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水中天受罚结束回到水林居,舒美和琼策迅速赶去。离宫剑在身,琼策明白自己做法不到位,无法挽回,不好说什么,强颜欢笑表示朋友情谊不变。琼策跟水中天没有闹不欢,水中天看她的眼神依然含情,舒美松了口气,心里的疑虑也烟消云散。
具良主动跟琼云谈心,琼云为自己对具良和水中天的臆测感到羞愧,答应绝不在颖族医师面前提起慕梁,也会配合谢绝颖族医师的可能性要求。
多次话到嘴边,琼云又咽了下去。父亲告诉她的关于具良和伊娜的身份秘密被用在慕慧身上,不知具良是否清楚她知晓秘密。父亲没有告诉具良她已知,不过具良可能认为她知道,至少因慕慧一事确切地知道他不是真的慕擎。
与此同时,具良也在思考,是否趁机试探一下琼吉究竟告诉了琼云多少事实。琼吉扶持他登上君位后的表现不像野心家应有的正常态,好像复仇之中非常大义地为木华国寻了个明君。若非他在举势过程中熟悉了琼吉的性情和为人,他真的会被迷惑,尤其是承传并坚定执行阎殊师门剑气大义的教授他知识和人生的毕鲁是琼吉绝佳的掩护。
那样的毕鲁竟会帮助琼吉阴谋木华国王位,一定是琼吉提出的报酬是毕鲁非常需要的,不是权势或钱财,而是阎殊师门的理想。那么,是否由此可推测,直至毕鲁,受条件所限,阎殊师门没有成功铸造出剑气,设想停留在纸上,所以毕鲁需要人力、财力和物力,避开颖族和君家对神石和铁矿的控制以及传圣之库借颖族名义对刀剑铸造的查控进行研制。
琼吉相信毕鲁不会背叛,除了看清毕鲁的为人外,一定知晓毕鲁的身份,计划成功后没有杀人灭口有不能杀的原因,那就是琼吉想得到毕鲁手上的神钢剑。毕鲁被琼云逼杀,琼吉责备琼云却不是因为毕鲁,而是琼云逼死还有用处的伊娜。难道琼吉已经得到神钢剑?琼吉不知道还有阎殊秘籍?毕鲁献出神钢剑,可能在于神钢剑不具备攻防兼具的功能或者功能不显著,阎殊秘籍才是重要宝藏。阎殊秘籍和特质甲衣留在秘洞里,是否可以说明那些东西就是除了神钢剑外所有的秘宝了?对,毕鲁不可能把保命王牌交给琼吉,如果琼吉食言,毕鲁还可以跟琼吉谈最后的交易,或者像事实那样,毕鲁带着师门绝密深埋地下。
“慕慧不可能有隐疾,你从未想过我可能身体不健康吗?”具良问出口。
“曾经的那个家,你还记得多少?”琼云小心翼翼地反问。
“你对六岁前的事记得多少?”具良又反问。
“记得比较清楚,毕竟当时我只有那方狭小的天地,很多事要靠自己亲手做,一切一切历历在目。”琼云回答。父母的感情事瞒不过具良,具良接受父亲的条件,肯定会问清她的情况,还会亲查。
“我记不清了。你最初以为我是不受宠的慕擎,觉得跟我同病相怜,后来发现我不是慕擎,去问你父亲,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关于我的事?”具良进一步套话。
琼云听懂了具良话中的指向,心里清楚需要说出一些已知的实情才能让具良对她放心:“父亲要跟你联手,势必要查你的背景。慕载只会在本国找替身,而且替身家庭要非常渺小不引人注意。暗查替身出处,只有仪使才方便。父亲通过毕鲁以仪使庞伦的名义查访木华国所有颖神庙并走访符合条件的人家,找到了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替身条件的失踪家庭。”
“家庭情况如何?”具良装作毫不在意,这才像记不清幼年状况又因国君身份需要避讳过去的应有表现,而且符合他的性情。
“你父亲的原配病逝,你母亲孤身流浪到那个乡村,被你父亲收留,两人结为夫妻生下一女一儿,儿子就是你,你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村野生活艰苦,你父母可能患有恶疾。毕鲁问清楚了,那对夫妻带着三个女儿在某夜离家,从此再无音讯。现在想来,或许跟病情有关。”琼云如实说出父亲告知的情况。
“其他有关我父母的情况呢?”具良紧盯着琼云的表情,琼吉并未告诉琼云真相。父母和姐姐们果然遭到杀害,不是慕载干的就是琼吉,不管谁是凶手,慕载都是他的仇人。他隐约记得自己被邻家孩子骂为野种,三个姐姐为他跟邻家小孩打架,父亲去邻家讨说法,母亲默默垂泪。母亲的名声似乎不太好,隔一段时间就会远行一次。父亲肯定很爱母亲,所以才会容忍母亲的行为;母亲一定有苦衷,才会保有习惯。他的身世可能没那么简单,母亲是关键。
“我说的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情况。”琼云诚恳地看着具良。
“你父亲把你配给这样的我,你甘心?”具良淡淡地问道。
“你看的是人本身,你是我心中喜欢的那个样子。”琼云赶紧表明心迹。
“毕鲁如何乔装得像庞伦?”具良问道。这点很重要,毕鲁不仅瞒过仪使,还瞒过了慕载。
“父亲说,庞伦和毕鲁是模样相似的亲兄弟,庞伦出生后就被抱给无子的庞姓人家。毕家穷困,花完卖孩子的钱后不得已又去找庞家,庞家给了一笔钱要求毕家不得再骚扰。庞家有钱,毕家害怕庞家思后对自己不利,拿着钱去了金翎国。毕鲁知道有个亲哥哥后,回木华国到庞家找庞伦,得知庞伦当了仪使,毕鲁就时常在金翎国和木华国之间往返看望哥哥庞伦,从庞伦那里得到钱财支助。”琼云只能如实回答,具良可能已查到毕鲁的身世。
一个随仪使,一个随阎殊师门,毕鲁的老师看重的除了毕鲁的为人,就是庞伦的仪使身份,所以机缘下认识毕鲁后就收毕鲁为徒。毕鲁回木华国,不仅是看望庞伦,还有师门之事以及跟琼吉的计划实施。“你父亲是怎么认识毕鲁的?”具良继续问。琼吉告诉他庞伦真名叫毕鲁,毕鲁主动给他说了真名,两人都想通过他进行三方牵制。
“父亲没说,我没问。”琼云回答。
“庞伦人呢?”
“毕鲁杀了庞伦,完全替代庞伦。”
具良眼神一凛,他对毕鲁的评价又得修正。毕鲁并非大恶之人,也不是良善之人,关键是目的明确并坚决执行,阻路者必除。正因为如此,毕鲁才会被阎殊师门和琼吉看中。
“毕鲁对伊娜生情,我也看出来了。伊娜的身世难定真相,你父亲知道多少?”具良乘势问道。此气氛、此机会难得,琼云爽快地说出获悉的信息,他必须尽量问出所需的一切,判断真假。
琼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如常,镇定地说道:“慕载压下的私人感情真实,我父亲怎么可能查到。谣传伊娜习得琼玉魅术,怎么可能,琼玉那把火把叶宅烧得所剩无几,自那以后,我们琼氏没有琼玉的任何物品。真有琼玉魅术,那也应该在木华国。”
“你父亲要求留伊娜性命,除了证明我的君位外,其他原因是什么?”
“慕擎君丧父紧接着又失去母亲,难道不可疑吗?伊娜连娘家都不在乎,还会过于伤心失去丈夫?她成为太妃依然享受荣华富贵,一定会长命百岁。”
“那你为何要逼死她?”
“她始终是个隐患,不是吗?只要慕载和伊娜的死亡时间不过近,人们不会起疑。”
“舒美和琼策知道多少?”
“他们俩什么都不知道,父亲和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这些事。”琼云坚定地看着具良,“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君妃,我们要信赖彼此,携手共度所有难关和顺境,一直到老,这是父亲对我们的期望。”
“你父亲这么放心由我统治五洲第一大国?”具良明明白白地表示怀疑。
“自你登位后,我父亲插手或干涉过你吗,最多问问我俩关系如何、过得好不好。”琼云眼眶红了,她真的很伤心,父亲为她和具良做了这么多事,虽说也是为爷爷奶奶、伯父和姑姑报仇,但具良切实得到了最大利益,怎么能怀疑父亲的用心。
“我明白了,你别忧虑伤了身,我们要生下健康的孩子。”具良握住琼云的手。去过的真相如何,现在去追究其实已无意义,他要考虑的是将来,最迫切的就是健康的孩子。有了具有金翎国琼氏血脉的孩子,琼吉会更安定,他也更放心。至于红朗那边,有水中天和水若惜做中间桥梁,而且他跟红升和米蕾的死无关,红璃又是白霄害死的,红朗不会明着跟他过不去。红朗想做什么其实也做不了,有舒美在,后盾是琼吉,红朗只能继续荒淫昏庸以保命。
“我会照顾好自己。”琼云开心地紧握具良的手回应,“你也别忧虑,颖族医师定有良方,而且还不一定是你的缘故,环境、心境、情绪等都会影响孕中胎儿。”
“跟我去一趟水林居,把琼策和舒美带回王宫。他们住在水林居,人们会怎么看,我们跟他们的关系还不如水中天跟他们的关系?”具良拉起琼云。水中天回水林居有要事需做,不能被琼策和舒美妨碍。。
琼云觉得这没什么不妥,琼策和舒美上次不也在水林居住了那么久吗,具良什么都没说,外面也没有不好的言语。可能跟具良认了水中天为弟弟有关吧,具良不想让琼策接近水中天,接琼策回宫,自然舒美要跟着住在王宫里才说得过去。
看到国君和君妃手牵手恩爱地出行,宫仆和守卫兵心里欢悦。谁说水中天是慕擎君的男宠,那是单纯的结义关系,相信很快就会有君胎好消息,国君和君妃早该从慕梁王子的伤患中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