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在药房中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丹心和丹霞都回来了,才筋疲力竭地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陆云熙看着药老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走起路来都颤巍巍的,急忙上前搀扶道:“药老您可算出来了,看您脸色不太好,还是赶快休息吧!”
药老虚弱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四粒金色的丹药,声音虚浮道:“休息是肯定的,但还有一点事要交代。这四粒药你们拿着,记住一人一粒,睡前就温水服下,翌日功力便可突飞猛进。”
这时,婉灵等人也凑了过去,说:“药的事不急,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还是您的身体要紧啊!”
药老摆摆手,答:“老朽这副残破的躯体有什么要紧的?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们才是最宝贵的,因为你们肩负着整个中原武林的传承啊!听我的,今晚就把这药吃了。”
“好好好,我们听您的。”陆云熙连连点头。
“还有......”药老咳嗽了一声,看向乾坤鼠,“接下来老朽要说的话有些隐秘,事关四名服药之人的大事,能否请小兄弟先回避一下?”
乾坤鼠答:“没问题。”说罢,便纵身飞出了十丈开外。
药老这才放心地继续说:“关于这药,还有一些秘方,你们且听好。”
“好,药老您请说。”
“这气神丹,老朽也是第一次炼制,所以并不完美。若直接服用,药效恐怕只能发挥一半。但是,并非没有办法弥补,只是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愿了。”
众人不禁疑惑了起来:“既然能弥补缺陷,我们肯定愿意啊。”
药老解释道:“你们别急着应,先听完弥补的方法再做决定吧。这个方法就是——将丹药含于口中,待到其化为液体时,由两人口对口,互相喂服。然后,需要两人配合,在药效持续之中,维持阴阳平衡。大约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便可。”
“维持阴阳平衡?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行夫妻之事。再说的直白点,就是鱼水之欢、翻云覆雨......懂了吗?”
这下大家倒是懂了,可是所有人都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云熙偷偷地瞥了婉灵一眼,却发现婉灵也在偷偷地看着自己,于是两人都急忙避开视线,脸颊热得发烫。诗茵倒是大胆一些,可是也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把玩着衣角以掩饰慌乱;张俭的脸皮薄,直接仰头望向天边的晚霞,来逃避尴尬。
药老看了一眼众人,呵呵笑了起来:“你们小年轻啊,脸皮就是薄。但老朽也看出来了,你们都对彼此怀有情愫,这种事也不过就是一层窗户纸而已。况且,你们早已在名义上承认了彼此的夫妻关系,既然是夫妻,做这些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陆云熙急忙哂笑道:“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药老您炼药辛苦了,还是赶快去休息吧。”
“哈哈哈,好,老朽不说了,反正该说的都说过了,你们自己考虑吧。丹心、丹霞,过来扶一下老朽。”
丹心和丹霞立刻应声赶来,然后扶着药老回了房间,一时间只剩下四人留在原地,更加尴尬。
不多时,乾坤鼠便凑了过来,疑惑道:“诶?你们怎么了?一个个看起来这么别扭。”
众人异口同声地哂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算了,你们不说,我也懒得问。”乾坤鼠撇了撇嘴,“你们继续站着吧,我去练练轻功,绕着山头跑两圈。”说罢,他便一溜烟跑掉了......
这一天,众人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等到了夜间。晚上,乾坤鼠被药老安排在了原来陆云熙养伤的房间,然后陆云熙和婉灵在一个房间,诗茵和张俭在一个房间。
陆云熙和婉灵并肩坐在床边,两人都红着脸,一言不发。屋内唯一一张简陋的木桌上,燃着一根檀香,不觉中业已落半。忽然,婉灵轻轻起身,然后一步一步,踱至木桌前,缓缓地拿出了气神丹。
陆云熙见她有些犹豫,再加上自己也很忐忑,于是强作镇定地笑道:“婉灵,这可是大事,你要好好考虑,我不强求。话说回来,即便不做那等云雨之事,药效也不过是减半而已,或许再给我些时日,我能琢磨出其他的补救办法。”
婉灵听罢,摇了摇头,叹道:“该考虑的,我早在几个月前便考虑过了,今夜之事,我也并不抗拒,只是毕竟第一次,还是有些紧张,以及......不知所措。但是,我决心已定,至死不悔。”
“云熙,或许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的‘死讯’时,感受着那几乎令我窒息的苦痛,我才恍然发觉——在我的心中,你的地位,竟已如此重要,甚至仅次于父母。那时的我,最大的悔恨,就是没有与你走到一起......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要再错过了。”
说罢,婉灵便缓缓褪去了自己的襦裙外襟,然后回身,深情地凝视着陆云熙,道:“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意愿了。你,是否还愿意接纳我,与我一同走向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渐渐地,陆云熙也认真了起来,脸上的潮红褪去,转而坚定地看着婉灵的双眼,斩钉截铁地答:“我愿意,这是早在一年前便确认的事,至死不渝。”
听到这句话,婉灵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眼眶中似有水光闪动:“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随即,便服下了气神丹。
陆云熙也不再犹豫,取出气神丹服下,然后起身上前,轻轻抱起婉灵,回到了床上......
而另一边,张俭和诗茵就有些啼笑皆非了。
诗茵抱着双膝,蜷缩在床角,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怀里。张俭则坐在床边,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抓抓脸......
终于,张俭感觉自己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了,于是主动起身,哂笑道:“那个......我去沏壶茶。”
结果刚走出一步,诗茵便突然喊道:“回来!”
张俭被吓得一哆嗦,心虚地问:“您还有事吗?”
诗茵涨红着脸,爬下了床,然后挺起胸脯,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可怕一点,断然道:“吃药!”
张俭尴尬地笑了笑:“要不......咱再考虑考虑?”
“少废话!本姑娘都豁出去了,你也不能丢脸!”
“这...这是能不能豁出去的问题吗?”
“啊——!烦死啦!”诗茵就像一只发怒的小老虎,张牙舞爪地喊着,然后突然脱下自己的外襟,一把甩到了张俭的脸上,“我不管!反正我要吃药,你也必须吃!”
张俭被这一幕看呆了,弱弱地说:“诗茵,你这个样子......我更不敢吃了啊。”
诗茵见状,不由得抽起了鼻子,眼角也泛起了泪花,委屈道:“你这个傻子!非要我把话挑明了吗?你给我听好——本姑娘喜欢你!你高兴了吧?”
张俭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也下定了决心,毫不犹豫地取出气神丹,然后一口服下。结果,诗茵反倒看傻了。
于是,张俭深吸一口气,说:“诗茵你听好——我也喜欢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就别愣着了,快服药。”
“可...可是...药老说要含于口中,待到其化为液体......你不会咽下去了吧?”
“放心,我没那么笨,气神丹被我压在舌头下面,现在已经快化了......你倒是赶紧吃啊!”
“好啦好啦,傻瓜......”诗茵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也吃下了丹药,“喂!今天让你得逞了,以后不会欺负我吧?”
张俭苦笑着答:“我哪敢啊。”
“哼!算你识相。”诗茵得意地昂起了头,然后又爬回了床上,“行了,上来吧,赶紧的。”
“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张俭心里牢骚着,却也没有迟疑,褪去衣衫后也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