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爱不是永恒的,亲爱的玫瑰”
“永恒不变的,就只有欲望”
“Youneedtoknowthatloveisnoteternal,dearrose.”
“Allthatremainsisdesire”
烛火,音乐,美食,一位年老的管家正在清点着,并扭头向斯里特示意。很显然,这个管家是个哑巴,他也很无奈,斯里特厌恶他太过于烦躁,便把他的舌头拔下来吃了。斯里特现在坐在古董沙发上带着金边单镜,闲暇的翻着公文,一边用餐刀敲击着扶手发出“叮叮”的声响。
“Iloveyou,butyoudon’tloveme~whatcanIdoforyou~Ijusttosaythelastsongstoloveyou~”
老式的音乐播放机,缓慢转动的磁盘,“兹—兹—”斯里特托着腮,眼睛半眯,用餐刀轻轻卡住磁带发出巨大的刺耳声。“哦,我的老天啊”
走在角落布置纱窗的女仆,捂着耳朵轻声说着这不巧被斯里特听见了,不过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急匆匆去换服装。深金色的背心,黑色的西装衬衫,腰间缠着一根玫瑰红丝巾,脖子上挂着一个古铜色怀表上面画着一只乌鸦,带上黑色半边手套,擦的抹亮的皮鞋,领结上镶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
用“华丽”一词修饰,现在的他再合适不过了。斯里特满意地笑了笑,走到餐桌前开了一瓶红酒,静静等待着瑞尔兰的到来。
到了深夜里,瑞尔兰的马车终于到了公爵府门口。
那个用金子和水晶做的大门,在黑夜里依旧能闪瞎人的眼,“哇,这也太太太富了一点吧”拉德指着大门并拉了拉瑞尔兰,他放下咖啡杯“嗯”了一声,用手轻拍了拍拉德的头。在来公爵府的路上,拉德死拗想要陪着瑞尔兰,用小小的花苞去讨好,这能怎么办?瑞尔兰只好同意了。那个花朵落到地面“砰的”一声,变成了一个小少年。酒红色的头发,水汪汪的黄色眼睛,带着一顶插有绿色羽毛的深棕色帽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礼貌地亲吻着瑞尔兰的手背。
跳下马车,他扶着瑞尔兰走进公爵府,里面已经有两排仆人一直等候着。低下头接过瑞尔兰的外套,瑞尔兰上下打量着殿堂,金碧辉煌的礼具,用珍珠串成的灯台,宝石镶嵌的古董沙发,他不禁小声念着,“不愧是只乌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最令瑞尔兰在意的是殿堂中央摆着的皇冠,上面绑着白色的绷带,垫子下面像是垫着什么东西微微鼓起,瑞尔兰慢慢往前走,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飘过轻嗖嗖的。
“咝—”窗帘被风吹开,烛光突然忽明忽暗。“嗨,我亲爱的叶芙里格。”斯里特笑眯眯地轻拍着瑞尔兰的肩膀,瑞尔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只是瞥了一眼,便开口:“你这个无礼的家伙。”
斯里特向前走一步,用手臂轻轻揽住瑞尔兰的腰。用挑戏的眼光看着瑞尔兰怒视的眼光。“玫瑰,你依旧那么美丽动人。”斯里特用手抚摸着瑞尔兰柔顺的头发,并牵起他的手走向巨大的长餐桌。
拉德站在一旁默默等候着,低下头悄悄用荆棘试探地下是否藏有密室,以备逃跑。“拉德,过来!”瑞尔兰勾勾手指,坐在椅子上,斯里特示意管家倒上红酒,女仆们纷纷端上前菜,一位女仆给瑞尔兰放了一碗地中海风味的酸奶,瑞尔兰浅吃了一口,用丝布擦拭嘴唇,便抬头看看斯里斯。他拿出一把餐刀把牛肉切成小块,散上芝士粉,并端给瑞尔兰。
他好像并没有什么食欲,时不时低头看看胸口挂着的怀表,“滴答,滴答,滴答”斯里特突然挥灭了烛光,压抑感像是在打击心弦,不过,瑞尔兰并不意外。毕竟大餐才刚刚开始。
“啊一啊!”几声刺耳的尖叫,从长廊传来。一条伏在餐盘上的人鱼张开鱼鳍,在餐盘上抽搐,他的身体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生鱼片,那些女仆用同情的眼光望着他,抓紧菜刀要向他的尾部刺去。
“斯,斯里特!你,会为你今日的作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像是有珠珍散落在地面上,零零碎碎,击打出拨离心弦的声响。又像是大海拍打着礁岸的欢歌。
“啊!”这声尖叫将是他最后一次,为这个世界的不公而发出呐喊。
不知从哪里滚来的一颗珍珠,恰好滚到了瑞尔兰的脚边,瑞尔兰低下头默默捡起并注视起,这颗墨红色的珍珠。它像一颗心脏正火热的跳动着。
“主菜都上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呢,我可爱的玫瑰?”斯里特用叉子在桌子上画圈。那条人鱼安详地躺在主餐桌的中间,他那水蓝色的头发就如海浪一样,脸上是两条深深的泪痕,像是嵌在了他的脸颊两侧。眼部两个窟窿正努视着斯里特。“你看他多美…”斯里特用叉子戳了戳人鱼的脖子,那片片鱼鳞下是血迹斑斑的淤青
“但他毕竟和我们是同类,不是吗?”斯里特抬眼看了看瑞尔兰左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
“人类不就是这样吗,自私又高傲……”瑞尔兰怜惜的拨弄着掉落的鱼鳞。斯里特像是有些无畏的自责,却又显然是一种错觉。“只可惜这条人鱼比较愚蠢,我又能干些什么坏事呢?”那一瞬间,他像是在轻笑着,赎罪?怎么可能呢……
“滴答—滴答—滴答—”
古铜色竖钟的钟摆又无脑的来回摆动着,斯里特给瑞尔兰倒上了红酒。很显然,从晚餐开始瑞尔兰就只是喝了点酸奶,其他盘中的菜什么也没动。“是不合胃口吗?”斯里特又给瑞尔兰放了另一块四分熟的牛排,此时还滋滋的冒着热气。“作为世界里的一个东西,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斯里特耸了耸肩,他摘下了他的那副金边单眼镜。
“不过,我记得原话不是这么说的,难道不是‘作为一个生命,无论是新生还是生存,总有人会为了你而付出代价’吗,”瑞尔兰品了一口红酒,没过多久肤色,就变得红润起来了,“没记错的话,应该在歌剧里一位囯王对他的爱人说的话。”瑞尔兰摇晃着酒杯,睡意有些朦胧,慢慢地伏在桌子上。满杯的红酒倾泄了一地。拉德也随着瑞尔兰变回了原形,趴在了瑞尔兰的头发上。
“爱人吗……”斯里特坐了过来,用手轻拍着瑞尔兰的背脊,又不敢真的去触碰瑞尔兰,害怕因此会再一次被失去。
在慕慕的月光下,斑驳的光影交错如打碎的玻璃,烛光晚餐也进行到了尾声,斯里特沉溺地看着瑞尔兰,回音机的音乐再次响起。斯里特的背部慢慢突起,形成一对翅膀。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对翅膀只有着零落且赤裸的骨架。上面像是挂着月光,又系在了瑞尔兰的脖子上,他不同于其他乌鸦,与其说是乌鸦中的“异类”,还不如说是一只折翼了的白天鹅,确是有着一对白银的翅膀。
“晚安,我的陛下—玫瑰花”斯里特轻声地呢喃着,并轻吻着瑞尔兰发间永远调零的玫瑰。
第三章最后一次神圣的晚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