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吃撑的谛听来说,小正太可谓是腹内空空如也,越来越饿的小正太紧紧拽着滕玉的衣角,一脸期盼的看着哥哥,目光中充斥着对食物的渴望。
举头能够望到明月,可低头却并未能够想到故乡,滕玉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正太一脸乞求的神色,便瞬间明白了小正太的心思,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瘆得慌,更何况小正太此时正是长身体的黄金阶段,对于食物的需求远远要超过平常人。
“别着急,哥哥这就去给你做饭!”
数千年来未曾出现过进食**的地藏王们,此时也彻底沦陷在美食的诱惑中不能自拔,回想起刚才口中的菜肴味道便不禁口生津液,转头看了看若无其事的谛听,不禁有些忿怒谛听的清盘举动。
社会地位决定人脉关系,在滕玉的眼中地藏王不过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在地藏王的眼中滕玉也仅仅只是稍大的蝼蚁,根本没有与之平等对话的资格,虽然滕玉是自己谋划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但是地藏王也从来没有把滕玉当成合作伙伴来看待,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对待滕玉。
转身离去的滕玉又岂能不知地藏王的心中所想,常言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哪怕是现在看上去与人和善的地藏王,也绝对心怀鬼胎有着不为人知的谋划。
对于滕玉的离奇失踪,玄天和慧明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呆在饭店里干着急。
茶水空了又满,地上一层落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焦急的玄天来回踱步,烦躁情绪影响着慧明的心神,对于生死未卜的滕玉,二人皆是提心吊胆,生怕出现任何的差池。
第二道双味长江刀。
长江刀鱼,其身长而侧扁,腹银色而多脂,因形似一把尖刀而得名,与鲥鱼、河豚并称“长江三鲜”
每逢江南桃红柳绿之时,正是刀鱼肉嫩味美之际,无数文人雅士都倾心于刀鱼的独特味道,但是当冰天雪地的凛冬来临之际,双味长江刀便成为了完美取代刀鱼的菜肴。
而作为取代刀鱼的,正是用低筋面粉揉捏而成的面鱼,可是若想面鱼出现刀鱼的口感与质感,这就完全考验厨师的聪明才智与奇思妙想。
何谓双味一体?便是两种不同味道在同一食材内的巧妙结合,当酸甜与咸辣的口味接替出现在口腔中的时候,味蕾和舌尖便会被焕发出不一样的感觉。
只见滕玉将葱汁姜汁蒜汁均匀调配,将其分置于两碗之中,白浊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浓重气味,似乎是中世纪的西方用以驱逐吸血鬼的大蒜汤。
左手一碗右手一碗,右手一碗左手一碗,两碗都是混浊的液体,仿佛是某种应该被和谐的东西。
既然是双味,那就需要分别调配汤汁,早有定夺的滕玉已经想好了构成酸甜与咸辣的汤汁。
酸甜口味,那就用绍酒、精盐、湿淀粉、面粉、酱油、白糖、醋调和。
咸辣口味,那就用酱油、精盐、湿淀粉、面粉调和。
关于如何做双味长江刀,滕玉也有自己的思路,正所谓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一个厨师关于菜肴的制作,都有自己的思路与理解。
而滕玉对双味长江刀的理解,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思路,那就是使用面团来取代刀鱼的各个身体组织,鱼鳞,鱼唇,鱼鳍,鱼尾,如何在面团上构建这些繁琐的形状,那就成为了考验厨师刀工的最大挑战。
面粉入盆,用刚调配好的汤汁和面,而作为中华传统面食灵魂的酵母粉,就成为了必不可少的物质。
细菌作为大自然中的一员,虽然肉眼看不到它们的存在,但是它们依旧是人类的伙伴与朋友,许多中华传统美食之中,都有它们存在的痕迹,例如臭豆腐。
常言道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世界上不断变化的事物,都有时间碾压过的痕迹,而揉好的面团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不断蓬松软糯。
使用不同汤汁揉捏好的两块面团,安安静静的躺在案板上等待滕玉的处理,只见滕玉手持尖刀,迅速在用咸辣汤汁揉好的面团上勾勒出刀鱼的形状。
而面鱼身上的鱼鳞,鱼尾,鱼鳍,鱼唇,也被滕玉用刀尖划出形状,如果不是面鱼与刀鱼颜色不同的话,根本就难分真假。
当滕玉将面鱼放入蒸锅中大火蒸制时,便开始了下一步的准备工作。
抓起用酸甜汤汁揉好的小块面团,手指灵活地将其搓捏成鱼肠的形状,细圆的面条被滕玉装在盘中,同样放入蒸锅中蒸熟。
蒸锅下方不断燃烧的火焰烘烤着锅底,清水在吸收了热量后变为了炙热的水蒸气,吸收了热量和水分的面团与面条,开始膨胀变大。
揭开锅盖,大量的滚烫蒸汽扑面而来,待到水汽稍有退散,滕玉便将蒸锅中的面团端出。
耐心地等待面鱼温度下降,滕玉便小心翼翼的用刀尖缓慢取出面鱼腹内多余的面团,将蒸好的细圆面条填充其内,面鱼便成型了。
鱼身咸辣,鱼肠酸甜,两种口味的合理搭配,相互之间互不打扰,相得益彰。
将竹笋、豆腐皮、红绿辣椒从冰箱中取出,清洗干净之后摆放在案板之上,只见滕玉一手按住食材一手持刀,眼中再次浮现出凌厉的光彩。
蓑衣花刀,讲究一气呵成,刀法需凌厉猛捷,藕断丝连,动刀之际至收刀之末,操刀者不可停留不可犹豫。
当滕玉放下手中上下纷飞的菜刀后,竹笋、豆腐皮、红绿辣椒三种食材,全部变为了细若发丝的菜线,放在盘中散作花团,给白静的餐盘徒增许多美感。
处理好的面鱼摆在盘中,作鱼吻花簇之状,看着眼前仿佛艺术品的菜肴,滕玉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出那种奇怪的滋味,反复琢磨之下,滕玉终于想明白了缺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