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给滁州总管送去了那封信之后,一点不见其着急,原来吴清远已经脱困了!”
吴清远进入之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见大门再次裂开了一道缝隙,从这里面出来了一个精壮的年轻人。王小十见其有几分眼熟,像是横涧山上的人,却又不是十分肯定,故而没有轻举妄动。
这人像是到大街上查探过一番,随后又有数人从院子里出来,当先一个就是花云!
王小十心下一喜。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来碰碰运气,竟真的等到了花云。
“什么人?”花云扭回头到王小十这侧。他是感受到了王小十目光的注视!
王小十从暗处走了出来,又撤去了头上包裹的头巾。
“小十!”花云也是喜出望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
花云拉着王小十的手臂,两人亲切的靠在一起并肩而行。随后,十余名弟兄从院子里出来,当中裹挟着一个被打晕的人,便是刚刚进门去的吴清远。
这一切,只有等花云的解释才能够清楚!
这里同样是一处院落,花云今日命人租了下来,以方便行动。“小十,听说城里到处在抓你,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的确是凶险的很。可你们这是?”王小十不明白,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花云道:“说来真是巧啊!我回城之后,就想着到那进院落里等你,这也是咱们分别时说好的。可没想到,那院子已经被几个人占了!我带兄弟们和那些人发生了冲突,将这群杂碎都绑了。一问才知道,感情是滁州总管知道你在这间院子里落脚,想要埋伏人抓你!索性,我就在那里等你。”
“今夜,这个吴清远跑了回来,说是想看看埋伏在这里的人是不是抓住了你,被我打昏了抬着出来,想着日后或许有用。”
听罢,王小十一阵的后怕。当日他察觉不对,才没有中了吴清远的诡计,否则真是不堪设想啊!轻者自己也要被严刑拷打一顿,重了说不准会当做尖细处斩也说不定。看样子日后,自己还是应该多相信直觉才对!
回首这一路,王小十发现自己穿越元末之后,似乎直觉都挺准的。难道说,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福利?
“你想什么呢?”花云见他低头思索,时而又眉头紧皱,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有些累了?”
“没事!”王小十回过了神。原本还没觉得,此时身边多了花云这个帮手,王小十何止轻松了一点半点啊。“我这几日光顾着四处躲藏,打探的消息实在是少了些。光是探听出了大帅被关押在滁州军营里。”
花云道:“这就够了!今夜,我们就夜入军营!”果然,花云仍旧是个没脑子的家伙。
王小十骂道:“你疯了!军营里上万人,又情况不明,进去不是找死吗?”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若是有旁人在,王小十还会给他留些面子的。“我已经派胡定邦混进去了,等他的消息吧!”
“胡定邦?”
…………
胡定邦此刻正在军营里。不负王小十所托,他竟真的躲过了兵丁的巡查,悄悄留在了军营中。
如今,将官们正在饮酒,肆意的笑声传出很远,不时掺杂着一些荤话,惹得人笑声更甚。
胡定邦不知道的是,今夜元十英没有留宿在军营里,所以这帮家伙格外的放肆。
将官们如此,军士们却不能如此的放肆。站岗守夜的自然滴酒不沾,不过偶尔打打瞌睡还是可以的。而余下那些,则是偷偷的饮酒,只要不过量,将官们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们过去。
夜至更深,饮酒的醉了。清醒的,却又留恋在了方寸之间的牌桌上。朝廷军队如此风气,又如何能挡得住各地的起义军?
此时各个地方军介是如此,并非滁州一家。否则,颍州、濠州等地,也不会接连被义军攻克。
胡定邦正躲在一处帐篷里。这小子倒是会选地方,此处挨着帅帐不远,是元十英安寝的地方。今日他不在,营帐自然是空着,也不会有人来查看,他这一躲便是几个时辰。
如今天色黑下,他准备行动了!
胡定邦许久不曾进食,肚子里空空,连带搅扰的心绪不宁,便想着先去弄些吃的来。
出了营寨没几步,身后便有一只手,搭在了其肩膀上。
胡定邦下了一跳。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被发现,岂不一切都遭了!
慢慢扭回头,才瞧见身后原来是一个醉鬼。喝醉了酒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在营帐里游荡。看他身上穿着的是皮质甲胄,想来应该是一个小校之类的将官。
这家伙是撑不住了,眼皮子掉下来,人也跟着瘫软,正好趴在了胡定邦的身上做支撑。
胡定邦松了口气,将这人拖拖捞捞的拉到营帐中。刚准备离开,见这人身上的甲胄与自己身材刚好合适,便将其脱下,穿在了自己身上。
有了这身衣服,他就可以在军营里大摇大摆的走动了。想来这军营中军士上万,也没人会认出他是一个冒牌货!
胡定邦也有心眼,眼睛只顾打量那些看守严密之处。在西北角上,有一片砖石堆砌成的房屋,四下也无窗,看起来最是可疑。
“就是那里了!等我先吃饱了东西,再到那里去看看!”胡定邦实在是饿的难受,顺着香气便摸到了厨房。此时,灶上的火仍未熄灭,两名火头军正在忙活着。
胡定邦抖了抖身上的甲胄,迈着四方步子就近到里面去。“做什么呢?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生着火呢?”
他这一通质问,倒真将这两名火头军给唬住了。“将军您是……”
“今夜我负责值守,见你这里还有火光,就过来瞧瞧。”胡定邦道:“还有什么吃的吗?”
一名火头军道:“将军您来晚了……”
“那灶上不是热着饭吗?给本将军弄一些来。”
“将军,这是给犯人吃的……”
“放肆!本将军今日公事繁重,错过了饭时,吃你口东西都不行吗?”
另一人劝道:“我们不敢得罪将军,不过这犯人是元将军亲自交代的,我们只能照办。将军您饿了,我们再去做一份!”
胡定邦心想,“既然是元十英亲自交代过的犯人,说不准就是朱元璋他们。”
那名火头军又道:“将军您先等等,这些犯人吃的东西实在不对您的身份。正好那些守卫监牢的兄弟们饭菜也没吃,您和着他们一起吧!”
胡定邦假意道:“你小子挺机灵的,本将军忘不了你!”
“多谢将军!”
胡定邦却又在想,“糟糕!早知道事情这么顺利,就应该带一包蒙汗药,把这些守卫都迷倒了岂不是省事?”
转念又一想,即便如此,只怕也没办法将朱元璋几人带出去。胡定邦此刻想到了王小十。如果换做是王小十的话,他面对如此境地该做什么打算?
刚好,这时候那名火头军要到监牢里去送饭。胡定邦一时间计上心来。“把饭交给我吧!我正好要到监牢那边去查岗,本将军就帮着你们把饭送去。还有我的那份饭菜,等下你们一并送过去,我和看守监牢的那些兄弟们一起用饭!”
若是安正常来讲,胡定邦的提议两人绝不会答应。监牢重地,哪里会让一个外人随便进入?可这两名火头军却不会想那么多,只是一味的图个清闲,就将两个食盒交给了他!
胡定邦的心开始哆嗦了起来,手上的食盒像是比皇帝的玉玺还要沉重。当然,他并未见过玉玺是什么样子,却可以猜想的到。
王小十带着花云,两个人回到了那处首饰店。他们之间没有交谈枯坐了一夜,就为等待胡定邦的消息。
次日清晨,街上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响,好像嚷碎了他们的心。听街上这阵势,怕是比抓捕王小十的时候还要“隆重”。
“该不会是胡定邦出事了吧!”所谓关心则乱,花云心中都是坏念头。
“应该不会。就算胡定邦被发现,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势!”王小十口中说的轻松,可心中却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