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笑道:“你说的两条路,都不适合我。”
陆成英脸色一顿,一看形势,己方五人已到,不怕箫爻飞了。于是竟不急着捉拿箫爻。道:“有点儿意思,你倒是说说,我给你选的路,哪里不适合你?”
萧爻道:“因为我想跟你们千叶门做一笔生意。你们要是答应了我,帮做成了这件事,会得到一笔丰厚的酬劳。洛天舒太小气了,只给出五千两白银,请你们来抓我,你们为这事,奔忙了两次。你们接下洛天舒的这笔生意,吃了大亏。正好跟我做生意,可以让你们大赚一笔,补偿回来。”
千叶门五人听了这话,互相丢了个眼神,都觉得萧爻的话值得考虑。毕竟不为利动心之人,只占了人群中的极少部分。
千叶门中的五人常走江湖,深知钱财的重要性。钱财对他们而言,不仅可以帮助他们解决吃穿住行的问题,还能排除
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更能提高个人在江湖上的威望与地位。一个人在江湖上,能获得多少人的敬重,这种敬重的程度能达到多高,往往由他的财物来决定,至于其人的品格反倒要从次考量,看得并不太重。
李翠微听萧爻说到生意二字,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在小艇上与萧爻谈论过的事。心道:“萧公子与他们做生意,是要请他们千叶门帮忙寻找萧公子的大仇人。”插口道:“而且,我也正好有一笔生意要与你们谈的。”
先前李翠微与冷玉冰就说过,将有一笔生意送给他们千叶门。但冷玉冰坚持要先抓住萧爻,再与李翠微谈生意。是以,李翠微的话被中断了。到这时,李翠微趁机说起这笔生意来,冷玉冰便不好再堵住她。
陆成英笑道:“这生意接连而至,看来我们千叶门将从此名声大震。”
刘方亮道:“我们千叶门从此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李姑娘,你也有生意要找我们?”
李翠微向冷玉冰看了一眼,道:“你们该不会拒绝不听吧。”
冷玉冰一看情形,知道不能再堵住李翠微,便改过口来。道:“我们千叶门要靠生意发达的。既然都在谈生意,连你的一起谈了,还更省事。”
陆成英道:“千里离家只为财。张大哥,刘二哥。有生意送上门来,兄弟的意思是先听听,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刘方亮道:“既有张大哥在此,我看张大哥的。”千叶门以张八居首,众人都瞧向张八。
张八原本一心要捉拿箫爻,回金刀门交差。但听了箫爻的话后,得知有利可图,也不免有些心动。便道:“咱们先答应过金刀门洛掌门要捉拿萧爻,这事还没完成,怎能又接手其他生意?这样做可就破坏了规矩,而我们与萧爻谈起生意,这话要是传出去,人家会说我们千叶门言而无信。”
陆成英道:“张大哥所言极是。”转头对萧爻说道:“萧兄弟,我大哥不肯听你的生意,这可不能怪我了。”
萧爻道:“我出价五万两,请你们帮我一个忙。陆兄,我劝你们还是再考虑考虑。”
千叶门众人毕竟是要靠做生意才能赚钱的,听得萧爻出价是五成两,都有些心动。
陆成英转头对张八说道:“张大哥,萧爻出价五万两,我觉得还应再考虑考虑。”
陆详道:“这笔生意已经不小了。咱们千叶门自成立以来,接手过的生意还不是太多。一年前接下秋冥居慕容扫北的生意,收费一万两,那是到目交为止,最大的一笔生意了。”
萧爻道:“秋冥居慕容大侠?不知慕容大侠为何事请了各位?”
陆详道:“找人,找关天赐。慕容扫北的授业恩师。”
萧爻哦的一声。心道:“慕容大侠的师傅原来叫做关天赐。”又问道:“为何要找关前辈呢?你们可找到了吗?”
陆详道:“我们正在找。”陆详回了萧爻一句,又对张八说道:“张大哥,萧爻的生意,我认为倒可先听他说说。”
张八迟疑着。道:“洛掌门那边,又如何交代?”
陆成英见张八已动心,劝道:“嘿嘿,张大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洛掌门那边,是最好交代的,这事包在我身上。”
听得陆成英拍胸膛担保,张八终于也软下了口风。道:“萧兄弟与李姑娘都有生意要谈。两位不防先将你们的生意说一说,是萧兄弟首先提出的,就由萧兄弟开始。”
萧爻道:“我的生意就是请你们帮忙找一位扶桑人。”
张八吃了一惊。道:“找一位扶桑人?是什么样的扶桑人?”
萧爻道:“一位武功高手,扶桑国的浪人。实不相瞒,那位扶桑浪人二十多年前来过中原。不知为何,那扶桑恶贼出手杀害了家父,我出门寻访杀父仇人已有半月,这半个月以来,非但没有找到我的大仇人,更连扶桑人也没见着一个。”
千叶门人听了后,一个个面色凝重,都思索着。
张八道:“也就是说,二十多年前,一名扶桑国的浪人来中原杀害了令尊。”
萧爻道:“确实如此。”
张八又问道:“那扶桑浪人当年年纪多少,相貌如何,所用的是何种武器,所使武功属哪门哪派?怎会与令尊相遇,在何处相遇?因何故而起杀人之念?在何地点杀害了令尊?他杀害令尊之时,可有无当场目击之人?”
萧爻听他一口气连了七八个问题,而这些问题,自己则是一无所知,萧爻摇摇头。道:“实不相瞒,我只知道,二十多年前有一位扶桑国浪人杀害了我的父亲。张大哥所问的七八件事,我是一件也回答不上来的。张大哥,你们想想,我若是对此事的详细情况稍微多了解了一点,我还会如此茫无头绪吗?”
张八顿住,暗自沉思着。千叶门中的其他四人也都在沉思着,他们都明白,萧爻如此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张八适才所问的七八件事,是相互联系的。若是能查出一点来,便可将整个事件捋清楚,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可进一步锁定要追查的扶桑人。再经详查,继而可找出萧爻的大仇人。
然而,萧爻对事件经过一无所知,更不能回答张八的问题。使得这件事更加疑难起来。
陆成英道:“萧兄,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大仇人的?”
萧爻道:“我爷爷说的。当年我爷爷去北边追杀藏边四友。闻知家父出事的消息,急冲冲地赶回来。他老人家回来之时,家父已遭毒手,家母为家父报仇,也为那扶桑人所害,我的奶奶活活气死。那时我尚在襁褓之中。家中出此巨变,爷爷倍受打击,从此心灰意冷。找到我之后,爷爷带着我避世隐居。直到不久之前,才传我武艺,将家父之事告之在下,命我寻找仇人。”
陆成英道:“令尊当年遇害之时,萧兄还是个婴孩。”
萧爻道:“不错。”
陆成英道:“你爷爷功夫如何?”
萧爻道:“我的爷爷武艺超群。”
陆成英追问道:“那么,这二十多年当中,你的爷爷就没却追查过此来?”
萧爻道:“这二十多年以来,爷爷为抚养我,耗费心力,他一直没查过此事。”
刘方亮道:“你的爷爷如此作法,真叫人猜想不透。他自己武艺超群,由他出面寻找扶桑人,出手为令尊报仇,岂不省力得多?为何二十多年没点动静,直到将你抚养成人,传你武艺之后,才将事情说与你知道,更要你追查仇人。这一来二去,耽搁了二十多年,让那大仇人白白逍遥法外了二十多年。又使得事情比当年更复杂了许多。哎!难,难,难。此事之难,难于上青天。”
萧爻听得刘方亮的话,不禁也想:“爷爷的武功可是难有其敌的。那这二十多年之中,他为何不去寻找那扶桑人呢?”
却听陆成英道:“萧兄弟的爷爷的心思不难猜出。”
萧爻道:“请陆兄详告。”
陆成英道:“你爷爷的心思,我是这么猜想的。他一直没动身去寻找杀害令尊的扶桑人,是要你亲自为父报仇。子报父仇,才合规矩。因此上,才使得这件事拖了这么些年。”
萧爻心中将信将疑,但觉得除了这种解释合理之外,更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反驳。
陆详接道:“萧兄弟,你适才说你与你爷爷隐居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之中,你们有没有参与过江湖中的大事?”
萧爻道:“我们极少出山,这二十多年中发生的江湖大事,我与爷爷从未与闻,更加没有参与。”
陆详道:“那就是了。也许你的爷爷将报仇这件大事留交给你,还出于另外一种目地。便是要以这件看起来茫无头绪之事,考验你,历练你。”
陆氏兄弟说的这些话,均是萧爻以前从未想过的。萧爻从来没有去揣摩过萧万立的用意。听了这些话后,脑袋里忽然活跃了许多。心中想道:“原来这件事,还可以从这么多的角度去解释。可爷爷是因担心周大爷敌不过唐门,才与小山去找周大爷的,临别之际,他与我立的有半年相会之约。若说爷爷真是有意以此事来历练我,可也不大说得通啊。不论如何,我誓必找到仇人,为父报仇!”
萧爻抱拳拱手。道:“我出价五万两,请你们帮忙寻找大仇人这事,你们肯答应吗?”
千叶门的五人听了这话后,都迟疑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