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那小沟就越宽阔,光线也越充足,洞壁两侧与下方碎石路上都结满了厚厚的一层青苔,走在上面甚是湿滑。
上官吟小心的扶着洞壁跟在百里陌浔之后,由于她前行速度缓慢,跟在她后面的宇文炫逸那张完美的俊颜之上,表情慵懒至极,他很怀疑,这上官吟到底是不是云游子的徒弟,为何功夫如此不长进,连身边的丫头都不如,但之前在林中却对毒雾毫无反应,可以自由呼吸而不会中毒,这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她身体自带某种抗毒能力,其二她内功深厚到百毒不侵的境界。
以他和百里陌浔的内功修为都尚且无法视毒雾而不存在,上官吟的内功会高于百里陌浔?宇文炫逸觉得不可能,他从一个人的目光中基本可以看出对方的内力浅厚,之所以对上官吟的功夫有所异议,是因为他看上官吟的眼神,不该是内力武功那么差劲,在握着她手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上官吟脉搏较普通女子有力,血气循环深沉快速,绝不像她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弱势,她为何要在他面前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呢?而百里陌浔对此似乎没有任何异议,对上官吟身上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完全无视,好像她本就该如此。
这不是很奇怪吗?宇文炫逸暗自思索着,耳边徒然响起很大的水流声,小沟已然成了小溪,小溪的哗哗声被前方传来的流水声所覆盖,那流水声随着光线的变强而更为巨大,而小溪的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
百里陌浔前行的脚步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前停了下来。上官吟捂着耳朵,那前方垂于洞口的水帘不正是瀑布吗?此刻瀑布传来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公子,难道这瀑布就是之前镜山上的那个吗?”夜恒不可思议的问道。
“十之八九是也”宇文炫逸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回答的从容淡定。
“那我们不是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吗?”紫舒天真的说道。
“先出去一探究竟再说”宇文炫逸话声刚落,就见百里陌浔身形一闪已消失在洞口。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上官吟回眸对着宇文炫逸一笑:“徒弟,要不你先出去,我再准备准备。”
这上官吟对他笑的牵强,眼神闪烁,分明不敢出去,在掩饰着心中的害怕。看起来倒真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
“师父还是你先出去吧。”宇文炫逸勾唇回她一笑。一双深邃的凤眸牢牢的锁住她的玉颜。
上官吟被他注视的浑身不自在,心虚的回过头去,心中咒骂道“该死的宇文炫逸,什么意思,不知道她其实真的很害怕吗?她又不是孙猴子可以穿越水帘洞,虽然自己会游泳,可那么大的瀑布,从这么高的地方流下来,压力该有多强,会不会还没等出去就把她给撕成碎片了呢。
怎么办?难道自己要命丧于此,也好说不定死了就可以穿回去了,可她怕痛。”
上官吟还在犹豫间,宇文炫逸有力的手臂已揽上她的小蛮腰,倏的身体离地而起,再次落地,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青山绿水,一泻千里的壮观瀑布,还有似画中走出,白衣飘飘的两个古装美男。
一个在她身前,背对她,长身玉立,气宇不凡。
一个在她身侧,负手而站,凤眸微眯,风流倜傥。
上官吟环顾了四周片刻,这里果然就是镜山,之前在此地看到这气势磅礴的瀑布还吟了一首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惊艳了这些个古人。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宇文炫逸,嘴里嘀咕道:“衣服竟然一点没湿,真神了。”
“难不成师父您想和徒弟一起湿身?”宇文炫逸调侃道。
“想的美,要湿身也不是和你一起。”上官吟斜瞪他一眼得意的“哼”了一声,又想戏弄她是伐,偏不如你意。
“哦,对了,对了,师父在徒弟面前已经湿身过一次了,这回莫不是想在你大师兄面前湿身吧。”宇文炫逸就是这德行,一张嘴有时毒的叫人受不了,偏偏还一脸无辜的表情。
“宇文兄开玩笑也请有个度。”百里陌浔终于开口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师父我敢情就是给你调戏,消遣的是不?宇文炫逸不管怎样我现在都是你名正言顺的师父,你这样不尊重师父,我回去定要好好罚你。”上官吟一脸严肃,振振有词的对宇文炫逸说道。
不知何时夜恒与紫舒也从洞内出来了,夜恒一听上官吟说要好好罚他家王爷,立马急的上前说道:“我家公子岂是你能随便惩罚的!你知不知道……”
宇文炫逸抬手阻止了夜恒将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对着上官吟莞尔一笑:“师父莫不是又要罚徒弟去扫茅厕?”
“没那么简单,为师我要好好想想。”上官吟抬首望向天空,云彩像火焰一般燃烧了整个天际,出门时还是清晨,不知不觉已入黄昏,斜阳照射在山林间,溪水泛着淡淡金光。暮色渐浓,大地一片苍茫。
“左圣使,属下已按您的吩咐,将“灵圣洞天”,一干人等引入“赤俢洞”中。”
镜山涯顶之上,一蓝衫女子对一红衫女子恭敬的禀告着。红衫女子蒙着面纱,虽看不清其长相,但露出的一双眸子晶亮秀美,顾盼生辉。只见她俯视着涯下已走远的若干身影,咯咯一声娇笑:“小莲,你做的很好,本使回去定会在圣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那被唤作小莲的女子容貌清秀,稚气未脱,看上去顶多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她眨了眨眼,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恕属下愚昧,既然引他们入内却为何又要放他们离开呢?”
“小莲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多问,圣主自有她的道理,你我只管听命办事即可。”红衫女子神情严肃的训斥道。
蓝衫女子低头诺诺的应道:“是,小莲谨遵左圣使吩咐。”
苍茫的大地笼上了一层灰暗,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深邃的天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在远处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镜山涯顶一片寂静,几只夜莺在枝头低鸣,使这本已孤寂的夜晚变得越发冗长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