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场酒楼开张的闹剧看起来是这么的荒诞,但是,既然伙计都已经这么承诺了,人们也就揣着看热闹的心态继续等下去了。
里面有几个好事者还警告了那些小二,要是到了最后,他们发现这是酒楼在故意拿他们开刷耍他们,耽误了他们的时间却不给银子,那他们的拳头可是不认人的。
那些小二们的涵养也是好的没话说,虽然是被人恶语相告,但是,他们依旧笑脸以对。
很快,每一张桌子的桌布茶水都已经就位,负责分桌的帮工们将各种各样的茶点分到了每一张桌子上,茶点都是些瓜子杏仁瓜果等饭前小食,并非正餐。
守住入口的小二们见状,便高声宣布,酒楼正式开业是在晚上的饭点,不过现在大家伙就可以入场占位置了。 因为传闻杭州马上就发洪水了,难民本就多,而且就算不是难民,谁又会看着银子都不捡呢?所以来的人几乎把附近的场地都给占完了,而桌子又有限,远不够现场的人
山人海坐的。
占不到位置就意味着失去捡钱的资格,所以,现场很快起了骚乱,而那些小二们也不加阻止,反正他们已经把入口让出来了,最后到底谁能进去,他们可不管。 于是乎,混乱中有不少拳脚厉害的角色站了出来,而且虽然看着他们互相之间没什么交流,但是实际上如果眼尖的人,却还是能从他们的动作与眼神中,看出其实他们互
相之间都是一伙的。 普通的想占便宜的吃瓜路人,一看那些人拼命的架势,哪还敢跟他们争,识相的当即就乖乖的让路了,有些不识相的,要钱不要命的还一门心思的想往里面挤,结果自然
就是当场就被放倒了。
看到那些人,小二们嘴角都浮出了满意之色,然后恭恭敬敬的迎他们进去了。 那些人一进去就几人一桌的坐了下来,桌上的茶点虽算不上极品,但也可以算是蛮精致的了,可那些人的眼神里都透着戒备,没有一个动杯动筷的,全都安静笔直的坐在
那里,就像老僧入定一般。
场外一些本来想来捞银子的吃瓜路人,这些不但银子没了影,还挨了一顿揍,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有没有搞错啊,这都是些什么鬼!不过就是十两银子的彩头而已,你们这些江湖大侠还眼红这点银子吗!”
“就是!武功都这么好,还跟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争这点银子,你们好意思吗!”
场外有人带头大叫起来。 “大家都别看了,这压根就是他们耍咱们的,找了这么多江湖打手来争位置,一看就没安好心,大家伙都散了吧!钱反正是没有的了,要是待会他们这些江湖客又起了什么
恩怨争执,那咱们这些看热闹的还要跟着吃亏!” 为首的小二哥脸色一变,连忙望了过去,然后,便发现是一个道士在带头起哄,那道士自然就是彦龙飞了,听了彦龙飞的话,很多围观路人都准备打道回府了,小二哥连
忙上前:“这位大师,可否私下一谈。”
彦龙飞冷笑道:“好啊。” 两人离开人群,来到一个偏僻处,立刻,彦龙飞就被四面冲出的一群帮工给围住了,虽然那些帮工的手都背负在身后,但是彦龙飞又怎会看不住他们背后的手上都捏着家
伙。
小二哥目露凶光,冷声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彦龙飞轻飘飘的道:“好说了,大漠鹰王,彦龙飞。”
小二哥眼中的凶光立刻变成了骇然,围住彦龙飞的帮工们也同样如此,他们放在背后的手不由又刻意的紧了紧,仿佛生怕手上的家伙会掉了似的。 虽然心里很奇怪,为什么昔日大名鼎鼎的大漠鹰王,现在会变成一个道士,但是小二哥的语气还是一下子变的客气了许多:“原来是彦前辈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彦前
辈今日前来,想必肯定不是为了区区一点开业彩礼银子吧,那不知彦前辈……”
见小二哥这么识趣,彦龙飞也就不为难他了:“我为什么来,嘿嘿,简单,我是来给我家主人带话的。”
小二哥眼神一紧:“什么话?”
彦龙飞道:“我家主人想见你家主人。” 小二哥的眼神更加戒备了:“彦前辈的意思我这听不太明白,不知彦前辈您的主人是哪位?能让彦前辈您认作主人的,想必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可我家主人只是一个普通的
商贾而已,真不知哪里得罪了彦前辈,还请彦前辈明示。”
彦龙飞道:“这些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把话带到就可以了。” 小二哥笑了笑:“这个就真的恕难从命了,且不说我身份低微,压根就见不到我家主人,就算我能见,但彦前辈的话没头没尾的,我也是不敢替彦前辈去打扰我家主人的。
” 彦龙飞冷哼道:“你要这么自作聪明的跟我装傻就尽管装,我不拦着,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家主人的邀请你要是不带给你主人,到头来吃亏的就一定是你主人,到时候
主子吃了亏,你自己该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说完,彦龙飞就要走,但是那些帮工们却不肯让路,其实他们也不是不肯,而是不敢,他们当然希望彦龙飞走了,但是,小二哥不开口,他们也不敢让路。
小二哥马上就道:“那不知彦前辈的主人是约在哪里见面?” 彦龙飞一指上方的断崖:“就是那里,我家主人已经在上面摆下棋盘恭候多时了,那地方你家主人前几天才刚去过,还顺便杀了两个人,想必也是熟得很,这不算占他的便
宜吧。”
小二哥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忽然,小二哥自觉自己失言了,连忙闭了口,彦龙飞冷笑道:“你最好快点把话带到,否则迟了,你家主人就真的是要被你害死了。”
小二哥哪还敢耽搁,当即就带人走了。
断崖上的坪地,吴昊坐在棋盘前,黑白棋子都已经装在棋笥里,只等双方落子了。
但是座位上却只有吴昊一人,这盘棋自然还不能开始,所以吴昊只能等。 忽然,吴昊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脚步,于是笑道:“了不起,了不起,不愧是剑十一,都走到我身后了我才发现,现在你要是在背后给我一剑,我怕是怎么也躲不了了
吧。”
身后传来一声狞笑:“杀你我还需要背后偷袭吗?”
吴昊道:“既然这样,那不如咱们就面对面的下一盘棋如何?”
剑十一转到了吴昊对面坐下,他虽然只剩一只眼了,但是唯一的那一只眼里,却仿佛藏着一座火山,随时都要喷发。 剑十一咬牙切齿道:“当年的这一剑,你今天是不是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