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是大军溃退时必然会发生的场景,苏联南方方面军撤退时也不例外。
第聂伯河下游,塔夫里斯克城城内,南方方面军下属的两个集团军两个机械化军,再一次执行转进任务时,方面军第三惩戒营仍旧在战斗,掩护全军的后撤。
塔夫里斯克城西南角落,第三惩戒营营长维勒安·修奈泽尔大尉(书友MACSAD-网警扮演),扭头看看西面,两公里外的另一座大城市,诺瓦卡荷夫卡城上方的天空,早已被硝烟覆盖。
硝烟弥漫的天空中,不时有飞机发动俯冲,以近乎垂直于地面的角度冲向城市,扔下恐怖的重磅炸弹。
每见到德军战机俯冲一次,修奈泽尔大尉都为城内友军默哀一次。
多亏有临近的诺瓦卡荷夫卡这座大城市吸引德军的注意力,德国空军才很少光顾第三惩戒营所在塔夫里斯克城。
修奈泽尔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周围,在城北枪炮声的伴奏下,一群工兵正在附近的街道转来转去。
修奈泽尔大尉接到的任务是坚守塔夫里斯克城直到天黑,然后撤退。
他现在的工作就是指挥部队完成任务,并在撤退前,将手头的拥有的炸药全部改装成诡雷,尽可能地在即将失守塔夫里斯克城城内给德军设下更多的陷阱。
枪炮声越来越逼近城南,太阳越来越靠近西方的地平线。
两个身影匆匆跑到修奈泽尔大尉身边,是他的勤务兵安东和尼古拉。
这两个年轻的士兵原本也是被送到惩戒营中改造思想,一次无意识的聊天中,修奈泽尔大尉惊讶地发现,那个叫安东的士兵,竟然是他的老乡,也是来自于下诺夫哥罗德。
后来,在选拔勤务兵兼传令兵时,修奈泽尔大尉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小老乡。
安东成功入选后,又推荐了自己的好朋友安东尼。
在修奈泽尔大尉的教导下,至少是表面上,两人改掉了爱说怪话,散布失败言论的恶习,每天如同影子一般跟着修奈泽尔大尉,奔走在战场的各个角落。
或许是两人身上有着神秘的力量,两人被修奈泽尔选中后不久,一纸命令到来,原来的修奈泽尔上尉晋升为大尉军衔。
晋升军衔总是让人感到振奋的,如果周围没有德国人就更完美了。
修奈泽尔大尉晋升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对岸的德军发动渡河攻击,激战中,修奈泽尔大尉指挥的第三惩戒营扔下三百多具尸体后,放弃河边阵地退入城市,进行最后的抵抗。
当太阳终于落下地平线,修奈泽尔大尉听到城内的枪声在一次变得稀疏,他知道,这是宝贵的战斗间隙,正是撤退的最好时机。
叫来安东和尼古拉,修奈泽尔大尉说道:“你们去通知同志们,可以撤下来了,我去找车。”
三个人分手前,修奈泽尔摸出两个煮鸡蛋,给两个勤务兵一人手中塞了一个。
目送两人消失在街道,修奈泽尔大尉转身去寻找车队。
散落在城内的士兵陆陆续续撤向城南,抵达预定的集结地。
安东和尼古拉各自带着四五名士兵出现在街道上。
“营长同志,同志们差不多都在这里了,我们······啊,小心,快跑······”
安东忽然指着修奈泽尔身后不远处大声喊道,伴随着诡异的嘶嘶声,绿色的烟雾在修奈泽尔身后的一栋房屋旁弥漫开。
三个人都知道,绿色烟雾是德军为炮兵指引目标的武器,绿色烟雾出现在哪里,意味着德军的炮弹很快就会落下。
就在修奈泽尔和部下们仓皇寻找隐蔽时,杀手从天而降。
路德维希·薛斯特上尉(读者灰色记忆扮演),坐在斯图卡的机舱内,对着无线电话筒兴奋地喊道:“发现目标,我们下去。”
听到耳机里“收到,发现目标”的回话后,薛斯特上尉调转机头,第一个冲向地面绿色烟雾升起的方位。
机腹下的250千克炸弹和机翼下的50千克炸弹,精准地落入绿色烟雾的中心地带,在地面掀起一阵烈焰风暴。
短促却猛烈的轰炸结束后,安东和尼古拉在一堆废墟旁找到奄奄一息的修奈泽尔大尉。
看着修奈泽尔大尉脸颊旁流下的鲜血,安东小心的扶起这位老乡,放到安东尼背上。
“营长同志说,我们可以撤退了,撤退,撤退。”
将修奈泽尔塞进一辆嘎斯卡车的后车厢,安东大声喊道。
卡车带着一股旋风冲出城市,向南开去。
修奈泽尔大尉和部下的遭遇,是乌克兰苏军大溃败时的一个缩影。
而在基辅地区,随着苏军的大溃败,中央方面军彻底陷入德军重兵集团的包围。
在南北长105公里,东西宽约九十公里的地区内,一个方面军司令部,六个集团军军部,以及三个机械化军军部陷入重围。
面对德军派来招降的军官,中央方面军司令叶夫列莫夫上将的回答言简意赅。
“滚蛋。”
负隅顽抗的中央方面军如同一块茅坑里的石头,散发着恶臭,拦在北乌克兰集团军群东进的道路上。
歼灭战开始了。
北乌克兰集团军群全部,第一装甲集团军大部,第二装甲集团军一部,以及大德意志师、帝国元帅师全部投入到这场东线战场最大的歼灭战。
谁是英雄?谁是孬种?在战场上一览无余。
面对杀气腾腾的德军,有的村庄内,苏军刚刚看到德军的身影,便主动打起白旗投降。
另一些村镇内的苏军,则是象征性的抵抗一阵,便在德军优势的火力打击下崩溃投降。
还有一些村镇,德军则陷入苦战,别列赞、雅荷特恩等苏军重点防御地带,德军甚至品尝到榴弹炮拼刺刀的威力。
坚守城市的苏军将122、152甚至是203毫米榴弹炮送上前沿阵地,采用直瞄射击的方式战斗。
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德军攻入城市,却发现子弹自屋顶、地下室的窗口等各种阴暗的角落射来。
德军则以突击炮、火焰喷射器、手榴弹回敬苏军。
九月十二日,包围圈合拢。
九月二十七日,中央方面军残部在方面军总参谋长图皮科夫少将率领下投降。
而中央方面军司令叶夫列莫夫上将,在命令图皮科夫少将率领残部投降后吞枪自尽。
莫斯科,斯大林得知中央方面军覆灭,叶夫列莫夫上将自尽的消息后,沉默了许久。
一旁的沙波什尼科夫也没有说话,而是在心中默算一笔账。
自德军发动对苏联本土的进攻以来,已经过去三个月,先是西方方面军司令巴甫洛夫大将被判死刑。
然后是西北方面军司令库兹涅佐夫上将被降职为集团军司令,这个算半个。
前不久因为在炮击中受重伤被送回莫斯科的朱可夫也算半个,与库兹涅佐夫上将合起来算一个。
加上刚刚自杀的叶夫列莫夫上将,平均下来,苏联红军每个月都要损失一名方面军司令员,这还真是惨痛的牺牲。
“中央方面军为我们争取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现在已经进入秋雨季节,然后就是大幅度降温,我认为德国人的进攻很快就会停止,最多半个月。”华西列夫斯基说道。
“布琼尼元帅说,乌克兰那边最近是连续的雨天,德国人的进攻很快就会支撑不下去,而且,他们的补给线拉的太长了。”沙波什尼科夫元帅接着说道。
“不要和我说过程,我只要结果。拖到冬天,然后反攻。”斯大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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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莫斯科斯大林抑郁的心情不同,东普鲁士的狼穴,自希特勒以下,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喜悦的心情中。
在庆祝中央方面军覆灭的酒会上,希特勒频频举杯,与戈林、布劳希奇等人碰杯。
“我们明天就动身回柏林,去享受柏林人民送上的胜利祝福。你们都是功臣,一定要和我一同接受柏林市民的致敬。”希特勒喜笑颜开地对众人说道。
布劳希奇、哈尔德等人同样是笑容满面,唯有戈林脸色苍白。
希特勒察觉到戈林的异样,主动问道:“赫尔曼,你难道不高兴吗?”
戈林举起左手捂住心口,哆嗦着说道:“我心口疼,我需要医生。”
希特勒猛然想起戈林是心脏病患者,急忙喊道:“快,快叫医生来,扶他坐下。”
众人一拥而上,扶着心脏病复发的戈林坐到沙发上。
医生赶到,给戈林检查过后说道:“元帅先生是心情激动,而且没有遵照医嘱戒酒,这才导致心脏病再次发作。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我建议立刻送他回柏林休养。”
“用我的专列,送他回柏林,今晚就送走。”希特勒说道。
酒会上发生的一次偶然事故,让酒会的热烈气氛降温不少。
送走戈林后,布劳希奇与哈尔德忽然找上希特勒。
“元首,鉴于我们在乌克兰战场取得的重大胜利,我认为,我们应该调整作战部署,力争在严冬到来前,取得一次更大的胜利,而且是决定性的胜利。”哈尔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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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乌克兰战役结束,下面回顾下列宁格勒方向老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