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3日天气晴
当二凤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因为睡觉的地方挨着北边的窗户,虽然有窗帘,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光线的强烈变化。二凤边穿衣服边想,都不用定闹钟了。
收拾完床铺,二凤起身去洗手间刷牙,路过王燕睡的床,只见王燕还没有醒,侧着身子一条腿骑在被子上睡的还挺香的。二凤静静的走过去,心想时间还早就不喊她了,她自己也定的闹钟,时间到了自然就该起床了,自己先去洗漱吧!
洗漱完,简单抹了一些水乳护肤霜和防晒,二凤看看时间还有点早呢,才七点半,一般都是八点四十往店里走的,还有一个多小时,吃早饭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买的现成的面包,十分钟就够用了。于是二凤又回到自己的床铺上,靠在叠好的被子上玩起了手机。
打开手机,二凤看到了昨晚中介给她回的消息,中介说今天过来和店老板商量签合同的事情,还要带二凤去办通帐,就是咱们中国说的存折。二凤一想,这个韩国大叔还挺负责的,昨天刚和他说了,今天就过来了,去银行的话还是在换点韩币吧,等发工资还要下个月呢,借的王燕的五万韩币肯定不够用的。于是找出自己放在皮箱里的钱包,里面还有一千块钱的人名币,于是二凤把它们取出来,放到了随身的衣服口袋里,又拿出护照装在了身上。做完这些,二凤心想都准备好了,没事干了刷快手吧。于是带上耳机看起了视频。
过了好大一会儿,二凤正看的起劲,王燕定的闹钟响了起来,二凤仔细看看时间,八点,可以吃早饭了,于是开始吃早饭。王燕也在闹铃声音醒了过来,刷牙洗脸收拾打扮,然后吃早饭。今天王燕有点墨迹,所以到了八点四十还没有吃完早饭,于是二凤只好自己先去店里了。
来到店里,还是继续重复每天的工作内容,因为适应了,所以干起来也算得心应手了。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好几个小时,就在大约快十一点的时候,中介大叔来到了店里,和老板以及老板娘说明了情况。交流了好一会,可能也在询问二凤的情况,老板娘一边笑着和中介说,一边看二凤,一副很满意的表情。看到这里,中介也比较放心了,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先让老板签了字,然后让二凤签,签的时候二凤问合同是几年的?中介和老板交流了一下,然后对二凤说一般都是一年的,但是你们老板对你比较满意,说你工作很努力,所以也可以签三年。二凤想了想那就签一年的吧。大家都是一年一签,以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就算签了三年,老板到时候依然可以想辞退谁就辞退谁,难道不是吗?签三年的,依照自己的性格,那就必须在这里熬三年了。就算签一年的,只要二凤心里很满意,她觉得自己也会有办法让老板第二年继续签自己的。就怕自己熬不住。其实此刻二凤的心里就埋下了不安分的种子,为以后的跑黑之路做好了铺垫。
正在这时候,赵亮也过来了。和中介打完招呼,说起自己第二年的合同也没签,这都一年零四个月了。中介大叔一听,急忙又回到车里拿来了一样的合同,和老板说明了一下,就把合同递给了赵亮让他签字,赵亮接过合同,趁着中介和老板说话的间隙小声的对二凤说:“辛姐,仔细看看合同。”然后走到一边去了。二凤打开合同,发现也有中文翻译的,正想仔细研究一下,就看见中介大叔和老板,老板娘都在看自己,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也顾不上仔细看,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字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顺便瞅了一眼上面条款,只看见一条,说了是工资175万,扣除保险和各种费用,实发工资150万。工资和赵亮王燕说的是一致的,每月150万。别的因为时间太匆促,二凤并没有仔细看,她心想:案板上的肉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中国人讨价还价的余地呢?爱咋地咋地吧,既来之则安之!签完合同,二凤就把它交给了中介大叔,中介大叔自己留了一份,另一份给了老板,老板没有接,老板娘给接过去了,还笑着和中介大叔说辛苦了。
然后大家都看向赵亮,只见赵亮还在看合同,还没有签字,于是老板喊他,让他快点拿过来,赵亮于是迅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中介大叔,自己也是一年的吧?中介又和老板他们交流了起来,老板娘着急的说三年,让他签三年的。因为已经签过一年了,所以要继续签两年。中介大叔找到日期的地方,问老板他们,时间就从什么时候开始?老板娘说从今天开始的,然后签两年。那么就意味着,赵亮比实际的时间多了四个月。二凤看了一眼赵亮,看见他嘴角上扬,知道他心里是很开心的,也替他高兴了起来。
签完了合同,老板娘拿着合同单离开了饭店,中介大叔和老板说了通帐的事情,就领着二凤走出了饭店,坐到车里后就开始向银行的方向驶入。
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他们到了银行门口,中介大叔告诉二凤这是农协银行,然后领着二凤取号排队,最后来到窗口,二凤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反正中介大叔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最后一项签字,柜台的韩国小姐姐问二凤,好像征求她意见的意思,二凤看向中介大叔,大叔解释道,你的工资每个月要扣五万给我,作为我的服务费,她在向你确认。这些都是和国内你们中介协商好的。二凤一听心里也清楚,人在屋檐下的道理,所以没有说话,冲着柜台人员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签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二凤问大叔,银行应该能换韩币吧?大叔问她换多少?二凤说就一千块钱的人名币,中介大叔说,不多那就在银行换吧,银行汇率要低一点,但是你换的不多,也没多少损失,要是钱多的话就有点吃亏了,他有个朋友开换钱所的,多的话可以找他朋友换,这么少就没必要了。于是帮着二凤在柜台把人名币换成了韩币。换完钱,大叔和柜台小姐姐说了句谢谢,因为二凤也会说这一句,所以二凤也跟着说了句谢谢“卡姆撒哈密达!”
回来的路上,大叔告诉二凤自己忙于工作还没有吃早饭,整的二凤挺不好意思。二凤有心请他吃饭表示感谢,但是想到自己店里的消费,立马怂了,烤肉店消费并不低,而且烤的还是有名的黑猪肉,想想自己拮据的现状,干瘪的钱包二凤沉默了。虽然刚换了钱,但是二凤都计划好了用途,再加上本身挺抠门的性格,所以二凤只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了句“你们的工作真是太忙了,太辛苦了!”大叔听她这么说,附和了一句,也没再说别的。
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也还是忙碌的时候,二凤也顾不上和大叔继续说什么,接替赵亮继续干自己的工作。而赵亮则是跑到前台跑腿去了。大叔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了。
等忙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到了快三点的样子,二凤看一眼挂在店里的钟表,两点四十了,简单的吃完午饭,老板娘一如既往的回家休息,店里的服务员包括小舅子都围在吧台附近打瞌睡,赵亮看着二凤,慢慢走了过来,他俩正要说话,老板也过来了,用韩语和他俩说话,看着他俩一脸不懂的样子,掏出手机用手机翻译器告诉他们,二凤跟着赵亮看了一下,虽然翻译的有点奇怪,但是大体意思看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是,今天签的合同不用在意它,工资该怎么该怎么发还是怎么发。看见赵亮和二凤都点头表示明白了,回到吧台的位置和小舅子说了几句话也离开了店里。
赵亮和二凤目送老板离开,也开始了他们的交谈。
“辛姐,你看合同了吗?”赵亮问道。
“没有仔细看,他们都盯着我,我没好意思细看。只看到了最后一页,说工资175,到手150,然后今天中介让我和银行签协议,每月他要吃我五万,意思是我实际上是145万对吗?”二凤问赵亮。
“实际上是这么回事的。”赵亮说。
“你俩不说150万吗?”二凤问道。
“王燕是黑工,没有保险什么的就给她150,也不会涨工资的,我刚来的第一年到手也是145万的,但是今年我没有给他五万,中介没有来找我,合同也没有给我签,所以拖到现在,你的中介可能是他同事吧,我不认识。”赵亮说。
“那合同你看了吗?到底说的什么,在国内不说十三薪,每年都会涨工资的,这些有吗?”二凤问道。
“哎,合同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说的挺好的,但是刚才老板也说了,不会按照合同说的工资待遇给的。至于涨工资,我来了快一年半了,也没说给我涨工资的。你还相信那些鬼话吗?”赵亮气馁的说。
此刻二凤意识到自己被国内的中介忽悠了,但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办法了,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一个八千块人名币,也比在国内强,在老家打工才2000多一点,翻了了好几倍,知足常乐吧!于是二凤也对赵亮说了这些心里话,赵亮听了,也点头认可道:“和国内比,确实要强的,只是付出的更多呀。心里总有些不甘呢,被人欺骗的感觉真不好。”
“想开点吧,有空和老板提一下涨工资的事情!我看老板娘和老板还是比较开明的人。”二凤安慰赵亮说。
“呵呵,我都和老板问了好几次了,他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直没有给我涨!”赵亮挫败的说。
“现在中介还能联系吗?一点都不管你了吗?”二凤问道,
“嗯,现在给他发信息,没有回过我一句,估计把我遗忘和抛弃不管了吧!”赵亮说。
“别难过了,我有机会问问今天的中介,看看他能不能管。合同都是他给签的,说不定能有用!”二凤安慰赵亮。
“够呛,他也不是我的中介,不会多管闲事的。”赵亮不在意的说。“好了,快点休息吧!干活挺累的。”说完赵亮走到前台和服务员们坐在一起,背靠着吧台眯着眼准备睡一觉。
二凤一看大家都休息了,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凳子,打算趴在桌子上睡一觉。但是今天一点睡意也没有,脑袋里总是不停的想事情,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未来的担忧。既然睡不着那就出去逛逛吧,二凤走到店门外,和两只狗狗对了眼,于是二凤走到狗狗跟前,蹲下继续和它们对眼玩,瞪了一会,把狗狗整不会了,狗狗转移了视线,还时不时的回过头看一眼二凤,这个动作把二凤逗乐了,二凤乐的笑了起来,于是也想溜溜它们,看了看没人管她,她牵着两只狗狗沿着马路走了出去。
可能是习惯的问题,走到远一点的地方狗狗就不往前走了,二凤也不为难它们,转回头接着往回走,狗狗也很兴奋,一边走一边撒欢,还时不时的撒尿做记号,开心极了,二凤就摸摸它们的头,然后走一阵,跑一阵的,玩的不亦乐乎。因为住户少,公路上行人很少,也可能是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休息,反正基本没有碰到路人,二凤也不管形象了,逗着狗狗边走边和它们絮叨,高兴了还哼哼两句歌词。
其实快乐很简单,只要你想!也许一棵树,一朵花,一只狗,一句话都能让你开心快乐。想通了,二凤心里也不再纠结,爱咋地咋地吧,过一天是一天。开心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