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我下地腿都是软的。
身边人去床空。
昨晚混乱的床面,连同江砚留下的痕迹,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仿佛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不存在一样。
我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通话未接来电,全是宋弦打来的。
而且是在深夜。
我竟然没听见。
他还给我发了信息:「收到你的门票了,我说过,你的VIP席位,永远属于我。」
我抬眼看了眼日历。
才想起,下周我要举办小提琴演奏会。
唯一一张中央位置的VIP门票,我寄给了宋弦。
因为那会儿,我觉得江砚肯定不会去的。
我有些慌了,拼命往下翻。
江砚并没有给我发消息。
难道他知道了?
我给江砚打了电话,是他秘书接的。
「万小姐,江总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好好好,睡醒了不认人是吧?
我气若游丝地说:「请你告诉江总,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一
电话里瞬间换成了江砚的声音。
冷漠得可怕。
「哪不舒服?」
我蜷缩在床上,发出了清浅的闷哼,我……刚
刚下床的时候,摔倒了……因为站不稳。」
电话瞬间挂掉。
嘟嘟声冷漠地传来。
果然,把人惹毛了,连撒娇都不好使。
我缓了会儿,随手披了件江砚的衬衣,溜达到楼下的客厅,给宋弦打了回去。
对方秒接。
「禾禾你昨晚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摸着我俩的合照,问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宋弦的笑声顺着听筒传来,
「当然啊,你忘了当年,咱们在孤儿院,你立志当小提琴演奏家,我要当大明星,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
此时,这句话听起来,竟让我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我真的看清过宋弦吗?
前世,江砚的遗物,是宋弦陪着我整理出来的。那一摞情书,只有我们俩看过,最后却意外曝光在众人面前。
我原以为,是狗仔无孔不入。
此刻,我却突然不确定了。
宋弦还在电话里滔滔不绝,「禾禾,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我看向了墙角堆放的礼物盒,还没来得及拆。
这应该是几天前宋弦寄来的。
我隐约记得,是一只很大的毛绒玩偶。
江砚不在的时候,每逢雷雨夜,我都是抱着玩偶熬过去的。
我简单应付几句,走到礼物盒面前,拆开了包装。
大白熊黑亮亮的眼珠显得有些呆萌可爱。
明明前世陪伴了我很久,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抱起它,打算找个杂物间塞起来,谁知门突然打开了。
我穿着短小轻薄的衬衣,吃力地拖着玩具熊,和突然回家的江砚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的视线在玩偶上一停,抿唇没有说话。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有些心虚。
回来拿东西。」
江砚冷着脸,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经过。
我一脚踹掉熊,死死扒在他身上,「江砚。」
他浑身一僵,闭了闭眼,「下去!」
我咬着牙,「我腿软,站不住。」
「够了。」江砚陡然转身,托住我的腰,「禾禾,我不在乎你有什么把戏。宋弦的礼物,你想留着就留着,但是我说过,你人是我的。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我的脸,一寸寸变红。
江砚A炸了。
我真的好爱……
「老公……」
江砚被我喊得愣了一愣。
我不怕死地抬起眼睛,用脆弱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宋弦都送我礼物了,你为什么不送我啊?」
他抿唇不语。
在江砚冰冷的注视下,我哭得梨花带雨,
「天可怜见的,你娶了我,却不爱我,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