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三天了,波索,这可如何是好?瓦伦蒂娜撑不了那么久的。”耶格尔坐在火堆边看着山洞外的暴风雪依旧,眼里流露出一丝绝望。
三天前,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切断了上山和下山的道路,好在波索一直是阿空加瓜山的高山向导,在他的带领下,三人找到了一个天然的洞穴及时避难。
只是眼下正值寒冬,暴风雪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也不见消散,环境实在太过于恶劣,在三人避难的第二天晚上,瓦伦蒂娜就开始发起了高烧。
“该死!信什么都别信天气预报!”
波索狠狠咒骂了一句,这场暴风雪来得毫无征兆,以他的经验来看,短时间内怕是不会轻易结束。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耶格尔和瓦伦蒂娜。前者坐在火堆旁烘烤着湿冷的身体,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明明是一个体格健壮大男人,这一刻却无助得像一只没用的大狗熊。
瓦伦蒂娜因为高烧昏迷不醒,而自己也必须做出选择。波索斜靠在石壁之上,眼神阴郁如外头的灰暗天空。
“耶格尔,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波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直身子对着耶格尔招了招手。
耶格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走到波索身旁。
“什么事?你有什么办法吗?”
“听着,耶格尔,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场暴风雪起码也得持续一个多礼拜。瓦伦蒂娜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们的干粮和物资快用完了,她也撑不到我们下山的那天。”波索搂着耶格尔的脖子,叹息道,“所以我建议,等暴风雪稍微小一点的时候,你和我带着剩余的所有物资冒险下山求援,只有找到救助队她才有得救的希望。”
他的话说得很婉转,但耶格尔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所谓的救助队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几分。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抛弃瓦伦蒂娜?”耶格尔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波索,“你不是喜欢她吗?怎敢说这种话?”
波索摇了摇头,低声道:“生存面前不讲感情,这个女孩自有其可爱之处,我喜欢她但没必要把命赔上。听着,你是足球运动员,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别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
“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不是你说的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陪她一起犯傻吗?”耶格尔愤怒地甩开波索的胳膊,“你不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直默默支持着她吗?为什么你现在却要劝我抛弃她?!”
“嘿,嘿,冷静点。听着,我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冷血动物,我大可以偷偷带着物资自己一个人离开,可我没有。”波索举起双手,试图安慰耶格尔,“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你终究是一条人命,你还有得救,而瓦伦蒂娜不同,她现在高烧不醒,是绝对撑不了几天的。与其三个人在这等死,不如两个人存活。”
耶格尔退后几步,摇了摇头,坚定道:“要走你走,食物和水你可以带走三分之一,我会在这里陪着瓦伦蒂娜直到她醒过来。”
“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太少,我坚持不到的。”波索出声道,“放心,我到了之后一定会找人来救你们的。”
耶格尔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二分之一太多了,就我和瓦伦蒂娜两个人生存不下去的。你说这场暴风雪大概持续多久?”
“半个月至一个月,接下去暴风雪可能还会越来越大,所以继续呆下去根本没有意义,不如索性赌一把。”
“好吧,我明白了。”耶格尔叹了一口气,声音幽远得好似从未知的远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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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给你,完璧归赵。”安斯年将三日月宗近塞回风间芽衣的手里,挠了挠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前辈慢走。”风间芽衣弯了弯腰,一脸真诚地说道,“今天看前辈的表现真的学到了不少,我也一定会加油的。”
“呃……嗯,加油吧。”安斯年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话说,这个剧本不对吧?这时候妹子不该要提出请自己吃一碗热腾腾的乌冬面,然后两人一起在异国他乡寻找难得一见的美食吗?安斯年内心暗暗嘀咕,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由于上午能力测试时昏了过去的原因,他不止晚饭,就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此刻好不容易稍有空闲,他那孤零零的胃终于回想起美食的温柔陪伴。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安斯年可从没指望有妹子主动请他吃饭。他就是一只披着英雄披风的狗熊,从八十层楼高的跳台上跳下来也激不起任何一丝水花的落水狗。
他挥手作别,转身离去。
“喂喂,为什么不请他吃个宵夜然后夜不归宿,大被同眠?”见安斯年离开,躲在一旁树后偷偷观察的黑妹儿跳了出来,“在我们非洲,有的部落的女子看上哪家英俊少年,就一棒子打晕拖回家去。你要是不好意思下黑手,我来帮你。”
“那也太野蛮了吧?别误会了,我对前辈只有佩服和尊敬。”风间芽衣吐了吐舌头,笑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黑妹咂了咂嘴,收起棍棒和麻袋,遗憾道:“好吧,那走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恰好路过此地的鹿圆神色古怪,脸上忍不住泛起一抹轻笑。
“怂得像小狗一样的家伙也会有崇拜他的小姑娘?”少女感叹道,“这可真是……真是神奇……”
鹿圆眨了眨眼睛,快步追上独自远去的安斯年。
“站住,不许动!”少女伸手拍了拍安斯年的左肩,整个身体却往右边一侧。
安斯年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望去,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儿。
“哈哈哈,蠢驴,你还真是好骗。”声音从他右后方传来。
熟悉的声音,这个世界上称呼他为蠢驴的也就只有那个把他从人生臭水沟里拉出来的神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