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仪韵娥眉轻抬:“怎么回事,慢些说。”
戚初九点头:“嗳,东家,隆升街上开了一家棋馆,离我们珍珑棋馆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是今儿早上开的张,名字叫玲珑棋馆?”
“玲珑棋馆?”宁仪韵问道。
“就同我们珍珑棋馆差了一个字,还开在我们棋馆旁边,怎么看都像是冲着我们棋馆来的。”戚初九说道。
宁仪韵沉吟。
“东家,怎么办?”戚初九急切道,语气中透着担忧。
宁仪韵还没有说话,便听到一声:“仪韵。”
寻声一望,苏承庭从大门门口快步向她走过来。
“舅舅,”宁仪韵讶异道,“舅舅怎么过来了?”
“有急事,所以赶过来了。”苏承庭道。
“什么急事?”宁仪韵看了看苏承庭额头沁出的一层薄汗。
“仪韵,今儿早上,中常街上有一家棋馆开张了,”苏承庭说道。
宁仪韵和站在旁边的戚初九对视了一眼。
戚初九试探的问道:“那新开的棋馆叫什么名字?”
“跟我们棋馆的名字挺像的,叫玲珑棋馆,”苏承庭说道。
“竟然在中常街分馆也开了一家。这下可以确定了,一定是有人针对我们珍珑棋馆,”戚初九说道。
苏承庭朝一脸愤恨的戚初九看了眼,又看了看沉默着的宁仪韵:“怎么回事,怎么就确定有人针对我们珍珑棋管了?”
宁仪韵就把隆升街上不远处也开了一家“玲珑”棋管的事情告诉了苏承庭。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苏承庭吃惊道,“在我们隆升街老馆附近开了一家棋馆,又在中常分馆开了一家,名字还叫玲珑棋馆。确实是针对我们棋馆的。
什么人要针对我们棋馆?又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宁仪韵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人针对我们棋馆。至于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棋馆,有可能是为了做生意赚钱抢生意,也有可能为了旁的原因。
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苏承庭神色凝重:“这新的棋管一开少不得会拉走我们不少客人,抢走我们不少客源。怎么办?”
戚初九也焦虑重重:“是啊,东家,咋们怎么办?”
宁仪韵沉吟了片刻:“走,初九带我去看看。”
“嗳,东家,”戚初九应道。
宁仪韵跟着戚初九出了棋馆大门。
新开的玲珑棋馆果然离珍珑棋馆很近,走不了几步,就到了。
这玲珑棋馆门面宽敞,和珍珑棋馆不相上下,屋檐下一块极大的匾额,上书“玲珑棋馆”四个大字。
字虽然比不多珍珑棋馆杜舒玄的真迹,但是苍劲有力,也是一副难得的好字。
大门敞开,从门口往里头看,一张张崭新的棋桌圈椅,排得满满当当,布局和珍珑棋馆也极为相似,就是圈椅上也都摆放了和珍珑棋馆如出一辙的半月靠垫。
这整一个山寨版珍珑棋馆,宁仪韵心中暗道。
这玲珑棋馆的门口,走出来一个伙计。
伙计唇红齿白,倒是一副好相貌,他站在门口吆喝说道:“玲珑棋馆开张了,玲珑棋馆开张了,进馆下棋只需一文钱,一文钱,还提供茶水随意喝。
玲珑棋馆开张了,进馆下棋只要一文钱,茶水随意喝。
只要一文钱,茶水随意喝。”
玲珑棋馆门口开始聚集人群,慢慢的人便越来越多,在新棋馆门口围成了一个半圈。
有人冲那唇红齿白的伙计喊道:“喝茶水要不要钱?”
“茶水不要钱,随意喝。”伙计答道。
“竟然有这种好事?听着当真不错。”
“天上掉馅饼了?”
“这么千年难得的好事情,一定要试一试。不能错过了。”
“就是就是,进去看看,左右只要一文钱。喝一杯茶就回本了。”
伙计继续吆喝:“今日棋馆开张,进馆下棋只需一文钱,茶水不要钱,随意喝。
进馆下棋只需一文钱,茶水不要钱,随意喝。
童叟无欺。”
一个一个客人进了玲珑棋馆,络绎不绝。
宁仪韵,苏承庭和戚初九在新棋馆面前面面相觑。
“进下棋馆下棋只要一文钱,喝茶还不要钱?”苏承庭讶异道,“茶馆里最普通的一壶茶水也不止一文钱,这么收钱,能回得了本吗?”
宁仪韵摇头:“当然不能。”
苏承庭接着说道:“是啊,铁定不能,这就是亏本的买卖。
明知是亏本买卖,却偏偏要做。谁能说这玲珑棋馆不是针对我们棋馆的?”
宁仪韵颔首:“很显然,这玲珑棋馆是冲着我们来的。”
“东家,”戚初九说道,“初九以为这玲珑棋馆,是想用这一招来逼迫我们珍珑棋馆。”
“初九,你是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宁仪韵说道。
“东家,这玲珑棋馆的东家砸了不少银子,建了这两家玲珑棋馆,现在又是一文钱进馆下棋,又是不收钱提供茶水,是想把珍珑棋馆的客人都拉到他们玲珑棋馆去。
咱们珍珑棋馆没了客人,就没了生意,没了银子,时间一久,咱们珍珑棋馆就该关门大吉了。
这玲珑棋馆是要砸银子开棋馆,想逼到我们珍珑棋馆倒闭呢。
等我们珍珑棋馆倒闭了,它玲珑棋馆可不就一家独大了么?”
宁仪韵微微一笑:“就是这个道理,初九,你分析的不错。”
苏承庭说道:“宁仪韵,你倒是稳得住,舅舅已经心急如焚了,咱们得想些对策出来才行,难道真的就被这玲珑棋馆逼到关门?
仪韵,不如我们也一文钱进馆,茶水不收钱。
甚至,咱们连这一文钱也不要了。
不就是花银子么,看谁熬得过谁?”
戚初九焦急道:“谢谢东家夸赞,只是,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苏掌柜说的,也是个法子。
不过,我们不知道这玲珑棋馆的东家究竟是谁?怕就怕,这东家有金山银海,我们熬不过人家。”
“是么?”宁仪韵还是低头想了一会儿。
她轻轻勾唇笑了笑,淡淡笑意镇定自若:“不管这玲珑棋馆背后的东家是不是有金山银海,不过看起来,不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主儿。”
苏承庭道:“仪韵,可是有主意了。”
宁仪韵轻声道:“这件事情还需要你们二人出把力。”
……
从玲珑棋馆回到珍珑棋馆的时候,宁仪韵在门口碰到了来寻她的乔安龄。
戚初九和苏承庭看到乔安龄,就知道他是来找宁仪韵,便各自行礼打招呼,然后告了退。
就剩下乔安龄和宁仪韵两人。
乔安龄浅笑道:“今儿怎么那么有兴致,一大早就去逛街?”
宁仪韵道:“不是去逛街,是去处理棋馆的事情。”
她便把旁边玲珑棋馆的事情告诉了乔安龄。
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一蹙:“可知是什么人开得玲珑棋馆?”
宁仪韵摇头:“不知道。”
“此事,可需要我……”
“不需要你,这些小事,用不着你定安侯出手。”她嫣然一笑,明眸皓齿,刹那芳华。
乔安龄定定看了一会儿,才道:“好。”
他又补了一句:“需要时,别忘了告诉我。”
“知道啦。”宁仪韵随意的答应了一句。
——
这日,乔安龄回定安侯府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宋修书喊到了书房。
“修书,隆升街和中常街,今日都有棋馆开张,名字叫玲珑棋馆,百姓只需出一文钱就能进馆下棋,还有茶水可以喝。”乔安龄说道。
宋修书眉心一跳,心思一转,便想明白了这玲珑棋馆是什么意思:“侯爷,您有什么打算?”
乔安龄道:“找出来这玲珑棋馆是谁开的。”
“是,侯爷,”宋修书说道。
“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乔安龄道。
她让他不插手,那么他就不插手,但是他必须知道给她下绊子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