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候府”几个大字映入吕其远眼中,这本该是象征尊贵地位的几个字,如今他望着自己头顶的这块牌匾却觉得如此狼狈与难堪。
早在一年前国师就推测皇室将出一位灾星,此子天生痴愚却身怀异光。今日突然被召入宫中他便知晓陛下这是在怀疑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天子竟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以表忠心。
他踌躇了一会便踏进了家门,在经过长长的走廊后来到一处偏僻的小苑,室内是一副温馨的画面,忽然有些不忍打扰。
坐在床上的女子看到来人顿时眉眼开笑如盛开的桃花一般美丽,“相公,你回来了。”
吕其远却板着脸,斜了一眼孩子,沉声道,“这孩子留不得。”
元帜精致的脸蛋上立刻露出一丝惊讶,“相公你在说什么?”
吕其远甩了甩手臂无奈道,“孩子如今这般,想必将来长大了难免受人歧视。”
元帜咬牙切齿道,“孩子如今这样你是在怪我是吗?”
吕其远微眯着双眼道,“我并未有过怪你的念头。”
他开始圈住自己的妻子,“我已经跟陛下说了,孩子夭折了。”
元帜挣脱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要去找皇兄。”
他在元帜的脖子处稍一用力,便把人弄晕了。
吕其远抱起孩子走了很远的地方,觉得差不多了便把孩子放在了一片荒地上,转头就走。他终究不忍下手了,但是为了权利他又不得不做个狠心之人。
走了几步后他又回头望了望,天空中下起了大雨,他也不自觉冷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怕是撑不过今晚吧……”他低叹一声。
吕其远回到家时天都黑了,刚一进门便听到小厮慌张的声音传过来。
“长公主,长公主找您一天了,现在正发火呢。”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吕其远望着满屋子的狼藉,上前抓住元帜的肩膀柔声道,“帜儿,这个结果对你我都好,我相信你也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皇室的耻辱。”
元帜因为这句话彻底怒了,这是她的孩子自己从未觉得耻辱,她目露寒光对着吕其远,“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如果今日我见不到孩子,那你这些年瞒着皇兄干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的跟他说。”
吕其远捏起元帜的的下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够狠。”
他拿起手边的花瓶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喊道,“来人,去戊林把公子接回来。”
与此同时,忠义候府的屋顶上有两人正观看着这一场好戏,雨滴敲打在二人身上却并未将其打湿。
过了好一会,小公子便被接了回来,当元帜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雨淋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时候再也遏制不住的抽泣出声。
吕其远沉声道,“快去叫大夫。”
屋顶上的一个黑衣人对着蒙着面的男子道,“主子,机会来了。”
男子微微一笑,轻点脚尖飞下了屋顶。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是吕其远终生难忘的一件事,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拿出一粒药丸递到了他手上,那人悠悠说道,“服下此药令公子便会痊愈了。”
吕其远试探性的问,“阁下是?”
男子道,“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在下只是与令公子前世有缘,至于此药你信或是不信都随你。”
男子说完此话后就蹭的一下消失了。
元帜沉默了许久道,“既然大夫都没有办法,只能试试了。”
她把药丸给孩子服下后便发现孩子渐渐恢复了气色,顿时松了口气。
吕其远再次看向这个孩子,眉清目秀,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以后长大肯定是个美男子只是可惜.....罢了,他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说道,“我可以把它留下来,但是我已经跟陛下说孩子死了,所以他以后只能是别人的孩子,你不可与他相认。”
元帜冷笑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