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众人异口同声,全都赞成让茹芸参与帮中大会。气势已成,难作更改。司空贤心想:“众兄弟都一个心思,全都赞同让茹芸参会,这恰恰与我想的一个样。不妨让茹芸说说她的高见,再作定夺也不迟。”
便说道:“难道众兄弟一力推举,茹芸,你可不能辜负大家的厚望。”
茹芸心中想道:“漕帮之事,到底该当如何,我能有什么主意了?不过,难得司空帮主信任,这可是个为邵二当家求情的大好机会。我当竭尽全力,为漕帮的大计设想。若是能助漕帮脱离眼前的困境,到时说服帮主,赦免邵二当家便又增加了几分把握。”
茹芸道:“为漕帮能走出困境,茹芸有十分的力,绝不只用九分。只是我年轻识浅,倘若说得有见不到的地方,还望帮主及各位大哥不吝赐教,给茹芸斧正为是。”
司空贤说道:“很好。茹芸,我帮目前所遭到的危难,你心里是有数的。大家也都知道,你虽然不是我帮中人,但对我帮十分重要。那么,今天的大会,由你先开个头,就我帮目下所遭受的情况,该当用何种手段,才能从这漩涡泥淖之中走出来,你尽可畅所欲言。”
茹芸心想:“帮主许我畅所欲言,可为何又作了界定,只能说漕帮所面临的困难?只说一个话题,又怎么能叫畅所欲言?”虽有疑惑,脸上却豪无表情,正自默想对策。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计策来,心中有些焦急。道:“帮主,各位,我先失陪一下。”说完,便走出大厅。
听到司空贤这话,漕帮中有的立时想到:“帮主虽说要茹芸畅所欲言,可终究是不许她乱说的。不然又怎么会首先界定了只能说如何解脱漕帮所面临的困境?”
漕帮中原有不少心思机敏,谋划精深的能人,听到司空贤这话。都不由得心想:“帮主虽然允许茹芸畅所欲言,但他又再四的强调,茹芸所能畅所欲言的话题,那必须得是助漕帮走出困境。帮主首先圈定了话题的范畴,那是何意啊?”
不久之前,漕帮曾去钱塘江边,征缴鳄鱼帮。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当天晚上,司空贤为犒劳帮众,在漕帮大船的甲板上与帮众同饮庆功酒。那次酒宴过后,司空贤察觉到茹芸对邵环山颇含情义。那时只略有察觉,却还不敢百分百肯定。就在刚才,茹芸初来议事大厅时,别的不提,开口便为邵环山求情,所作所为,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茹芸的心思向着邵环山。就怕他说着说着,将话题转移到邵环山身上。这才提前预防,界定了话题的范畴。
司空贤端坐于太师椅上,椅子上铺垫着一张黑白斑纹的虎皮,那是当年司空贤荣任漕帮帮主时,邵环山送的贺礼。寓意为司空贤当上漕帮帮主,从此虎踞龙盘,漕帮司空贤的携带下,前途远大,必然有一番大作为。司空贤欣然收下,将虎皮搭在椅子上。那张虎皮垫了虽有十来年,但除了磨蹭得薄了一些外,却还完整无损。
司空贤正用两根手指头轻轻敲击着那张虎皮,他的神态看上去倒是轻松的,可他心中却十分沉重,甚至是焦躁不安。只是他身为一帮之主,诚不愿在帮众面前将内心中的忐忑表露出来,以免引起帮众的恐慌。是不愿,亦属不敢。
此刻,司空贤心中想到:“这十多年来,邵环山一直忠心耿耿,他身为二当家,为漕的复兴壮大做了不少大事,我也未尝亏待过他,他这次竟然率众谋叛,他这么做,用意为何?”
“哼哼!邵环山的心思我岂有不知之理?他率众谋反,无非是嫌副帮主的权位不够大,想将我打垮,好取而代之。这事我本来也不知道,差点儿被他赶走,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正当他将要发难之时,纪诗嫣却率领着一批扶桑高手前来漕帮。”
“纪诗嫣二话不说,便吩咐扶桑武士助我镇压叛逆。得她相助一臂之力,我才能继续坐稳这帮主之位。要不是纪诗嫣赶来相助,这张太师椅只怕已换其主了。”
“我虽然欠下了纪诗嫣的一份大人情,可对她又无半点感激之意。这纪诗嫣暗中将我老婆孩儿捉了去,命我接受屠龙令,去征缴游龙帮。她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她虽然使的是扶桑的武功,可她的话音样貌,绝对不像扶桑人。那她为何又跟扶桑人联系到一起了?”
司空贤暗自将漕帮中近来发生的怪事捋了捋。发觉这一切事件的背后,隐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暗暗舒了口气。猜想着纪诗嫣的身份来历,却始终不得要领。
这时候,茹芸走了进来,却见她脸上兴致昂扬,神采奕奕,与出外时的愁苦模样大不相同,众人都暗暗觉得奇怪。
只听茹芸说道:“帮中出了这样的大事,弄得危机四伏。若要解救这次的危难,势非有个万全之策不可。难得大家信得过,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茹芸缓了口气。又道:“漕帮目下所面临的困难,既伏内忧亦具外患。外患为枝叶,内忧为根本,枝叶依附于根本。根本固健,繁枝茂叶便有依托之所。若根基不稳,枝叶附之,临狂风吹而败倒,逢大雨淋则损坏,遭烈日灼必将枯腐成灰。善医者,治其根本,固其基要。庸医之流,治标不治本。”
众人看着茹芸,有的默然点头。有的则想:“漕帮内忧外患,那是有目共睹的,这还用你说。”脸上显出一股大不以为然的神色。
茹芸道:“要解除漕帮所面临的危难,须得从内而外治理。内部修明帮规,破除成见,联络因内乱而分散的兄弟,饶恕他们所犯之错,齐心合力,才能重复漕帮昔日的光彩。也只有齐心合力,才能抗御嚣张跋扈的扶桑浪人。只要将前来中原兴风作浪的扶桑人打怕了,让他们尝到咱们中原武功的苦头,知道咱们中原英雄好汉众多,虽然人人良善,却并非说欺负就能随便欺负的软骨头,他们自然有所忌惮,不敢再来滋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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