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你我的事情,万不能让旁人知晓了。”宁卢氏道。
“此事我省得。今儿晚上,姓宁的又不回来了?”男人问道。
“恩,大约在外头哪个温柔乡里不想回来了吧,”卢氏宁说道,“他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前是往家里纳妾。那会儿,我怀着仪嘉没多久,他的小妾也怀孕了,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我不让他纳妾了,他就出去沾花惹草。
他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我身上过,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攀上我爹的关系罢了。
不提他了。”宁卢氏道。
“那便不提,他不善待你,你还有我,”男人的声音中透着柔情。
卢宁氏咯咯娇笑了两声,“不提他,不提他,我和宁贺没有半点情意,有你万事足矣。
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从及笄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心里头挂念的也只有你了。”
宁卢氏幽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曲封,想想当初在卢府的时候,你我便已心意相通,只可惜因为身份的关系,注定无法结缘。
后来,我爹就把我许配给当时还只是从六品的小官。”
“唉,恩,”男人也深深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怅然失意。
卢宁氏不甘的说道:“我爹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么?他是想在年轻官员中,培养党羽。当年他看中了宁贺,就把我嫁给宁贺,将宁贺纳入自己的党羽之中,慢慢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谁又会管我愿不愿意嫁?”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嗳,如今我们也能私下幽会,终究只能在暗中,更不能也不能想见就见。”
“曲封,离上一回见面已经隔了许久了,”宁卢氏说道。
“朝怜,我念你念得紧。”男人说道。
“难得来一次,不说这些了吧。”宁卢氏说道。
“好,朝怜,”男人道。
“恩……”宁卢氏的声音突然鼻音带颤。
“你也老大不小,怎么还一副猴急样?”
“夜夜都念着呢……”
“尽说混话……”
“没有一句是混话……”
渐渐地,没了说话声,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和女人忽重忽轻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
偶尔一会儿听到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心肝儿肉儿。”“缓着些。”“快着些”……
宁仪韵一直猫在窗沿下,把两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强稳住心神,慢慢松开捂着自己嘴的手,重重吐出了一口气。
她做了两口深呼吸,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窗户,走回了杂物间天窗之下。
她从灌木中翻出梯子,摆好梯子,爬上梯子,回到了杂物间。
回到杂物间之后,宁仪韵一屁股坐到了软榻上。
今夜,她溜出杂物间,只想偷点东西吃的,没想到竟然撞见了宁卢氏偷人。
当家主母在深宅内院竟然与人私通。
宁仪韵坐了一会儿,基本上消化了刚才得来的消息。
听宁卢氏和那男人讲的话,这两人私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这男人好像叫什么曲封,宁卢氏应该是在未嫁之前就和他有了情意。
后来,宁卢氏被卢修远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从六品官员的宁贺,当了个小官夫人。
卢修远是为了在年轻的低级官员中,培养党羽心腹。
宁贺是为了攀上卢修远的关系,报上卢修远的大腿。
一桩联姻就此产生,宁卢氏和曲封就此便被棒打鸳鸯。
宁贺本就不是为了情意和宁卢氏成亲的,他对宁卢氏本就没有情意,他又是个好色的主儿,宁卢氏姿色一般,自然讨不到宁贺的欢心。
宁贺到处沾花惹草,冷落宁卢氏。
后来,宁卢氏和曲封不知从何时开始又勾搭上了,私相授受,行这男欢女爱之事。
宁仪韵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在软榻上躺下歇息了。
东方泛白,天色微明,一缕柔和的阳关从半开的天窗透了进来。
宁仪韵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从杂物间的门缝里,被丢了进来。
宁仪韵被动静惊醒,连忙起身一看,只见杂物间的地上,离门口不远处,有一块薄薄的饼子。
这饼子做的十分粗糙,而且很薄,和她昨天在小厨房偷的那些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看着像是下人们吃的东西。
宁仪韵眨了眨眼,有人从门缝里给她送了一块饼来。
宁仪韵跑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叶妈妈正在门口装作随意的走动着。
宁仪韵心中一暖,这清宜院里,也是有人愿给她一丝善意。
宁仪韵转过身,在清晨和煦的阳光里,微微笑了笑。
她透过天窗,看着窗外纯净的蓝天。
碧空朗朗,天放晴了。
她弯了弯桃花眼。
脱离宁府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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