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察觉过对你的感情有些微妙,与对云为衫,上官浅,宫紫商都不一样。他从不排斥你,甚至很多时候不自觉地喜欢你对他的贴近。你对他的热络与偏爱,他亦知晓。
可他把这一切归结为你们自幼便相识的亲切,以及年纪相仿的心犀。最重要的是,你们是同一战线的朋友。除此之外的有些东西,他也不是没想过,却又很快被否决,并为自己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所震惊。
于是,宫远徵思考片刻后斟酌着回答,“我俩算是…?”
好一个啊。
没有听见你想要的答案,你满怀期待的心一下子落空,又立马被失望与难过填满。
原来,你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就只是朋友之情吗。到底是他不懂爱,还是因为你不是他所爱罢了。
你突然觉得有些累,宫远徵那张你每天都见却永远看不厌的脸,此时也失了色彩。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朝他扬起一个笑脸,然后转身离开,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那副属于他的手帕。即使这般,你也执拗地不想放手。
宫远徵敏锐地瞥见你的身子在听到他的话时有片刻的僵硬,但是又见你笑,以为你还是因哭过不太舒服,只好点点头。
女子心事最难懂,他懊恼地捶捶脑袋,还是不知道到底说错话没。他觉得这事该跟哥哥请教请教,毕竟他哥都能拿捏茶里茶气的上官浅,其他事肯定小菜一碟!
毒障越发严重,上官浅又有孕在身,宫门其他人也因无锋的重创,身子都不复以往强健。宫之羽下令让徵宫加紧研制更强的百草萃。
所以宫远徵只呆呆地思索了一会儿,又投身到配药的工作中去。这一忙,又是误了午饭,到了夜晚睡前才勉强吃了些东西。
自那次以后,你感到心灰意冷。所以明知道宫远徵连着几天忙配药的事,饥一顿饱一顿时,你也刻意收起自己的心疼,不去过问。
他的身体,自己总归是知道极限在哪的。你这样想。
但出云出莲你还是每日替他照拂着。你心知这是他的宝贝,怠慢不得。
给它们浇水时你在心里嘟囔着,这几株花有什么可宝贝的,你可不稀罕。你的阿徵才是世间难得的珍宝。若是他能答应把许诺给你的花收回去,把自己送给你就好了。
宫远徵在宫尚角的影响下,一直视宫门安危为第一要务,所以待在医馆不眠不休,只想着要尽快配出更好的百草萃。但熬了几个大夜,又连着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加之一直以身试药伤了体魄,他终归是累倒了。
当他晕乎乎的回到徵宫,声音软绵绵地唤你白芷时,你本想装作没听见。结果下一秒他就在你面前哐当一声倒下了。
“远徵……宫远徵!”你的呼吸都滞了一瞬,立马冲过去察看他的情况。
他的头很烫,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发热。
徵宫很少有侍从,你顾不得出去叫侍卫,半拉半拽地把他扶上床。在这过程中,你才发觉,看着这么大只的一个人,居然如此纤瘦,感觉比你都多不了几分重量。
于是你心里的懊悔与内疚便又加深了几分。早知如此便不该和他置气了。
给还在昏睡的宫远徵硬灌了些汤药进口,又用冰水敷了额头,擦了手臂,他的发热才逐渐降下去。
一切完毕,宫远徵终于安然熟睡,因发热难受而紧皱着的眉间也渐渐舒展开了。你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他的睡颜上。
以往他总是为宫门忙前忙后,闲不下来。稍微有了一点空闲时间也去陪他哥了。所以你很少能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在一旁,长久且肆意地注视他。
他光亮的额头上戴着细长的抹额,往下是浓密而微翘的睫毛,漂亮的眉眼,挺立的鼻梁,莹润的粉唇,因喝了药,睡梦中也依旧轻瘪着,像是在不满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