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绝带着伊凝回到天池宫,可是她咳血的症状令雪陵也束手无策。唯有一计,就是带着伊凝去寻。寻到后,摘下,立马入药,服下,方有效。
之一便是天池雪莲,可是伊凝已经连服七朵也未见效,看来还需要其他。
渊绝对伊凝:“无论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寻,我一定会医好你。”
临行前,雪陵教了渊绝一些医术,给了他一本医书、一本行针书和一本记载的书籍。
于是,渊绝和伊凝踏上了寻找的路。
这一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阴水仙和雪陵没有陪同。伊凝的病,有渊绝陪着就够了,无须一直劳烦其他人。
第一个目标,便是“雷藤”,雷藤生长在仙门幻境中,看似普通,实则在雷电交加之夜,引雷劈开藤条,取出最里面一丝藤心,能续心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仙门招徒时候,大家脚下踏过的藤路竟然就是“雷藤”制成。
在雪陵的帮助下,二人来到仙门虚空幻境,伊凝突然心口绞痛,她捂着胸口,当初拜师闯关的情形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她的哥哥风欹普通人打扮,她感觉他叫“重随”,带着自己飞过了藤路,还有秦珂,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相识。
渊绝扶着伊凝靠在大树旁,取下身上的水袋,给她喝水。伊凝缓了很久,才觉得好点。
找到了“雷藤”所在,现在二人也只有等,等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渊绝寻了点枯草和干柴,点燃篝火,给伊凝取暖。
可是伊凝还是觉得背冷,渊绝:“你靠着我吧,会舒服点。”
伊凝便背靠着渊绝,二人背靠背,伊凝感受到渊绝的体温,温暖舒服。
伊凝叹了口气。
渊绝:“怎么了?不舒服吗?”
伊凝摇摇头:“还可以。只是,不知道以后,以后会什么样。”
渊绝手探向她的脑袋,浅浅摸了摸:“不管以后,只管现在。你看……”
伊凝转头看他,渊绝抬头看天空,她也看向天空。
天空中乌云密布,低沉得像要压下来一般,渊绝:“无论是晴是雨,我都陪着你。”
伊凝低下头:“和我说说,我忘记的曾经吧。”
渊绝:“从哪里说起呢?”
伊凝:“从你我初见开始。”
渊绝:“好。”
渊绝说了许久许久,他们的故事哪里是三言两语说得完的,从初见的一见倾心,到后面相互误会,到现在……
突然,他们头顶不远处上空,发出一声可怕巨响,闪电?像利剑一般撕碎云层,声响撼动大地,令人心惊。
渊绝站起来:“来了!”
伊凝也想站起来,渊绝按住她:“你坐好,躲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伊凝:“那怎么行。”
渊绝:“傻瓜,本来就是为了治你,你要是再有什么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伊凝觉得有道理,自己不能成为他的负担,还要他分心照顾自己。
伊凝:“小心!”
渊绝点头。
说话间,无数道巨大闪电照亮整个幻境,渊绝腾空飞起,悬在藤路上空,取出自己的琴,开始抚琴。
琴音紧凑,和雷声共鸣,慢慢,雷声越来越响,琴声越来越急。渊绝这是在引雷来。
闪电好像听到了召唤,一道接一道,霹雳闪电炸开了所到之处,石子乱飞,暴雨倾泻而下,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伊凝睁不开眼。她后悔了,她突然意识到,这样太危险了。可是已经来不及。
随着雷电越来越近,渊绝的琴弦一根根断裂,渊绝用尽全部功力引雷。他的手渗出血来,伊凝见状,大喊:“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回来!”。可是伊凝的声音淹没在雷声和雨声中。
渊绝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刚运气便心脉扯痛,终于汇聚力量大喊:“你别过来。”
然后用尽全力举起古琴,把所有力量汇聚在古琴之中,大喝:“来!”。雨下得更大了,像要冲刷这世界一般,渊绝吃力地举着古琴。
一道最粗最亮的闪电劈中古琴,古琴瞬间粉碎,继续劈向渊绝,渊绝快速冲向藤路:“破!”
雷电通过他,导到渊绝指尖,汇聚成一束雷光,劈开了雷藤,露出里面的藤丝。
渊绝立刻抓住藤丝,但是雷没有走,继续劈来,渊绝刚才把所有的雷都引来了,他险险避过,快速跑向伊凝。
雷电所到之处,天崩地裂,树木起火。
渊绝带着伊凝一路飞驰,躲避雷电。
这时候听到天空一声雪陵声音:“归!”
二人,离开虚空幻境。渊绝趴在地上,七窍开始流血。他以自身引雷,五脏六腑俱毁,他视线开始模糊,眼角流出血水。
伊凝扑向他,慌忙替他擦拭血水,可是血水止也止不住,伊凝痛哭流涕:“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渊绝的衣服湿透,不知道是被雨水打湿还是血水浸染,一片片红色,触目惊心。
伊凝不知道原来这么危险,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慌了,她只是病了,可是渊绝这样会死吧?用他的命,来治她的病,不值得。
渊绝口里止不住往外呕血,没办法说话。只能颤颤巍巍伸出手,打开手掌,一缕藤丝在他手心烫着。
伊凝嚎嚎大哭。
雪陵:“快服下!”
伊凝不肯,雪陵:“别糊涂,你不服下,药效没了,他的痛白挨了。”
伊凝只能边哭边服下:“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让你陪我找草,我错了,为什么我自己不去引雷,让你去!”
渊绝已经倒地不起,雪陵封住他的七窍六穴,阴水仙也来帮忙,施针护住他的心脉。
曾经慕玉向她伸手,给了她一天空的浪漫。
曾经,秦珂向她伸手,给了她两颗糖。
如今,渊绝,用命向她伸手,给了她一缕藤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