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娇一想起石千寻那个思维奇葩的女人,就觉得脑壳痛。西召王林家的事已经够麻烦的了,没想到她还偏来凑热闹,也不知漠仓王他们什么时候才会离京。
想到此,她假装不经意地随口问面前的人:“王爷,城西大营里患病的马现在怎么样了?漠仓王他们说马需要多久能痊愈?”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萧乾已猜出了她问这话的目的,“马正在医治中,差不多七天左右问题就能解决好。漠仓王他们,大约半个月后离京。”
半个月!玉锦娇眉头皱起,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也太久了吧,他们就这么喜欢上阳城?”
萧乾瞥她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漠仓王是来游山玩水……”
“王爷小心,有埋伏。”
正在这时,驾车的冷风突然大喝,随着这一声大喝,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也加快速度奔跑起来。
玉锦娇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突然被面前的萧乾猛地拉入怀中,而后搂着她一起趴在了车底。几乎就在同时,有什么东西密如雨点般破窗而入,直直钉在了车厢壁上。而车外,也不断传来金属刺进车厢壁的声响。
是箭!玉锦娇听清楚声音后,脸色不禁大变:有人要杀他们!看来,他们的马车已经被包围了,那些人想让他们万箭穿心死在车内!就算萧乾功夫了得,可在这小小的车厢内哪里有施展的空间?想必那些人早就算到了这点,真是好狠毒的计谋。
“王爷……”她声音微颤地轻唤,身子不由自主地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本能地寻找安全之地。
感受到怀中之人剧烈的心跳,还有那声略显惶恐的呼喊,在箭矢如雨、命悬一线的困境中,萧乾心中没有面临大敌时的紧张沉重,反而有隐隐的踏实满足感。
他静默片刻,才开口说道:“要小心,我们冲出马车才有活路。”
话音落,玉锦娇突然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发现萧乾已搂着她冒着箭雨冲出了马车。
眼前并看不到什么人,只有从路两旁的房舍树林中飞出的箭矢,带着嗜血夺命的寒光,破空呼啸而来。
冷风见两人已逃出马车,立刻从车座上一跃而起,迅速来到他们面前保护。
萧乾冷冽的目光看向箭矢发出的方向,冷笑一声,揽着怀中的人飞身而起,同时另一只胳膊伸出,稳稳接住眼前飞来的几支箭矢后又迅速射出。
很快,房舍树林中传出几声隐忍的哀嚎,紧接着箭雨减弱,直至消失。
那些人估计是看刺杀失败,已迅速撤离。
冷风准备去追,却被萧乾阻止了:“不用追了,我们继续走吧。”
“王爷。”冷风急声道:“怎么能轻易放他们走?他们明显是想要王爷和玉小姐的命,属下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萧乾放开怀里的人,转身向马车走去:“如果真想杀我们,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不用找,他们自己就会送上门来,何况,你现在去,也根本找不到什么。你若有力气,就把马车重新整理一下。”
冷风仔细一想,觉得此话很有道理,那些人不愿现身,肯定是怕暴露行踪,又怎么会留下痕迹让他们轻易发现。但就这样让他们逃之夭夭吗?
他思虑半晌,郑重说道:“那些人敢行刺王爷,图谋肯定不小。不如现在就把事情告诉皇上,让皇上下令全城搜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萧乾眉头微蹙,想了想,神色严肃地看着两人吩咐:“今晚这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自有安排。”
冷风无奈,只得去整理马车。
等重新坐上车后,玉锦娇还有些惊魂未定,半晌后,才意识到什么,紧张地问:“王爷,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他们不会是……是西召王的人吧?”
萧乾淡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他们的可能性最大。”
玉锦娇有些不敢相信,咬牙切齿道:“他们也太猖狂了,这可是在上阳城,不是在他们林家的地盘上,竟敢行刺,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们这是想铤而走险搏一搏,正因为他们人在上阳城,所以别人不会轻易相信是他们做的,试想谁会在风口浪尖上再为自己招惹麻烦?他们这是在下赌注。”
玉锦娇现在想想,还是后怕不已:“这种暗杀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最近如果没什么重要之事,就不要出府了,其他的你不用管,我自有考量。”
回到王府,萧乾目送玉锦娇去往映月阁后,才吩咐身后的冷风:“去让人请个大夫来。”
冷风有些疑惑:“请大夫做什么?”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地问:“王爷受伤了?”
萧乾边往乾坤阁走边云淡风轻地说:“没多大事,就是冲出马车时,被箭划伤了胳膊。”
冷风一听,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人去请大夫。同时心里忍不住叹息,今天的境况虽然危险,但以王爷的功夫,平安逃脱还是不成问题的,王爷肯定是一心保护玉小姐安全才受伤的。王爷也真是,之前连说都不说一声,是怕玉小姐担心吗?
一刻钟后,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夫被人连拉带拽地拖进了乾坤阁。
卧房内,除了老大夫,萧乾未让任何人入内,尽量做到保密。
萧乾褪去黑色的外衣,露出里面贴身的雪白色中衣来,只是,受伤的左胳膊上,整条袖子已被血迹染红,与其他地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上去触目惊心。
老大夫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胳膊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担忧地叹息道:“王爷受伤可不轻啊。王爷胳膊中了箭,不应该自己拔箭,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萧乾看了眼胳膊上的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疼般。
从记忆起到现在,这么多年,不知受过了多少伤,死里逃生了多少次,这点小伤实在不值一提。何况,他也早已习惯、或者说是被迫习惯一个人承受所有。
只要他想保护的人平安无事,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