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河镇距离郑县也不是很远,从清晨跑到中午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距离,来到了一个叫马家沟的地方。
事不可过急躁,马不可不停蹄,这快速走了一上午时间,胯下的马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我原来以为坐长途汽车是最难受的,现在才知道这坐长途马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折磨。
马家沟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集市,中午的时候,街道上人声鼎沸,主要从事的是瓜果蔬菜交易,说白了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菜市场。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人们交易的货币种类有很多,有直接用碎金银交易的,也有用银元交易的,也有用铜钱和银票交易的。
但是照我看,这些都没有真正的金银来的实在,毕竟这两种硬通货,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实打实的。
我找了一家铁匠铺,将我身上仅剩下的一根金条给碎开,然后有去一家行市交换了一些碎银子,毕竟直接用金子交易的话,太过招摇,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我们又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儿东西,顺便让伙计帮我们喂喂马。
别看你这马家沟地方不大,做的菜倒是非常对口,翻桌子的香味让人大快朵颐。
吃饭的时候,邻桌的三个道士装束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主要是他们喝酒,而且还是大碗大碗的喝很不符合道规里清规戒律的作风。
同时他们的谈话也对我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你听说了吗?樱桃园那个地方,这几天可是相当的邪乎。”身材略胖的道士喝了一口酒,嚼了几口菜,慢吞吞的说道。
另一个瘦道士闻声急忙接下话茬,“这件事儿搞得这么大了,我都没听说吗?听说是樱桃园哪个地方前几天挖坟的时候挖出来一口棺材,听说是把棺材里的邪祟也给放出来了,结果缠上了村里的人。”
虽然这两个道士不断的侃侃而谈,但是我的注意力始终在另外一个没说话的导师身上,他身着青色得罗,头戴五岳冠,面前放着的酒之只滴未沾,此刻正静静地闭目养神。
像我这种外行,只是懂一点到处的人抛开不说,真正的道士头上戴的帽子是有着很多门道的,比如面前的这位,头上戴的五岳冠,就必须是受过戒的道士才能戴,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位道士出家少说也有个小五年儿的时间了。
而正在侃侃而谈的两位,头上戴的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偃月冠,这种是最基础的帽子。
凭借这点,我就能知道这三位真正的领头羊是闭目养神的那位道士。
果不其然,在听了两位好一番长篇大论之后,那道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你们说的只不过是其一罢了,樱桃园这个地方地处正西辛位,俗称三碧是非,即便他们不挖洞龙眼,迟早也是会出大事儿的,这就是他们的命。”
听着道士一语道破天机,丝毫未有保留,我也是心里一惊,这俗话说的好,话留三分不绝,尤其是对于这些横接天地,断定是非的人而言,此话更是重于泰山,所以那些真正能掐会算的能人志士,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就叫难得糊涂。
所以有时候算命那些人总会给你含糊其词,百般暗示,说不定你碰上的真是高人,只不过他们不敢明说罢了。
那两位道士一听,急忙包含崇拜的问道:“以师兄高见,这樱桃园之煞该怎样才能破解?”
这话一出,那道士却不发话了,而是撩出了那句恒古不变的卖关子大招,“天机不可泄露!”
那两位道士一听,把筷子放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说了一句:“扫兴。”
他们在说这话时滚滚也是听得真真切切,在哪位头戴五岳冠得道士说出“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之后,滚滚忍不住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哪三位道士转过头来,直对着我问道:“这位施主为何发笑?”
我这时才明白,滚滚只不过是一个熊猫而已,他趴在我的肩膀上笑了,那自然就是我笑的呗。
我狠狠的瞪了滚滚一眼,他也识趣的将头缩了回去,“三位道长,别误会,方才小生只是无意之间听到三位的谈话,只觉得十分有趣,所以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听施主的意思是对道术也有研究了。”眼瞅着那瘦道士咄咄逼人,我的牛脾气也是泛上来了,没办法,就是见不得人在我面前横。
“研究不敢当,只是略微知道一些。”
那一胖一瘦两位道士听了之后,相视一笑,“道术之谓,博大精深,玄之又玄,你一个都没受过斋戒的普通人,也敢称自己略懂一二实在是可笑至极。”
我正想发作,滚滚在我耳边提醒道:”何必跟他们这种人多坐争辩,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再说了,咱们下一站不也要路过樱桃园嘛,到时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滚滚话里的意思简单说就是,狗咬你一口,你难不成还要咬狗一口?
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因为滚滚嘴欠笑话人家,这才引起了这次矛盾,算了,也不打算跟他们在争吵了。
“刚才那些人说的是从棺材里面挖出来的邪祟,那就说明里面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僵尸,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杀身鬼?”一帮人神神秘秘的在我旁边儿说着。
“那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过啊!”我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邪魔歪道,袁力和马三儿也是非常感兴趣,听到自己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也是连忙围了上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方蒽坐在马背上,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所谓的杀身鬼是一种伴随着腐烂的尸体而形成的鬼祟,她们独立自主,并不会影响到棺材里的人前去往生,但是却能够一直寄宿在棺材里那人的尸体之上,直到下一次打开棺材的时候,伺机出来作祟。”
“哎呀,没想到你会的挺多的嘛?”听到这些闻所未闻的稀奇玩意儿,我不禁夸赞方蒽一声。
“那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正当我这几千岁是白活的?”方蒽扬着头,骄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