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回了鞠陵山,一连几日都是恍恍惚惚。白止这种人,向来行的正坐得直,最怕的就是欠着别人点什么。想到颜尘因为救自己而受伤,白止便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现在也不知道荣寻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人,西王母那边刚才来人,叫您过去喝茶。”一个小妖从外面走进来禀告。
“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你先下去吧。”
白止换了衣衫,出了门腾云不到一刻,就来到了西王母的宫内。
白止同守门的两个童子打过了招呼,刚准备进门,却听得里面有说话声,想到干娘一定在会客,自己实在不便打扰,于是径直走进院里逗孔雀。
西王母的院里养了两只孔雀,白止心想:可能地位高的人呢都喜欢饲养一些大型的神兽,借此来彰显身份。不过对比魔君养的蛊雕,白止还是觉得干娘的爱好高雅一些,至少放出来不会伤着人。听说最后那蛊雕好像被魔君亲自手刃了,白止只想说上一句:罪过啊!那蛊雕食量大得惊人,每年要吃掉上万石的粮食,魔君解决掉的不是一只普通的蛊雕,分明是一座行走的巨型饭桶。
这时屋内有人走了出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仙,白止只听着干娘说什么:“这些小辈的竟没一个省心的,罢了罢了……”
白止纳闷,急忙询问童子:“出了什么事啊?”
童子答道:“你还不知道呢吧,这水君的公主被退婚了!”
“退婚?”那公主年轻貌美,分明是魔君那老头捡了便宜,怎么还会被退婚呢?白止十分不解。
“这蛊雕像来温顺,却在魔君大婚当日发了狂,大家都在议论,说这水君的大公主不祥,而且有人趁乱在魔君耳边吹风,说什么公主在出嫁前行为十分不检点,这魔君一怒之下就退了婚,哎,真是可怜了那公主,此番怕是没人再敢娶她了吧?”
想到那公主,倒是个命途多舛的主,白止现在只为那公主感到可惜,老夫少妻果然靠不住!
白止进了屋,向西王母请安:“白止见过干娘。”
西王母有二十五万岁,体态丰腴,虽然已经满头银丝,却依旧是容光焕发,用白止的话说就是面色红润有光泽,一口气上五层楼都不费劲。
“起来吧。”见了白止,西王母急忙笑盈盈地将白止拉到身边坐好,然后伸手握住了白止的手掌,“你说说,有多久不曾过来了?”
白止转了转眼睛回答道:“两月吧。”
“胡说。”西王母听罢在白止的脸蛋上轻拧了一下,“分明是三个月,真当干娘老糊涂了?”
“干娘一点也不老,还是个美人呢,我、我最近山上的事情比较多嘛,再说我这不已经过来了吗?”白止呲着一口白牙,作势靠在了西王母的身上。
“就你嘴甜!”西王母笑得慈眉善目,伸了手指轻轻戳着白止的眉头,见白止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不开心了?出了什么事吗?”
“想必干娘你也听说了,魔君大婚当日,蛊雕发了狂,还伤了颜尘太子,”白止这几日因为颜尘受伤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见了西王母,才将心事说出:“其实颜尘太子,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一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颜尘那小子身子健壮的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好下午我也要过去瞧他,到时候你跟我一同过去。”
知道颜尘没事,白止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急忙对西王母说道:“知道颜尘太子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就不用过去了吧?”
“人家好歹救了你,也不过去说要过去好好感谢人家,这像什么样子啊,听干娘的话,中午留在这里吃饭,下午跟我一同过去。”
白止实在拗不过西王母,只好答应一同去。
吃过了午饭,西王母问道:“腓腓呢,怎么没见你带过来?”
“正在休眠呢,也不知道近几年怎么了,总是特别嗜睡。”白止撑得肚皮鼓鼓的,半躺在椅子上如实回答道。
腓腓是西王母送给白止的神兽,样子有些像狐狸,通体雪白,体型不大,适合白止这种女仙饲养。其实腓腓最让人称奇的便是可是感知过去,以他人的记忆为食,用西王母的话说便是,养之可以解忧。其实想想也是,这世间的忧愁烦恼,大多也都是当事人揪着过去不肯放,自欺欺人而已,腓腓的作用就是将这部分最痛苦的记忆抹去。
听罢西王母说道:“腓腓若是醒了,只怕你的鞠陵山上要热闹起来了。”
“怎么说?”
“北海大公主司锦的事你可听说了?”
“有所耳闻。”白止心说怎么又和那个公主扯上关系了?
西王母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蛊雕兽发狂之事,只怕是另有蹊跷。这些个做小辈的,是一个比一个叫人不省心,若是他日那司锦上山寻你,你只管随她的心意,司锦这孩子实在是个苦命的。”
“干娘,我不明白。”白止不解,只好实话实说。
西王母摸了摸白止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司锦那孩子说到底还是为情所困啊,情这种东西啊,你越珍惜,它消失的就越快,你越想得到,它就离你越远。有些事情你明明想忘记,它却如蛀虫附骨般侵咬着你,时间越久,它咬得越深,叫你一直活在痛苦之中。若是不能自救,便需要依靠外力帮助,腓腓便是这样的存在。你性子简单,将腓腓交给你,我自然也放心。”
白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西王母说道:“干娘,我知道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