈期年,别叫他,我不认识他。”宁初然瘪着嘴,赌气地道。
“不认识?”沈期年微微忐忑,下意识就知道两边是生了什么矛盾。
他认为是宁初然家教严,不许她出来玩太久,现在初然又忤逆了才闹出矛盾来。
于是他忙道:“薄叔叔,初然跟我们只是同学聚会小聚一下,没干其他不好的事也没有乱玩,您别生她的气。”
“不是他生我的气,是我生他的气,沈期年,你别乱说也别对他认怂!”
段三也急了,忙偷偷扯了扯宁初然:“老板娘,您就别继续火上浇油乱冲动了吧,老板都什么没说,您在这一连串的说别针惹出大事情来了。”
宁初然低声嘟囔:“惹就惹,难道谁还怕他不成。”
旁边同学也连忙帮着劝道:“叔叔,初然真没乱做什么,我们都是同学出来聚聚,您别误会......”
再看男人全程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淡淡看了宁初然一眼,仿佛风轻云淡一般。
“没事,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一会儿还要去处理自己的事,这会也不过是来给初然送衣服,夜里天凉了,今天晚上温度低,她就穿一条裙子一会该冻感冒的。”
说着,段四不知从哪真拿出一件薄的针织衫,一看便知是宁初然的。
宁初然惊了,望着那件衣服,本来还在盛怒中的,不知怎的莫名如同被无形的水给浇了,再怎么生气也没刚才那般冲动了。
给她送衣服?怎么可能...肯定是那男人故意找这个借口。
以为她能原谅他?不可能。
段四将衣服递过来,宁初然还不愿意接。
他也不意外,沉着脸色道:“宁小姐好好玩,我们老板也是途径这儿才顺道来的,没有其他意思,您接了衣服一会儿聚会完了段三会送您回去。”
安夏儿连忙帮她接过,“谢谢您了。”
再看男人,一语再未发,冷着脸色便转身离开。
任他们知情的人怎么看都不是简单过来送衣服的,明明战火一触即发,两个人都要说到最近的矛盾点上了,谁知道就这样结束。
宁初然心里不好受,只怕他也不可能是全然冷静的。
“初然,没事了......”安夏儿安慰她。
可宁初然依旧抿着唇,也不说话了,却也不是消了气的沉静,总之,心情肯定是被薄连辰影响了的。
她突然不想逃避,她想好好问问薄连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他的心思是什么,又为何要如此对她,这一来一去又是为了什么。
她宁愿直接把事情跟他摊开了说,也不愿自己再这样纠结一分。
几人招呼着宁初然再进去继续玩,后者只是笑了笑,示意他们先进去。
段三忐忑地凑了上来:“老板娘......我也没给您看住,这事有我的错,但是老板来得风风火火,根本......”
“我知道,今天这事我没怪你。”
段三叹了声:“这办法着实冒险了些,老板只怕确实是生气了,刚刚还能强行压着,您现在暂时还是不要去惹他的好,两个人先互相冷静冷静也好。”
“可要是我不想冷静呢,我倒愿意像刚刚那样,把所有问题都向他摊平,再好好说说。说不定还能跟他把事情说清楚,把婚约给解除了。”
段三瞧着宁初然这样还是有些生着气的意思,只怕回去了也会跟薄连辰好好闹一番。
可他哪里敢跟宁初然说,不管她怎么闹只怕薄连辰都不可能解除婚约,也不可能让她走。
毕竟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可以得到自己心爱的人,以薄连辰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