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英向朱文彬看了看,见他时刻打岔,心中不悦,脸上仍不动声色。却闭着嘴,不肯往下说了。
朱文彬将陆成英的话头岔开之后,自己却接不下去了。朱文彬看着陆成英,望他将发现火堆后的事说出来。
陆成英双眼望着空处,傲然挺立,却不再开口说话。
项坤也是性子急躁之人。问道:“你们发现了火灰之后,有没有对火灰进行研究?”
朱文彬道:“是啊,你们从火灰中都看出什么来了没有?有没有想过,那堆火就是萧爻烧的?”
陆成英向朱文彬瞟了一眼。随即转过头,自怀内掏出一块肉来,喂肩上的黑鹰。慢悠悠地道:“这位公子既然都猜到了,那又何必问我?”
朱文斌道:“看到火堆,我能猜到有人在洞里烧火。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却想不到了。”
陆成英冷冷一笑。道:“公子可以随意瞎猜啊。你刚才不是都猜对了?”
朱文斌这才听出陆成英心里不爽,借机嘲讽自己。朱文斌道:“就算我是在瞎猜,那也是依据你说的话来猜的。倘若我猜得不对,那就是你说的话不够详实。”
陆成英冷冷一笑,不再搭话。
大厅里的众人都急于想知道,发现了火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陆成英不再说话,都焦急地看着他。
陆成英却浑然不睬,站在大厅里逗黑鹰玩耍。
洛天舒道:“文彬,你先别急,咱们等陆兄弟把话说完整。”洛天舒说的话虽然轻缓,但眼神却十分严厉。他在旁边已经看出,陆成英不肯将发现火堆后的事说出来,显是因为朱文彬一再打岔。于是,先封住朱文彬。
朱文彬见到洛天舒严厉的目光,顿时低下了头。道:“是,师傅。”便退到一边。
洛天舒才又看着陆成英。道:“陆老弟,千叶门打探讯息之能天下极少有人及。刚才文彬一再打岔,老夫已教训过他。望老弟看在老夫之面,不予计较。”
陆成英心道:“洛天舒为人心细,比那朱文彬有见识得多。”转头向朱文斌看了看,见他一脸疑惑之色,正瞧着自己。心中又想:“反正好讽刺过他了。洛天舒肯说这样的话,我也不好一直拉着脸。”便道:“文彬公子报仇心切,在下能理解。”
洛天舒道:“能理解就好,能理解就好!陆老弟啊,不知你们发现火堆之后,又做了什么事?还望一一见告。”
陆成英这才回到正题上来。道:“我们仔细检查过那火堆。火灰很新,尚有余热。从干柴燃烧的情形来看,那堆火是在最近两天才烧的。也就是说,到过山洞里的人,在最近两天中烧了那堆火。”
陆成英说话时又向朱文斌看了看,见他这次并没有来打岔,心思畅快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就流畅自如了。
萧爻听陆成英在对那火堆进行推测。感到十分好奇。心道:“仅凭一个火堆,又能查出什么来呢?他们自认为他们比朝的廷锦衣卫更能办案。难道当真有什么过人之长。”
萧爻又想:“幸亏我及时藏身于此,没有直接闯进金刀门。不然,极有可能会碰到这位陆成英了,到那时要撤退就有点难了。陆成英与另外四人奉了聂门主之令,前去找我,但没有找到。不知他从那火灰中能看出什么来?”
却听陆成英道:“我们找到了火堆,做了许多假设。最后确定,在山洞里烧过火的人要不是萧爻,就是催命婆婆的玉面判官。”
陆成英又道:“刚才,文彬公子说过,见到火堆,便能推出有人在山洞中烧过火,这种推断实在太过浅显。倘若不能有别的见解,那就不能算作一名优秀的侦查高手。”
洛天舒道:“陆公子,那是否可以说,萧爻离那山洞并不远,或许他才刚离开山洞。”
陆成英道:“可以这么说。”
洛天舒道:“那陆公子能否断言,萧爻还在杭州城?”
陆成英道:“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形来看,萧爻极有可能还在杭州城。”
洛天舒忽然问道:“请问陆公子,找到萧爻还需几天?”
陆成英向聂盖虎道:“这事本来是不最保证的。但今天中午,我们发觉有人在那山洞里睡过。当时,我二弟陆详牵过他的猎犬,已将那人的气味闻过记住了。倘若萧爻曾在石壁上躺过,我想不出三天我们就能找到萧爻。”
萧爻听到此处,心中一梗。暗想:“他们用猎犬闻过石壁的气味,那当真就很容易找到我了。这杭州城是待不下去了,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又听洛天舒道:“我希望越早越好。今天是十四,后来就是在下嫁女的吉期。我不想在她出嫁的时候,还要去忙着对付敌人。”
洛天舒说到这里,朱文彬脸上忽然红了红。他自也知道,洛天舒说的嫁女,自是将洛紫怡嫁给自己。
朱文彬想到了洛紫怡,便只想到她身边去,寸步不离,就起身与众人告辞。众人见他是个残废,神色也极是憔悴,都看出他身子虚弱,支持不了多久。也没有人拦着他,任他自行去了。
洛天舒嫁女这事,杭州城大多数人都已知道。聂盖虎和陆成英却是第一次听说。两人虽都很沉得住气,但听了之后,除了恭喜之外,也实在找不到什么话来为金刀门庆贺了。
聂盖虎忽问:“不知是谁有此等福气,竟能攀上洛掌门为他的岳丈。”
洛天舒道:“那人就是刚刚出去之人,名字叫作朱文彬,是我在黔中收下的徒弟,跟着我已有十七年,他对金刀门最是忠诚。”
聂盖虎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不知他是为什么事叹息。
萧爻心道:“今天是十四,明天是元宵节。洛紫怡和方俊在七香饭馆定下了在元宵节私奔的计划,明天晚上就会实施了。”忽然,对这件事感到十分好奇,不知那二人能不能私奔成功。暗暗下了决定:“过了明天晚上,我就离开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