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秀秀平时胆子很大,但听她描述时声音颤抖、神色惊慌,便知她受了很大的惊吓。
箫逸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这些事情,师兄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听了这话,萧秀秀这才从惊恐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感激地看着箫逸秋,继续讲述:“蝙蝠女人走了之后,我快步进了屋子,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男子,他就是李中。”
箫逸秋仔细听着。
“李中说那女人是他娘子,死了的是他的孩子,接着断断续续把他娘子如何入扶真会,如何被洗脑,再见时变成这副模样的经过一一诉说,我听着其中最要紧的是他有次深夜跟随娘子往西南方走,竟然来到了府衙,他看到过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的男人,对一群蝙蝠女人说:‘众生不语’什么的,他不敢靠近,也只听到了这些。我猜想,这大概是什么的洗脑的话吧,可奇怪的是,衙门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后来,你就扮作了李中?”
萧秀秀点头,“我本来是没打算这么做的,他娘子已经杀了他,如果我再扮作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我把李中和他孩子的尸体藏了起来,到了天亮,我继续探查黔州,发现这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入了扶真会。除了一个人。”
“哦?还有人没入扶真会?”
“对,这个女人有些疯癫,大概是因为这个,扶真会没有收她。但她的母亲入会了,我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便去会了会她,此人秉性乖张,张口就是她是神仙什么的,我想也大概问不出什么了,转身想走,她大概是想炫耀一下她知道扶真会的内幕,便说:‘你们只要都闭了嘴,我们就能成仙!’我一下想到了李中说的‘众生不语’,急忙追问,她却说不出来什么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唯一方法是……是……”她嘴唇哆嗦着,再说不下去。
“是让黔州的所有人死。”
萧秀秀艰难地点点头,“我想了想李中娘子的情况,明明有眼睛,却要用耳朵听,大概……她已经完全变成了‘蝙蝠’,没有人性了,大抵也记不得做过什么,我又想让黔州知府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抱起襁褓,襁褓中哪是个孩子,分明是一团绒布,“我就扮成了李中,一来,想看看蝙蝠女人们是否真的失了人性,救不回来了。二来,是想试一试这黔州知府。告状之后,平王带着我们去蝙蝠女人藏身的四街,路上,遇到了假扮师兄们的活尸。”
箫逸秋这才明白,为什么平王一见到自己,就要杀过来。而自己又在摘星楼见到了冒牌平王,好一出以假乱真,如果这此计成功,平王和自己都已身首异处。
“后来我们伤亡惨重,来了大堂养伤,突然闻到一股异香,我及时屏息,但为时已晚,再次醒来时,是平王叫醒的我们,这就是见到师兄之前的所有经过。”
“我走了之后呢?”
说到这,萧秀秀有些得意,“懒汉要给我的绒布孩子治病,我被逼的没了法子,只能装疯,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因为疯子的身份被忽略了。他们没有往这间屋子放迷香。”
箫逸秋微笑着,侧耳倾听。
“就连‘那些人’来时,看到我,也只是说:‘一个疯子,不值得浪费我们的迷药,把这间屋子锁上就行。’”她也笑了,“师兄,你猜猜我遇到了什么事?你绝对猜不到。”
“这间屋子下降了。”
“哎!你怎知道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箫逸秋笑而不语。
萧秀秀继续说:“我被锁在了这个屋子里,看不到外面,但突然听到很多脚步声,还似乎在拉东西,可一会就没了,过了一会,这个屋子又上升了。”
“你听到的脚步声,是有人把这间屋子里的人拖走的声音。”
“啊?”萧秀秀难以置信瞪大眼睛,“那外面的是……”
“全是冒充的。”
“不说别的,敢冒充皇子……这些人胆子真够大。不过,师兄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临走时交给平王一张纸,纸上有我们逍遥派特制的磷粉,入水不化,粘在手上难以清洗,在光下有极微弱的反光。而外面这位平王手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