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摆弄花草的他确实是太清闲了。
司马防昨天找过他了。
天子不安康,残喘而已。
王允觉得自己不该回来。
司马防自然已经知道贾诩的计策。他们这一边,最不缺的就是人脉。李儒任命的亲信,早已被收买,或者说逼迫。
对于自己儿子司马朗的才干,也毫不怀疑。
缺的,就是一个替罪的羔羊。
“袁隗已走(逃)?”王允皱着眉头。
“我也打算走了,只不过还不到时机,本来我还不打算过来,但是......”
司马防抿了抿茶,似乎在回味。
“怎么?”王允心中一动。
“想了想,还是要告知你子师一下。”
“哦。”
“其实我也知道你有很多的不情愿,但是还要告诉你一声,其实董卓早就知道七星宝刀的事情了。”
“什么!”王允站起来,一手拍到桌子上,杯子里的水一震。
他感觉自己被卖了。
王允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文儒和老弱,狠狠地拽着司马防脖子边缘的衣服,把司马防拽起来。孔武有力。
“你再说一遍。”
“哎~”司马防的回应只是叹了口气。
“啪唧。”
茶壶直接被狠狠地砸到司马防脸上,却从翠玉把手那里断开,茶壶飞舞,坠地,终于成了清脆的响声。
“司马防你这个老贼!”
他松手,又把司马防狠狠地推向椅子,司马防摔了一跤,椅子也受波及,倒下。
“我王子师本来一生正直无私,光明正大,就因为掩盖自己的错误,彻彻底底地走上了一条......一条会被过去自己完全否定的道路......”
水迹慢慢流淌。
“我一开始我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命......后来我又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命,就安慰自己,是为了家族......如今我怀着一颗向上苍祈福,宽恕子孙后代的心,你竟然......”
水珠在碰到木椅后改变四散、模糊的态度,沿着木头,笔直地流向前方。
“你竟然还敢跑过来,给我说,原来我自己的错误,根本,根本是不需要掩盖的。”
王允狠狠地踹在司马防身上。
“我一直是被你们要挟,还犯下了更大的错误!”
一脚,又一脚。好像是被欺压者向欺压者发泄着报复一样。
“反到头来,我都在做什么呀!!!”
两眼纵横,泪流满面。
“滚!给我滚出去!”
司马防摸摸脸,看着手指上的鲜红,忽然笑了。
“好。”
回到眼前,满院的黄白花瓣随风飘散。
手上的花枝上只有一片孤零零的白色花瓣。
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做到真正理想中的清和雅。
如今更是兵甲包围。
“吩咐下去。拿杯鸩酒过来。”
王允端着酒樽,走至门前。
“事已至此。”王允自言自语道。
只有在真的扭转不过来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王允看着门前明目张胆看着他的侍卫,对管家小声吩咐道:“好好安排家里的人,把地窖里的太医放了吧。”
“老爷?”管家有些猜测,可还是想不明白。
“以后王府,安安静静的养麻雀就好。”
麻雀总要比一脸严肃的侍卫可爱得多。
迈出门。
“站住。”侍卫叫住他。
“太傅吩咐,大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们做就好。”
侍卫拱起手。
“请大人不要擅自出府,使在下为难。”
“好。”
一饮杯中酒。
“大人!”
“老爷!”
王允人生中最后一刻,只觉得这毒酒,反而要比茶清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