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阳自那以后痛定思痛,终于是将蓝氏肃清了一翻,当年的某些长老也因此被逐出蓝氏。可是再怎么样这件事情在三兄妹心里造成的伤害,终究是不可磨灭的。蓝泽阳带着林婉的一绺头发常年在外夜猎,也算是救赎他自己。
算是比较庆幸的是,此事过后蓝氏虽雅正却不再迂腐了,蓝启仁也变得开明,这些事情与他而言,不仅是兄长的劫,也是他的劫,如果他当年支持蓝泽阳,兄长就不会失去妻子,蓝涣三人就不会没了母亲,他也不用长达十几年的带娃生涯,还好三颗白菜都没有长歪,不对,好像已经歪了一颗?!
魏无羡也是听过其中的一些门路的,前几年跟江枫眠出去夜猎的时候还碰到过蓝泽阳,魏无羡自知戳到了他人的痛处,连忙道歉。
“蓝潆,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蓝潆“无事,现在父亲在外很好,我们也很好。”
就是偶尔会很想阿娘……
蓝忘机则和蓝曦臣并排而立,这次两人连神情都有些像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思索如何应对水行渊、如何向彩衣镇的镇长交待诸多后续事宜。
蓝潆“如果这些水鬼像鱼儿一样可以用饵钓上来就好了,抓水祟真难呀。”
“?!”
“蓝潆你也这么想啊,可惜我到现在都没有研究出来。”
“魏无羡,你别把人家璟珩仙子给带坏了。”
江晚吟生怕魏无羡再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理论,这话他在家里讲讲就好,出来就不要乱说了,被有心之人听到,可不得将他打入邪魔之流,这师兄真难保……(比峡谷中的某位小短腿都难)
魏无羡对江澄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蓝潆“御剑飞行曾经也是异想天开,我们现在只是在走前人的路,新的道路终究是要我们自己来开辟的。”
蓝潆“江公子,魏无羡如果真将这个东西研究出来了,那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青史留名啊。”
“受教了。”
“只是终究人心难测,我只希望魏无羡能一直开心。”
魏无羡在彩衣镇上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带回云深不知处,给其他世家子弟瓜分得一干二净,其中一只发簪,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送出去。因蓝启仁去了清河,这几日不用上课,众少年玩儿得昏天黑地,纷纷涌进魏无羡和江澄的房里打地铺,通宵吃喝扳手腕投骰子看画册。一天夜里,魏无羡投骰子投输了,被打发翻墙下山去买天子笑,这回总算让所有人都一饱了口福。
谁知,第二日天还未亮,房里地上正满地睡得横七竖八,宛若一地躺尸,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门。开门声惊动了几人,睡眼朦胧间看到脸色冷若冰霜的蓝忘机站在门口,吓得瞬间清醒。
聂怀桑狂推睡得头在下身在上的魏无羡。
“魏兄!魏兄!”
魏无羡被他搡了几把,迷迷糊糊问道。
“谁?还有谁要来?!江澄吗?拼就拼,怕你?!”
蓝潆“二哥,下手轻点。”
蓝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有些为他们哀莫,早知道她就不求蓝忘机带她来找魏无羡了,完了,这下是求情还是不求情?
江澄昨晚喝多了头还疼着,躺在地上还闭着眼睛,反手摸到一样东西就冲魏无羡声音传来的地方砸过去。
“闭嘴。”
那东西砸到魏无羡胸口,哗啦啦翻了数页,聂怀桑定睛一看,江澄用来扔魏无羡的正是他珍藏的绝版春宫图册之一。
蓝忘机赶紧让蓝潆转过了身,魏无羡抱着那书册嘀咕两句,又睡了过去,蓝忘机迈进房中,一手揪住他后衣领,提起来便往门外拖去。
魏无羡被他拎了一阵,迷瞪片刻,终于醒了五六分,扭头看了看。
“蓝湛你干什么?”
蓝忘机一语不发,径自拖着他前行。魏无羡又醒了三分,其他的一地躺尸也陆续被惊醒。江澄一见魏无羡又被蓝忘机拎住了,自己都还没完全清醒,就追了出去。
“怎么回事?这是干什么?”
蓝潆“你们犯到二哥手上了,去戒律堂吧。”
自从蓝泽阳肃清蓝氏后,蓝氏众人领罚便不在祠堂了,而是专门开设了戒律堂来正纪。
蓝忘机把魏无羡拖去了姑苏蓝氏的戒律堂前,已有数名年长的蓝氏门生静候在此,蓝潆让人报的信,不然让蓝忘机来讲,说不得又要罚重几分。一共八人,其中四人手持奇长无比的檀木戒尺,戒尺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方字,俱是一派冷肃形容,见蓝忘机拖来了人,两人立即上前,将魏无羡牢牢摁住。魏无羡半跪在地挣扎不得,抬头一看蓝潆也在,便也消停了几分,这下人丢大了,醉酒误事,我恨天子笑!下次还喝……
(丢人,丢大发了,丢人丢到媳妇家了!)
蓝潆“魏无羡,我蓝氏百余年来,门生遍布天下,从未有你这样摸老虎须的,都说客随主便,这罚你认不认?”
这时,醒得七七八八的众少年也冲了过来,被拦在戒律堂外不得入内,个个抓耳挠腮,看了那戒尺,吓得咋舌。
魏无羡心一横,眼一闭。
“我认,不过能不能轻点……”
“有药堂。”
意思就是不能。
魏无羡手心、腿背都挨了一百多下戒尺,鬼哭狼嚎,毫不矜持,看得围观的各家子弟肉痛不已,连连皱脸。
江澄从戒律堂里将魏无羡背出去之后,一路仍在啊啊不止。
“江澄你走慢点,我快被你甩下来了。”
“我不背你我看你能赖在他们家戒律堂地上滚一天都不起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两人还在拌嘴,兄弟间的感情真好,魏无羡都这样了江晚吟还不把他丢下去。
蓝潆“江公子,留步,今日之事是罚的有些重,蓝潆向二位赔罪,不如将魏无羡送到药堂吧,保证明天还你一个蹦蹦跳跳的。”
“璟珩仙子都这样讲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蓝氏的药堂也是有名的,就魏无羡这个样子,回去指不定要折腾他多久,还是让他快点好吧。
“我皮糙肉厚的,不妨事的……”
(又丢人了!)
蓝潆“这种轻重我比你了解得深,去药堂找方老明日便能痊愈,放任下来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好,听话。”
听话二字一出,魏无羡的耳尖瞬间红了,连声音都带上了羞涩感。
“那便听阿潆的……”
蓝潆(阿潆?!这人真是自来熟,算了,是个病人,不跟他计较。)
(没有拒绝!!!)
魏无羡看到蓝潆没有在乎他对她的称呼,一时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