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钻进了帐篷,禀告了袁绍关于“袁术作战失败被打成残废”然后“回家养伤就不继续凑热闹了”的事情。
在场诸侯(井)。
“盟主,不如让坚带兵去问个清楚。”孙坚老实不代表他笨,很明显关东军无论对内对外,他都觉得不是很满意,如今带自己来的袁术都一个人跑了,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汉室宗亲刘岱也道:“我也已经离开青州半年了,青州的家人部下也催促我回去,不如让岱先行回去?”
王匡眼珠子转了转,拱手道:“董贼狡猾,功成不在一日,不如大家各回属地,养精蓄锐,再挽救天子。”
虽然都不明说,但帐内的人基本都明白。
这仗没法打下去了。
袁遗不表态,看向袁绍。
“盟主以为如何?”
袁绍背着手迈了几步,问臧洪道:“子源,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公路有没有叫你带什么东西过来?”
“这......”臧洪不解,回答道:“洪并不知晓。”
袁绍皱眉。
“那你可曾见过袁术那厮带走过什么珠宝么?”
“见过,上百车。”臧洪继袁术,又对袁绍感到失望。
“洪以天子安危为重,不曾细数。”
袁绍一愣,笑道:“那就真是麻烦子源了。来人,带子源下去,好生犒劳。”
臧洪叹口气,没说什么跟着左右士兵走出了营帐。
袁绍拿起矮桌上的酒樽。
“那会盟,就就此.....”
孔伷叹了口气,拿起酒杯的手不停地颤抖。
喃喃道:“公业说的对,伷真的没有军旅之才、执锐之干呀。”
反董联盟解散,不久孔伷也病逝。
乌云密布,本该炎热的正午变得无比。
袁术抬头看着天色,对传令官道:“让将士们急行二十里,到了前面的城池里避雨。”
“这......主公,将士们昼夜兼程,急行二十里,队伍会分散的。”
“哦?”袁术压低了声音。
“若是让袁绍那厮追了上来,损失的珠宝由你负责不成!”
传令官连忙跪下,道:“卑职不敢,请主公恕罪。”
“还不快去!”
“是。”
追击战的胜利使袁术有些小骄傲。抢夺的宝物大约有满满的两百多车,他就很大方地让刘备先提溜出来三十车,根据士兵的反馈,如果没有关张赵三员猛将,那估计自己连一车都得不到。
如此猛将,不收为己用,还能交恶不成?袁术可不觉得自己狂到那种地步,至于回洛阳,呵,自己回去干嘛?自己还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况且自己连粮草都带走了,袁绍即使再不情愿,这联盟也不得不解散不是。
唯一让自己不愉快的是那个叫臧洪的,无论是代盟主宣誓,还是非要回到袁绍那边报信,都特别让人不爽,还不如干脆死在战场上呢。嘛,反正那家伙死脑子没有拿珠宝,领了一匹劣马而已,自己就大人打量不计较了。
就在袁术衡量着自己这一战的得失时,只见传令官快马奔回。
“你事情办完了?”
“不是,主公,斥候回禀......”
听完,袁术意外地挑挑眉。
“哦?你是说斥候把侍中刘和逮住了?”
“主公,是不是......”传令官摆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袁术的八字须撇开。
“我们自然要好生款待这位朝廷官吏啦。”
袁术军中
“大哥,我们就这么听袁术那厮的话,不去救天子了。”张飞摆弄着他的丈八蛇矛。
“翼德,不要对后将军不敬。”刘备嘴上这么说,但并没有怪张飞的意思。
“大哥,这后将军对你一直厚宴款待,不如我们向后将军要一只部队,自行向西打过去?”关羽试探地问道。
刘备摇了摇头。他们受重视的原因就是能帮袁术打仗,如果袁术知道他们想要离去,又怎么可能给他们兵马。
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经历几次战役后拼干净的三千步兵。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真正有属于自己的兵马呀。
赵云动了动嘴唇,正组织语言,想要说些什么。
就听到一个士兵突然跑过来。
“刘将军,有一人,姓陈名震,说是将军故友,被后军拦在队尾。”
“是孝起!”
长安
宫殿的窗户纸,星星点点透漏着光,远远望去,仿佛于满天星空相互照应。
“宫殿虽然破旧了些,但还是十分宽敞的。”刘协对前来询问小皇帝是否住得满意的李儒笑道。
“哦?”李儒道:“陛下如果觉得后宫无人,大可向朝廷官吏家里挑选进宫的秀女。”
“哈!”刘协摇摇头。“文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李儒摇了摇头。“陛下新迁,尚需一件喜事杀杀晦气。”
你们把皇帝当什么了!!!
刘协五官歪曲,极其不愿。
“我能拒绝么?”
李儒见到不免一笑。
“那是自然,岂能有臣逼君为之事?”
胡说八道,明明就有!刘协内心吐槽,表面松了口气的样子。
“报!”
太傅府的士兵突然到了门外。
二人对视一眼,刘协道:“何事?”
“回陛下,太傅说——诸葛暗回来了。”
“哦?”刘协挺开心的,李儒却皱紧了眉头。
这个时候回来,有些不是时候了。
洛阳
断垣残壁,士兵们分群找个角落,围在火边取暖。
“子源来了,坐。”孙坚指向一旁用砖瓦垒砌的凳子。
“谢乌程侯。”臧洪行了一礼,同样坐在了砖块上。
“子源无需多礼,想我还曾经与你父亲并肩作战平定会稽过,你称呼我一声叔父便是。”孙坚微笑道。
“叔父,侄子有一事不明,望叔父教之。”
“何事?”
“此战因何而起?天子真被董贼胁迫么?”
“子源这么问,不是说明子源已经全都知道了么。”
臧洪震惊地站起来,又坐下,道:“既然如此,叔父你们又为何要......做如此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已经无法描述了。
孙坚捏了一下鼻子,看着食指与大拇指相互摩擦。
“知道太晚,人已经死了。”
好像火在自己手中点燃一般。
“如果蒙着眼走下去,那死者就是殉国的战士,如果认清现实,那死者就是叛国的逆贼。”
“叔父!你......”臧洪突然站起,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叫做“不是正义必胜,而是胜者将成为正义”。
攥紧了拳头,突然想要挥过去。
“那叔父你就不曾考虑过朝廷,考虑过那些死在你们手下的将士们的感受么!”
他突然好想狠狠地踩在火堆上,把火扑灭了。
“大汉已经不在安详了。”孙坚突然笑了。
臧洪想不明白,他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拽下孙坚的头盔,抛到火堆里。
“孙大人,大汉安详不安详,轮不到臣子来评判。”
“子源......”
“别叫我字。”臧洪眼角都快瞪得裂开。
“我们不熟,我替我父亲感到悲哀。”
孙坚叹了口气,没有再言。
臧洪看出呆下去也不可能再交流什么,况且也没什么想要交流的了,正转身想要离开,却听孙坚道。
“臧洪,那你呢?”
“我?”臧洪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代袁绍宣誓。”孙坚见到他一脸意外,突然想要笑出来,可是笑不出来。
“听说董卓说要把你处死。”
“为什么?”
为什么不处死盟主袁绍,也不处死其他人,偏偏要处死一个仅仅救代领起誓的我?
“臧洪,你还是太年轻了。”孙坚低着脑袋站了起来。。
“怎么......怎会......”臧洪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子源!子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