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离开医院,乘车赶往最高统帅部。
见到凯特尔元帅与作战处长约德尔炮兵上将,希特勒随即下达了一道命令。
“东线对莫斯科的行动无限期停止,北方集团军群停止向中央集团军群调拨部队,直到有我的命令,告诉勒布元帅,继续发动对圣彼得堡的进攻。中央集团军群就地构筑防御工事,准备过冬。北乌克兰集团军群与南乌克兰集团军群继续进攻,与中央集团军群拉齐战线,占领苏梅、哈尔科夫与顿涅茨克一线后停止进攻,然后就地转入防御,准备过冬。”
约德尔上将瓮声瓮气地问道:“元首,这是为什么?现在明明是攻占莫斯科最好的时机。”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立刻执行。”希特勒说道。
被希特勒语气中不容置疑的语气所震慑,凯特尔元帅立刻说出他的口头禅。
“是,我的元首。”
希特勒叫住要离去的凯特尔元帅,下了一道新的命令。
“通知空军与陆军司令部,让他们统计现在在东线作战人员数量,再统计他们现有的冬季装备的准备数量,四十八小时之内报告给我,我要协调生产部门,争取尽快准备足够的过冬物资。”
“是,元首,我立刻去办。”凯特尔说道。
希特勒离开凯特尔,带着副官回到他在最高统帅部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希姆莱正在等他。
“元首,对卡纳里斯的审讯有了初步结果,这是报告,里面有三处重大结果。”
希特勒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希姆莱坐下报告。
“我们搜查了他的办公室和家里,查阅了他的文件与日记。我们可以确定,他至少有两处重大叛国罪行,还有一件是关于贝克将军的罪名。第一,卡纳里斯在法国战役发起前,曾经与英法两国暗中勾结,向他们出卖我们进攻法国的作战计划。”
“是哪个作战计划?哈尔德的那个,还是我们实施的那个?”
希姆莱说道:“是《黄色方案》,哈尔德制定的那个。”
希特勒冷笑几声。
“为了反对我,他们竟然背叛德国。幸好我们有曼施坦因和海因茨联手制定的新计划,才规避了这次重大风险。你接着说,第二件事是什么?”
希姆莱接着说道:“我们进入西班牙之前,卡纳里斯曾经暗中联系佛朗哥,示意他不要站在我们这边,保持西班牙中立。”
希特勒感慨道:“幸好有海因茨给我出主意,采用胡萝卜与大棒的手段逼迫佛朗哥站到我们这边,才让我们的夺回了直布罗陀。继续,贝克那里有什么进展?”
“关于贝克将军,我们得到的信息是,如果他们政变成功,贝克将军将出任新政府的总统。”
希特勒闭上眼睛,板着脸说出一句话。
“让他到地狱里去当德国总统吧。这群败类,人渣,日耳曼人的耻辱。嗯,你的审讯结果只有这些?投毒犯是谁?有调查结果没有?”
“卡纳里斯否认他让人给海因茨下毒,贝克将军表示也不知情。海因茨的司机与副官,也矢口否认他们给海因茨投毒,我们想给他们用刑,只是我认为还是要征询海因茨的意见,毕竟这两个人是他身边的人。”
“你想的很周到,打电话问问海因茨。我们走,我要见见卡纳里斯,我想听听,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盖世太保总部,希姆莱准备的单间里,希特勒见到了卡纳里斯。
一夜的时间,卡纳里斯仿佛老了十岁,脸上爬满皱纹,眉毛垂得更低了。
“你为什么背叛德国?”
“我没有背叛德国,我只是反对你。”卡纳里斯说道。‘
希特勒背诵出一段誓词,每说一句,卡纳里斯的目光便慌乱一分。
“我在上帝面前庄严宣誓,将毫无保留地服从阿道夫·希特勒——帝国元首、国防军最高统帅的命令,并以一个英勇军人的名义信守誓言,乃至牺牲在所不惜。”
背诵完誓词,希特勒说道:“你作为国防军的一员,曾经用这段誓词向我效忠。我想问你,德国军人的誓词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你作为德国军人的荣誉哪里去了?当你向英国和法国出卖《黄色方案》的情报时,你是不是也认为你没有背叛德国?”
希特勒每问一个问题,卡纳里斯的脑袋便低垂一分,直到最后又猛地抬头,恼羞成怒地对希特勒大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你和你身边的那些罪犯,正在将德国带进深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拯救德国必须要经历的阵痛。”
“你这个叛徒,还在狡辩。1933年,我接手的是一个只有十万陆军两万海军,以及六百万失业人口的魏玛共和国,直到今天,不到十年的时间,我还给你的是一个没有失业人口,拥有上千万军队的大德意志帝国。在我的指挥下,我们的军队四个星期干掉波兰,一天的时间征服丹麦,两个星期占领比利时,五十天击败法国,两年击败英国,哦,还有,一顿早餐的时间征服卢森堡。这样的德国对你和你身边的那群人来说,难道是深渊吗?我所做的一切,难道是在犯罪吗?”
希特勒创世神级口才的批判下,卡纳里斯被批的体无完肤。
足足半个小时后,希特勒才离开房间。
卡尔登勃鲁纳的办公室里,希特勒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你们交上来的名单,这些人,前莱比锡市长戈台勒,农场主施门齐恩,柏林警察局长黑尔多夫伯爵,还有预备役的维茨勒本元帅等等,所有我画圈的这些,立刻逮捕、审讯,然后判刑,名单上的其他人等我的命令。”
卡尔登勃鲁纳收起名单,亲自送希姆莱与希特勒离开,却在办公大楼门前遇到两位不速之客。
“赫尔曼,海因茨,你们怎么来了?”希特勒惊讶地问道。
陈道说道:“洛伦兹少尉和司机都是陪伴我多年的人,如果他们有罪,我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如果他们无罪,我想亲自证明他们的清白。”
戈林说道:“我想看看海因茨要怎么审讯他们。”
“你们的身体怎么样?”希特勒问道。
“医生说没有问题,危险期已经过了。”陈道说道。
好奇心的驱使下,希特勒转身与陈道和戈林返回大楼。
几分钟后,卡尔登勃鲁纳的办公室里,陈道看着办公桌上摆放的高脚玻璃杯与军用水壶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玻璃杯和这个水壶。”
卡尔登勃鲁纳说道:“我们进行了检查,在上面找到了你和那位洛伦兹少尉的指纹,只是对里面的液体进行化验,并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物质。”
陈道说道:“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又拿不到有用的口供,我们只能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二十分钟后,关押洛伦兹少尉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两名盖世太保。
高个子的盖世太保说道:“洛伦兹少尉,我奉命通知你,经过我们的检查,在那个军用水壶残余的伏特加里,发现了氰化物,而且在水壶上,只有你和罗森将军的指纹。我们上报给罗森将军后,他同意判处你死刑,只是他念在你跟随他多年的感情上,会对你的家人宣布,你是遭到游击队伏击战死的。”
旁边矮个子的盖世太保摸出一把P38手枪放在桌上。
“洛伦兹少尉,你自己动手吧。”
“不可能,这是栽赃。不行,我要见总督,不是我干的······”
洛伦兹少尉冲向房门,却被两个盖世太保拦住,门外又冲进两个盖世太保,四个人将洛伦兹少尉按回到椅子上。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你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洛伦兹少尉盯着摆在面前的手枪,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是我干的,一定是有人栽赃,我没有动机,我为什么要谋害总督,我没有动机······”
“你曾经因为得罪总督,从少校降职为少尉,这难道不是你怨恨他的理由吗?”
“胡说,我被降职是因为······不行,你们不能知道。”洛伦兹少尉辩解道。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即使说出来无法拯救你。拿起枪,自己动手,运尸车正在外面等着。”
“我想给总督写封遗书。”
高个子的盖世太保略一犹豫,点头说道:“好吧。”
用盖世太保提供的笔和纸,洛伦兹少尉飞快地写了封遗书交给盖世太保,随后站起身,拽拽军装的下摆,抚平军服的褶皱,系好风纪扣。
拢了拢头发,洛伦兹少尉拿起P38手枪,面向四个盖世太保,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时间会证明,我是清白的。”
说完遗言,洛伦兹少尉扣动扳机。
安静的房间中,响起“咔哒”一声轻响,是撞针撞空的声音。
高个子的盖世太保和洛伦兹少尉对视了几秒钟后,忽然醒悟过来。
走上前夺过洛伦兹少尉手里的枪,他一脸歉意地对洛伦兹少尉说道:“抱歉,少尉先生,我忘记装子弹了。”
四个盖世太保退出房间,只留下洛伦兹少尉独自回忆在地狱门前走过一趟的滋味。
卡尔登勃鲁纳的房间里,陈道听盖世太保汇报完事情的经过,又看过洛伦兹少尉的“遗书”,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可以断定,不是他干的,事情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