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意。
我再说一次,我去后山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事,凶杀案与我无关。
宋亚轩你怎么证明自己与凶杀案无关?
你怎么证明我与凶杀案有关?
宋亚轩你去过后山的树洞。
宋亚轩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对面那人仿佛被戳中心事,眼神有些心虚地来回瞟。
宋亚轩你没有反驳,我说对了。
人在紧张时容易口干舌燥,苏柠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两三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去过什么树洞。
那里靠近骷髅林,谁没事会去那种地方。
宋亚轩后山那么大一片地方,只有骷髅林附近有树洞?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缄默不语。
宋亚轩顺手往桌上放了一块小钟表,指针转动,细微的滴答声钻入苏柠的耳朵。
她下意识跟随声音来源,眼神停留在钟表之上,眼珠子随着指针移动,意识渐渐涣散。
她被催眠了。
宋亚轩你去后山做什么?
陪我奶奶。
宋亚轩你奶奶怎么会在后山里?
因为我奶奶就死在那里。
我在五岁那年陪奶奶来到学院,奶奶主要负责后山门前一块地的清扫工作,住的地方也在附近。
可我儿时比较贪玩,曾多次跑到后山“历险”,起初奶奶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我总是能按时回家。
直到后来有一天,意外发生了。
我没有及时回家,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去。
奶奶着急地来寻我,守门的大爷也来帮忙找人。
后来是大爷找到了我,把我带出了后山,可是我回到家里时并没有看见奶奶。
一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去找失踪一晚的奶奶,最后从湖里捞出了我奶奶的尸体。
当时天太黑了,奶奶腿脚不好,眼睛也看不清,失足掉进了湖里。因为我,我奶奶溺死在了湖里。
宋亚轩后来呢?
她的尸体被烧了,就在后山的树洞前。学院没有将这事声张,只有当年在后山附近工作的人才知道这件事。
直到那天我才意识到,学院根本不在乎人命,只要我无法在这里创造自己独一无二的价值,我就永远得不到公平与正义。
泪水从苏柠的脸颊滑落,滴在澄澈的茶水里。
16岁那年,我正式成为米赫学员,我加入的是医护班,企图用知识麻痹神经,可繁重的课程并不能褪去我对奶奶的思念。
所以她每周都会有那么两三次来到湖边的树洞,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发呆,有时候假装奶奶还在,重复与她生前的对话。
尽管奶奶早已化为往日里消散的灰烬,但余温尚存,慰籍思亲故人。
宋亚轩那为什么在暴雨夜后又不去了?
因为……因为……
苏柠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喉咙仿佛被堵住了,说不连贯一句话,似乎当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宋亚轩按下钟表顶上的按钮,指针停止转动,苏柠呼吸终于平缓过来,倒头趴睡在桌上。
下一刻,贺峻霖推门而入,接过宋亚轩手里的钟表,轻盈地回了一句话: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