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露白，晨曦初现。
黎秋已经搭上了前往鉴灵所的地铁。
昨夜他正在为钱发愁，赵所长电话告诉他，分会长已来到了浮华市，让他这两天有空便去完成入职手续。
真正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惊喜来的太突然。
而黎秋根本没有时间等待下去，没钱根本混不下去了。尽管今天还有防御测试，但他的排号靠后，轮到他至少也需要下午了，因此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地赶往鉴灵所。
到鉴灵所的时候天色尚早，大厅里空无一人。
接待台里刘德旺靠在椅子上打着盹，手指时不时地轻点桌面。察觉有人靠近，警觉地睁开了眼。
“刘叔，早上好，赵所长来了吗？我跟他约好了。”黎秋笑眯眯地打招呼。
上次两人虽起了些龌龊，但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以后在同一个屋檐下吃饭，和谐相处很重要。
刘德旺冷冰冰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小兄弟来的这么早，昨天赵所长已经交代过了，等你来了直接带你去办公室！”
说着起身招呼黎秋一起往内室走去。
“麻烦刘叔了，赵所长到了吗？”
“一早就到了，跟会长一起来的。”刘德旺开了门侧身让黎秋先行，又提醒道：“会长姓李，不太喜欢别人盯着她看。”
黎秋点点头秒懂，估计这会长身上有什么缺陷，不用提醒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还是上次来的那间办公室，不同的是多了个女人。
这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容貌身段都是极美。
只见她一身黑衣，衬的肌肤如雪。
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
一双手白玉一般，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当黎秋进屋的时候，这女子睁开眼睛，双目湛湛有神，秋波流转。
“黎老弟，来了。快进快进，老刘你先去忙。”赵所长从座位上起身含笑招呼。
他一早跟李会长过来，两人就这么一个闭目养神，一个装作忙事情，尴尬地共处一室，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正主给盼来了。
“会长，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黎秋。”赵所长拉着黎秋胳膊介绍。
李妙涵静静地看着黎秋一言不发，目光如炬，似乎要隔着空气穿透他的内心。
场面有点冷，被这么个美人盯着看，黎秋感觉浑身凉嗖嗖的，那眼睛很美，动人心魄，就是目光实在有点渗人。
他的笑容僵持在了脸上，本来打算热情地打个招呼，结果介绍完，人家不言不语，看这情况很可能贴在冷屁股上啊。
赵所长本来打算招呼一声，再继续为两人做个介绍，看会长这状态，话到嘴边忍着没吐出来。女人心实在难以捉摸。
一个坐着，两个站着，就这么尴尬地僵持了十来秒，李妙涵突然问道:“你怎么不敢看我？我很丑吗？”
“？？？”黎秋觉得自己被坑了，不是刘德旺说你不喜欢别人盯着你看吗？难道这货不是友情提醒，而是故意挖坑？
“李姐说的什么话，像您这样天仙似的人物怎么能跟丑字搭上边，主要是因为您美得让我不敢直视。”
黎秋赶紧补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您这么盯着我半天不说话，不会就是因为我没有直视你的美吧？
“看着我的眼睛，能坚持多久就看多久。”李妙涵声音有点冷。
至少在黎秋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来，这要求更是奇怪，虽然你的眼睛确实挺好看，但这么自恋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尽管心里是拒绝的，但他的目光还是很老实地对了上去。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听话。所幸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就算长得再美也不能太过分，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再说了他内心深处对太美的女人是有点抵触的，把控不住啊。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目不转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被晾在旁边的赵所长比这一男一女还尴尬，我都还没介绍完，这就“对上眼”的节奏了？你们考虑过我这个介绍人的感受了吗？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最初黎秋还觉得对方可能有点奇葩的小爱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到不对劲了。
李妙涵的眼珠漆黑如墨，眼神像夜空一样深邃，神秘。
黎秋和她的目光对上，仿佛在看一个旋转的水窝，由慢到快，深不见底，感觉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黎秋心里明白这是在考验自己了，也从一开始的奇怪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他双眼微眯，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漩涡的中心，直透本心。任你转的再快，也丝毫不受影响。
赵所长看看战火中的一男一女，无奈地回到座位拿着本资料心不在焉地看起来。“灵眼”的世界他真的看不懂。
“你很不错！”
两人僵持了近十分钟，李妙涵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还是那么冷，不沾一丝烟火。
“您眼光真好。”领导赞赏，黎秋心里清楚自己算是顺利过了一关，终于有空眨眨瞪得泛酸的眼睛，这考验还真是有点呆。
李妙涵嘴角终于浮起一丝笑：“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眼睛异常的？”
“也就最近的事，得有好几天了。脑子受了点伤，之后就发现能看到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了。”黎秋受宠若惊，原本以为是座冰山，原来也有融化的痕迹。
“怎么受得伤，伤的有多重？”这话是一旁的赵所长插的，这种伤他也想受一受，受次伤居然能觉醒“灵眼”。要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话，保证会有一大堆的人去尝试，没准就中奖了呢？
“摔伤了头部，勉强活了过来，不过也失忆了。”黎秋看赵所长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很想告诉他，受伤的那个人已经上了天堂，不知道他还敢不敢尝试。
“你很幸运。”李妙涵惜字如金，声音却比之前多了丝暖意。
“老天一定是觉得我还没有见过李姐，才给了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能发现什么美？”李妙涵眼露疑惑。
“……”黎秋有点惆怅，大姐你要不要那么较真，随便说说而已，恭维话听不懂么。
“心灵美。”
“你能够看透人心？”
“……”你这话让我怎么接。咱们能不在眼睛的功能上打转么，不在一个频道上，说话太费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