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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刀剑不离我身

作品:生来异类|作者:回声ECHO|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5-05 19:41:55|下载:生来异类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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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人一切的劳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

——《传道书》一章,二至四节

1947年7月5日,美国新墨西哥州罗斯维尔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飞行器坠毁事件。美国军方对外单方面宣称坠落物为实验性高空监控气球的残骸。

当时全世界绝大部分人正出于二战结束之后的空虚期和迷茫期,不少人需要一个新的关注对象。罗斯威尔事件对全世界的影响远超美国军方的想象,有关外星人和UFO坠毁的消息在《每日纪事报》和《纽约时报》一经刊登,就引起了全世界绝大多数人对外星生物、UFO的兴趣。

人们乐此不疲地讨论着当晚发生的详细经过,据说发现金属残骸的是一个名叫麦克·布莱索的农场主。1947年7月5日晚,一个风雨交加的漫长黑夜,蓝紫色的闪电划破天空,像愤怒的神王宙斯将手中的武器投入人间。伴随着电闪而来的是雷鸣,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震人间,地面上的人类不得不屈服于天地间的威严,躲进那脆弱而不堪一击的房屋。

也正是这一晚上,农场主麦克·布莱索在屋内听到了一声比雷鸣还要巨大的爆炸声响。这声音是如此之大,就像一万个士兵在耳边同时敲响了一万只打鼓。出于安全角度考虑,这名农场主直到第二天才出门查看外头的状况。

他在草地上发现了不少发光的块状物,材质介于金属和陶瓷之间,就像某种神秘而特殊的部件。顺着散落的部件,麦克·布莱索发现了一架残破不堪的庞然大物,像是某种乌龟壳状的飞行机器。

于是,麦克·布莱索向镇长乔治·威尔科克斯报告,镇长乔治·威尔科克斯又向罗斯威尔空军基地报告。

杰西·马西尔少校和另一名军官率领回收小组抵达现场检视,他们运走了那些残骸,一块不剩,不留下一丁点儿痕迹。由于协调和处理不到位,当军队指挥官罗杰·雷米将军接手此次事件的时候,基地司令布朗查德上校已经签发“新闻公报”,向大众宣称空军军方发现飞碟。(外星事件只有少数高层人士知道,布朗查德上校在此之前无权接触此类事件,也不懂得如何处理。)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罗杰·雷米将军不得不临时安排一个记者招待会,推翻先前基地司令的说法,并直言说他的军官犯了错误,根本没有飞碟这回事。广播电台的经理朱·罗伯兹更是接到华盛顿来的命令:不得播报这则飞碟的消息。

考虑到此次在外星事件上的处理不当,同年9月18日,CIA成立,明面上这只是一个情报组织,并在当时同克格勃、军情六处、摩萨德并成为世界四大情报组织,但实际上CIA存在一个只有部分高层人士才知晓的秘密部门——Division9,简称D9,专门负责处理外星活动事件。

当外界新闻媒体对罗斯威尔事件议论纷纷的时候,回收小组带回来的那些残骸已经被士兵秘密运输到内华达州的51区基地。

当时基地的主要负责人是卡尔金博士,主要研究当年的通古斯大爆炸和相关事件,在他众多的助手中,有一个名叫威廉·汤普森的学生颇受他的喜爱。

毫无疑问,这学生是一个天才,威廉·汤普森加入51区成为卡尔金博士的时候,年仅十三岁,这家伙在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自修学完大学的课程,十一岁的时候就有资格担任博士生导师。

五年、十年……在日后的岁月里,汤普森迅速成长,他像贪婪的小兽那样疯狂地攫取知识和精华,他的消化能力很好,凡是卡尔金博士教授讲过一次的他就绝对不会忘记。

于是,助手汤普森成了博士汤普森,在时间的魔法之下,他摇身一变,成了51区独挑大梁的人物。

那时候51区的规矩还不像如今这么严苛,他结了婚,生了一个名叫大卫的小男孩,妻子在他的儿子七岁的时候就在一场意外中不幸罹难。

对于地外文明的先进技术,对于那些超乎想象的生命,汤普森无疑是狂热而痴迷的。他着迷于那些只存在于电影里的奇妙科技,他沉溺于那一具具难得而宝贵的外星遗体和异种人尸体。

他的痴狂是毫无理智的,他的父爱泯灭在密密麻麻的公式之中,可外星科技和异能的起源就像镜中花、水中月,总是使他看得见,却摸不着。

他冷落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大卫·汤普森,似乎并没有继承威廉·汤普森博士的那种聪明才智。

“爸爸,我这次考试全部都得了A。”最早的时候,大卫像世间任何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那样带着试卷跑回来炫耀。

“在你这个年纪,我已经快完成大学课程的自修。”汤普森总是冷酷而无情地训斥道,“我的工作很忙,如果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不要来烦我。”

“爸爸,我饿了。”在母亲死后的一开始,大卫也总是为填饱肚子而苦恼。

汤普森博士头也不回地说:“我的办公桌上有钱,你自己去食堂买点吃的。”

“可是,爸爸……”大卫怯生生地说,“我想吃妈妈做的布朗尼蛋糕。”

“你妈妈已经死了。”汤普森博士平静地说道,“如果想吃布朗尼蛋糕,让厨师给你做,他们也很擅长。”

小孩子活泼的天性在父亲的无情打压下变得逐渐内敛,大卫逐渐长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他喜欢一个人自己和自己下棋,不喜欢班上的任何一个同学讲话。

他喜欢下棋是因为,那副西洋棋是母亲的礼物,更是因为下棋的时候他总能领悟许多。

他想,他的的人生就像一方小小的棋盘,或者每个人都是如此。

你的道路由你之前的选择决定,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大大影响你将来的选择。国际象棋构成的黑白世界没有生命线,也没有外力的干扰,纯粹是一场独属于自己的斗争。

他和自己下棋,这是一个人的斗争。

大卫的孤僻引来了班上同学对他的孤立,男生们总是在班上大声嚷嚷着大卫喜欢私底下对着班上的女生打手枪,而女生们则在经过他课桌的时候总是一脸唾弃,她们骂他“freak”、“weirdo”、“nerd”。

大家觉得大卫像爬行动物一样黏腻、恶心,可是,大卫的感受,谁在乎呢?

没有人在乎,就连大卫自己也不在乎。

他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自己,这很正常。

在他眼里,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同学像一只只哗众取宠的猴子,而那些胸部开始微微鼓起的女同学就像一只只即将迎来发情期的母牛,屁股大得简直像颗水蜜桃。

猴子们喜欢水蜜桃,他们就爱这一套,但大卫不是猴子。

或许在最早的时候,大卫曾渴望变得正常,却被卡在边缘,不知如何参与进去。

可面对现实,他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不像大庭叶藏那样故意搞怪逗趣,表演得像个小丑,以试图融入人群。(作者按:大庭叶藏是太宰治笔下《人间失格》的男主)

恰恰相反,他选择疏离。

他对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什么都没有意义。

如果人迟早是要死的,那么活着的意义在哪里?他是这么想的。

如果死后注定无法感知,一切成为虚无,那么生前的喜怒哀乐难道就真的真实有效?他时常会这么想,在每一个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的漫长黑夜。

他孤独抑郁,他忧伤可悲,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得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孩子。

恰恰相反,他选择麻木,这是他得以幸存的法宝。

所以当他的彩笔不翼而飞,当他的课本被人撕掉几页之后,他也总是一脸淡然,就好像这些事从来就不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他的淡然落在男同学眼里无疑是一种懦弱,一种畏缩。

当然,无论大卫怎么做,就算他大声愤怒质问,男生们也能给他安上“挑衅”和“反击”的罪名。

所以,当男生们聚众推搡、殴打大卫的时候,他们总显得很兴奋,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

他们为民除害,班上的女生是弱者,大卫对女生有肮脏的念头,而他们是保护弱者的强者,即使有关大卫所谓的肮脏念头也是由这一群强者杜撰,他们仍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虚幻的自豪。

大卫从不反击,他任人挨揍,像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

可他实际上又是不惧威胁的,母亲的离世、父亲的冷漠令他茫然而不知所措,而拳头落在身子上带来的疼痛却总能给他带来一种真实感。

疼痛告诉他:我还活着。

男生们从揍大卫的过程中体会到了残暴的欢愉,而大卫从挨揍的过程中领悟到了痛苦的真实。当男生们沉溺于虚幻的满足感之时,大卫已经开始思考人类和真实。

真实和现实仅有一字之差,但毫无疑问,从本质上来看,它们都是同一种悲剧性的真相。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幸福的家伙总是屈指可数,这类群体稀有得像黑白相间的大熊猫,而绝大部分人,绝大部分人有走运的时候,也有倒霉的时候。

他们更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土狗,运气好的时候能从垃圾桶里找到吃了一口就扔掉的三明治,运气不好的时候只能舔一舔沾着残留汁液的包装纸。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大卫的不幸在于,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却没有内在的灵魂驱动他去改变这一切。

他活着,却像个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在母亲去世之后,大卫搬到了汤普森的实验室居住,父亲为他准备了一张水床。

从表面上来看,大卫是一个幸福的家伙,他上下学总有司机接送,但实际上,在母亲去世之后,他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就是那张触感冰凉的水床。

这是父爱的唯一证明,也是汤普森博士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水的冰凉反倒成温暖,很可笑,不是吗?

流动的水声伴他入眠,大卫的童年在无人问津的孤独境地中度过。他像一株野草一样杂乱生长,他独自一人,不需要太多的阳光雨露,也没有十里春风吹拂他身。

他活着,但和绝大部分孩子活得与众不同。

他用烧杯喝可乐,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没人会阻止。他有时也会用酒精喷灯和蒸发皿制作浓缩咖啡,用坩埚来融化黄油。

他的母亲死了,但他还有父亲。

他的父亲健在,但仍避免不了他是一个孤独的小孩。

他的父亲是权威性的大人物,狂热得像大夏天正午时分的太阳。

而大卫……

大卫是一个潮湿而不走运的孩子,他孤独得像漆黑苍穹中唯一的星。

黯淡无光,没人注意。

当然更不会有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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