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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十万没有想到,这姓赵的老家伙竟然找到了这里来。更没有想到,他竟知道自己参与了昨夜的事。
说来也不奇怪。昨夜,城外军营火光大放,喊杀声阵阵。而今晨,王小十两人进城之后,也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如此,白莲教埋伏在城中的暗探哪里会发现不了呢?
既然被这姓赵的知道了,王小十也不遮遮掩掩。“没错,是我干的。”
“好!你既然敢承认,也算你王小十英名一场!”这姓赵的老头子道。
“王小十?他就是王小十!”旁边,“大个子”和“小个子”两兄弟听了这话,上一眼、下一眼瞧了王小十好几眼。“你就是王小十啊!”
“闭嘴!”那赵老头子呵斥他们。
“老爷子别动气。我也是有苦衷啊!”王小十道:“昨夜夜袭军营的有一人叫蒙赤行,你可知道?”
“知道。”赵老头子来,不是为了找王小十打架的。逞一时之气愤没用,反倒影响了大计。
王小十道:“这就对了嘛!有那蒙赤行在王府里,凭我怎么能杀的掉察罕帖木儿呢?而且,我们还未得到察罕帖木儿的信任,所以他昨夜逼迫我去夜袭你们白莲教营寨。我若不去,可就要遭到怀疑了。”
“然后呢?”
王小十接着道:“然后,我就可以取得察罕帖木儿的信任,而后杀了他呀!”
赵老头子道:“可你的信任,是用我们白莲教众多高手的命换来的!”
“你们白莲教高手众多,我觉得你们可以杀了蒙赤行的。天地良心,我可是没有对你们白莲教的人动手,不过是趁乱捡起了一柄刀而已。别说,你们白莲教的刀还真不错!”王小十装做一副呆萌可爱的样子,却是惹得老头子一阵气结。
“好,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察罕帖木儿的人头呢?”
王小十道:“他不在城里。等到时机合适,我一定会取下他的人头交给你。只希望,你们白莲教要挺到那个时候才好!别等我取到了察罕帖木儿的人头,你们反倒是被打散了。”
赵老头子没好气的道:“白莲教的能量,远比你想象的要大。”他转身欲走。
“喂!我倒哪里去找你们?”
赵老头子道:“等你拿下了察罕帖木儿的人头,再到城东破庙里去见我!”
“破庙?为什么这些江湖人碰面都喜欢在破庙里呢?”王小十心中暗想。
临别之际,赵老头子威胁其道:“别再耍心思了。否则,纵使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让你家破人亡!”
“多谢提醒。”王小十看向他出门离去的背影,目光是何等的阴冷,脸上也没了刚刚那戏谑之意。
“大侠!”刚刚打发了姓赵的,这两兄弟却又贴了上来。“大侠您就是王小十啊!哎呀,我们兄弟可是久闻您的大名啊!”
“你们听说过我?”王小十问。
“当然啦!您和蒙赤行,是今年黑道上最高的悬赏。对于您的事迹,我们兄弟是如雷贯耳啊!那天没认出您来,还请恕罪。从今以后,我们兄弟就跟着您混了!”
王小十心想这小子倒是识时务。“你是不是想哪天把我给卖了,好拿我的脑袋去换钱啊?”
“不敢、不敢……”这两兄弟连连的道。
王小十道:“这样吧。我写一封信,你们带着信去到应天府,会有人给你们安排个职务的。”
“不用了,我们就跟在大侠身边。”这小个子道。
“开封城就要危险了,我没办法照顾你们。还是去应天府吧。”这一对活宝,留在这里还说不准要闹出多少笑话,更要搞出很多麻烦。
“还是让我们跟着你吧。我们不惹麻烦。而且,我们兄弟闯荡江湖多年,认得很多人,或许还能帮到你呢。”
提到这,王小十倒想了起来。“你们也认得刚刚那老家伙吗?”
“认得!”小个子道:“前些日子,我们就是把信送给了他。”
“你们把信送给了他?”
小个子道:“是啊!我们本来是想去见刘福通的,可人家现在是丞相,哪是我们这些小角色能见到的,所以就交给了这个人。听白莲教里的人都称他为赵先生,至于究竟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当时你们把信交给他,那姓赵的就直接拆看了吗?还是拿过去交给了什么人?”王小十问。
这回轮到大个子说:“直接就拆看了。这老家伙在白莲教里面的地位不低,我们也不敢惹。今天他到这里来直接就说是要等你,我们也不敢说话。”
他们两兄弟是小人物,在这个江湖中最小的小人物。白莲教,那是足够他们高山仰止的大势力,他们哪里敢冒犯人家。
“好,你们两个可以跟着我了!”王小十忽然觉得,这两个人虽然武功极差,但却胜在有些江湖经验,跟着自己说不准就能帮到自己。而且接下来,他与刘伯温要进行的事情透着万分的凶险。搞不好,还会惹得朝廷和白莲教两方追杀。
若真到了那时,能有两个帮手也是好事。
转而,王小十问道:“如果我们被白莲教和朝廷追杀,你们怕不怕!”
“不怕!”小个子答的很干脆。
“我兄弟不怕,我就不怕!”大个子也道。
“好,你们可以跟着我了!”王小十将这两人带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却发生了些小麻烦。王小十出入自由,却并不代表他可以将外人随便带进王府去。如此,这两兄弟只好在外面找了一处客栈落脚,至少离着王府不太远,王小十随时都能够找到他们。
回来后,刘伯温也已经醒了。而且在王小十出门的这段时间,王保保已经见过了刘伯温,对他们昨夜的英勇之举表示赞扬,并且声称会向朝廷为其请功。
刘伯温道:“察罕帖木儿还未回来,他正带兵追击白莲教的残余部队。而蒙赤行此时也在他的身边,预计不日两人就会回来开封。而到那时……”余下的话,刘伯温没有说,可王小十却懂了。到那时,也该是他们动手的日子了!
同样的,王小十也将今日的遭遇说给了刘伯温听。当听说白莲教尚且留有喘息之地时,刘伯温也是面带思索之色。
无论是白莲教,还是元廷,都不是他们的朋友,而是他们的敌人。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左右逢源,这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王小十已决心,要杀察罕帖木儿,更要挫败白莲教。因为他们太可恶了!
在王府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察罕帖木儿回军的消息。据说,白莲教的人已经退军了上百里,开封之危暂时缓解。如此,王小十与刘伯温非但不曾喘息一口气,反而是心始终提着。终于,动手的日子近了。
这天,王小十在王府里闲逛。除了内宅住着女眷,他可以任意在王府中散步、闲逛。这是看在他们袭营成功,而特许他们的权利。
既然有了权利,那便要去行使权力,否则又要来何用?王小十就在王府里闲逛。
原本,这里是河南行省官员的府邸,而今却作为了察罕帖木儿的帅府。而他是个精致的人,虽然终日忙于军务,却还是吩咐人修筑了花园,在里边建造亭台,种植各色花卉。此时看来,还真有几分争奇斗艳之感。
突然间,自万花丛中站起了一人,把王小十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姑娘,王小十乍看一眼,便觉得眼熟。
而同样的,那姑娘也觉王小十身上有种令人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她却是未曾见过王小十。
实际上他们早就见过了。这姑娘就是郡主,而王小十样貌大改,她自然认不得了。而当初他们相见之时,王小十重伤在身,也未曾看清楚这姑娘的面貌。
本能的,王小十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姑娘问。
“我怕吓到了你。”
姑娘不说话,手里却是捻着一支花。王小十虽也喜欢赏花,却不认得各色花卉,更是说不出这姑娘手中是什么花。如此,他们之间唯一沟通的可能也断绝了。他们只好彼此笑一笑,而后各自离去。
王小十离开了,带着一身花香。
又过两日,他终于等到了察罕帖木儿回军的消息。而在这两日之间,王小十总是在花园里转悠,花香都已经浸透了他,而且满园的花色也不再养眼,变的稀松平常起来。终究,心里的大事压着他,令他整个人不再轻松。亦或者,是见过了那姑娘之后,满园的鲜花也显得失色了几分。
终于,察罕帖木儿回来。这令王小十即紧张又兴奋。而令王小十更为兴奋的事情,却是蒙赤行并未跟着回来。
“王爷,他……”
“别担心,尊者安然无恙,还斩杀了数名白莲教的高手。不过他不慕名利,而今已经功成身退,回漠北清修去了。”
“那就好。”王小十口不对心的道。蒙赤行不在,他们动手时便又多了数分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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