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青铜大烛台上已经燃去一寸有余的白蜡烛,却在分分钟的提醒着我,刚才的一切,绝对不是一场幻觉,而是真实的存在。
“老叔,这是不是就算是抓到了?”
我长出一口气,看看老叔手中的葫芦,满怀期冀的问道。
然而老叔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突然走到我面前,伸手在我头顶上拿下一张黄符,又将我两侧肩膀上的黄符也摘下来,随手塞进了口袋。
我不禁惊讶万分,双肩上有黄符,这我是知道的,可什么时候我头顶上竟然多了一张黄符?难道是在闭眼的时候,我头顶上的那一巴掌,竟然是老叔在给我贴黄符?
正在莫名其妙,老叔已经拿起地上的青铜大烛台塞进我怀里,转身朝着后面走去。
我看看王洋,发现王洋也正在看我,便朝着他使了个眼色,意思等老叔走了我们再走。
所以我们俩便都站着没动,等老叔消失在堂屋之后,我这才走到王洋身边,想到刚才他受到的那些优待,立刻睚眦必报的朝着他就是狠狠的一脚。
“哎哟……”
王洋没有提防,立刻惨叫着身子往旁边一歪,不过算他小子反应快,及时用手中的桃木剑支住了地面,才算是逃过嘴啃泥的一劫。
“吴天,你踢我干嘛?”
刚一站稳身子,王洋马上瞪着眼睛冲着我愤怒的吼道。
“你说我为什么踢你?说好的同甘共苦、两肋插刀呢?这遇到危险了,你小子倒是舒服,让你老叔给你弄个防护罩,可我呢?差点就被鬼给轮了!我现在踢你,还算是便宜你了。”
我冷冷的白了王洋一眼,走过去又是飞起一脚。
不过这一次,却是踢了个空。
王洋那小子已经有了防备,看我一抬脚,他便往旁边一闪,反倒是甩手在我肩头上来了一巴掌:“喂,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讲理?我老叔是给我弄了防护罩,可我那也是有特别任务,咱俩的分工不同,明白不?”
“狗屁特别任务!咱俩一起出来的,我怎么没听见你老叔给你特别任务?还分工不同,再给我狡辩,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
这小子,竟然还各种找借口,我不由得一阵火大,再次抬起一只脚,冲着王洋一晃。
“真的是有特别任务。”见我固执己见,王洋的脸顿时皱缩成了橘子皮,“其实我老叔没告诉你,是怕你心里有负担,会影响引鬼的效果。知道为嘛我老叔让咱们闭眼吗?就是为了给我交代这件事。聚魂灯虽然能引来鬼魂,但是万一那两只鬼已经逃出了聚魂灯的聚魂范围,还是找不到。所以我老叔大胆猜测,只要你有危险,那半截女鬼就可能出现,所以他才故意给我弄了防护罩,却给你贴了个招鬼符……”
“什么?招鬼符?”
突然从王洋口中冒出的名称,惊得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嗯,就是你头顶上贴的那张。要不这些鬼怎么都想往你身边招呼呢。”
靠,敢情从始至终,我就是老叔用来钓鬼的饵,怪不得那些鬼疯了一般的往我身边冲,一有机会就要掐死我,却原来都是老叔搞的鬼。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再理睬王洋,只是抱着青铜大烛台疾步走进了二进院子的堂屋。后面王洋也疾步跟了上来。
回到房间,这才发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已经回来,刚烧开了一壶水,正在那儿找茶杯呢。
“爸,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将青铜大烛台放在桌子上,我对父亲的到来立刻表示了极大的好奇。毕竟父亲从前面院子到这里,肯定要经过第二进院子,所以父亲如果从那里过,我没理由看不见啊。
“刚才啊。”父亲终于找到了茶杯,边往杯子里面倒水,边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有王洋老叔给的隐身符。”
原来是这样,我这才恍然大悟。
再看看王洋老叔,正背对着我们站在墙边的木台子旁,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反正突然就听见“嘭”的一声,凭空升起一团火光。
好像是在做什么实验。
等到升起第三团火光的时候,老叔才突然头也不回的说道:“吴天,把青铜大烛台拿过来点燃,其他人回避到白线以外。”
白线?
诧异的低头,我这才看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画了一道白线,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急忙拿了青铜大烛台,抬脚跨过白线,走到老叔的身边。
原本以为墙边的木台上,一定摆放着法器,结果一看我却大失所望。
那木台上空荡荡的,除了中间摆放着两只巴掌大的红色葫芦,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刚才老叔弄出来的那三团火光,究竟是怎么来的。
不过我立刻便发现,就在两只红色葫芦的旁边,画着一个白色的圆圈。
我下意识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青铜大烛台,立刻便发现那白色圆圈的大小,正好能够放下青铜大烛台,我当即明白过来,立刻将青铜大烛台放进那个白色圆圈,然后用火机将青铜大烛台上面的四根聚魂烛依次点燃。
聚魂烛的火苗再次毫无悬念的窜起一尺多高,不过这一次我耳朵倒是清静,因为这房间有法阵的缘故,倒是并没有听到各种各样的鬼音。
老叔突然伸手打开了一只红色葫芦的盖子,紧跟着便有一团绿莹莹的光球飘了出来,接着便是第二团,第三团……
我不禁看了个目瞪口呆,看着空中几团绿莹莹的光球,很快自发的围成一个圆圈,在聚魂灯的上方不停的旋转,好半天才从喉咙里面憋出一句:“老叔,这……这是什么东西?”
“魂魄。”
老叔的回答相当的简洁,突然从口袋中摸出几张黄符,在桌子上摆成了一个人形;又摸出那只收着鬼珠的红色小葫芦,打开盖子,用一张黄符盖住葫芦口;然后用力摇了摇,便将小葫芦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盖在葫芦口上的黄符拿开,然后用力往木台子上摆放着的黄符拍去。
那架势,就好像是从小葫芦里面倒了什么东西出来似得,看得我莫名的紧张万分,原本还有好多话想问,却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了。
木台上那些摆放成人形的黄符,突然哗啦啦的震动了起来,紧跟着便突然飞了起来,极快的冲着空中那几团绿莹莹的光团飞去,耳畔“嘭嘭嘭”的声音顿时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