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白郁和赵福腾站在擂台上冲着大家一拱手,“今日我们在此举办一次大比,为的是让大家不要忘记大荒族带来的战乱,我们斩荒城算是边陲重镇,大荒若是来犯,首当其冲便是我们这里。”
下面的百姓议论开来,平日里酒楼的讲书人也经常讲当年大荒之乱的故事,讲剑尊一人一剑冲入敌阵破敌千万的壮举,讲枪魔赵偊力敌大荒皇族四人,讲斩荒城外血流漂橹——大荒族的彪悍漠北的人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我们漠北不能退,也无处可退。若是漠北没了,接下来都是一马平川,什么能够挡住大荒的铁骑南下呢?”赵福腾声声置地,“所以我们只有让自己更强,才能在将来的某天中,在大荒族的滚滚铁骑下搏得一线生机。”
“讲的挺好的。”文太清点头,“确实漠北是整个州内的门户所在,若是丢了,整个州内将生灵涂炭。”
“哪能那么容易就丢了呢?”宋翰庭笑道,“文兄可能不太清楚,斩荒城外还有四个镇子,四个镇子互相帮扶,是整个漠北的第一道防线,而驻守这四镇的,正是当年宇煌八家中被除名的四家。”
“这第一道防线如同虚设。”文太清冷笑着打断了宋翰庭的话头,“四家被除名宇煌,能没有怨气?到时大荒族来袭,说不定临阵倒戈,莽帝算了一笔糊涂账啊。”
“别人我不敢说,但沐凌这小子不会的。”百里玉城接过话头,“这小子我从小看到大的,在他心里,名誉大于生死,是个能为家族名誉死战的种。”
文太清没有反驳,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暗叹,“当年之事,你们又怎么清楚呢,怕是大荒还没有来之前已是内乱不断,江湖的浪,也迟早要淹到庙堂之上了。”
赵福腾也没有说的太多,很快第一场比试就已经开始了。白郁这边派出的是没有什么名气的白家小辈,也算是白家小辈中的佼佼者,单名一个琮字。
白琮难得有一次在众人面前大展拳脚的机会,也是激动的不行,但是他早就听说鬼柳关第一场派出的可能是一个有十年军龄的老兵,杀伐果断,招招都是杀招,心里还是有些打怵的。
但他看到对面派出的人时愣了一下,对手也如他这般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着十年军旅生涯的老兵。一身干练的黑色长衫,倒像个读书人。
“兄台,刀剑无眼,得罪之处还请担待点。”白琮施礼道,从一旁的武器架上选了一对铁锤。白琮自幼便臂力惊人,白家有本锤法还算小有名气,白琮便从小练习这本锤法,如今也是颇有一力破万法的气势。
“山阳。”对面那位只是挑了一把匕首,摆开架势。
白琮大喝一声,大踏步冲向那人,手中铁锤舞动开来呼呼生风,只吹得山阳长衫向后皱起,但山阳自身却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被白琮的气势惊到。
“气势很足。”沐凌评价道,“但对手也不是什么可以小觑之人。”
山阳向后错开一小步,匕首很刁钻的划向白琮的手腕,白琮不得不硬生生收住右手前进的势头,转而用左手锤去击开山阳的匕首。
山阳面不改色,又是一小步腾挪缓步,身形飘忽不定,一把匕首在白琮的铁锤上擦出点点火星,白琮一瞬间气势便弱了许多,正是应了那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老话。
“这步伐……”人群中的楚天飞三人面面相觑,这步法像极了宇煌城内几大卫士都会修习的步法——太虚行。
“真的是很像,虽然有些地方这个人刻意的掩饰,但是紧要关头还是不自觉的展现出来太虚行的步法。”齐烟当年也接触过一点点太虚行,对此他非常的肯定,“这人肯定是宇煌城派来的,有可能是禁卫军的伍长。”
“不对,禁卫军用的都是制式武器,绝对不会允许练习像匕首这样的武器,禁卫的武器包括刀剑、巨斧、盾牌、矛。”王雄峰摇头否定。
白琮已经乱了阵脚,但也还算镇定,连忙调整姿态,双手将锤置于胸前,摆出一副防守姿态,在他眼中,山阳的匕首如同一道魅影,穿梭在他招架的缝隙之中。
白郁一脸阴翳,他没想到赵福腾一上来就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不过他立马也就释怀了,本来他第一场就没有想着取胜,果不其然,赵福腾按捺不住性子,把最厉害的最先派了上去。
匕首本来短的很,但众人忽然发现,山阳的臂长却是异于常人,如同猿猴一般,但又如毒蛇般灵活。
“给我开!”白琮突然用大力击开山阳的匕首,山阳一个不备,被震得倒退了数步,但脸色不变,脚下几个碎步卸掉了匕首上传来的大力。
“不错。”山阳声音有些低沉,像是不太满意,不知道是不满意白琮这个对手,还是不满意自己没能尽快的干掉白琮。“不能杀人真的是碍事。”
原来赵福腾早先已经定下了不准动杀招的规矩,如今他只能把一些杀招强行变成伤敌的招式,难免会有些破绽。
“这人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像是在戏耍白琮。”文太清第一次开口评价战况,倒是惊到了身边的两位。
“原来文兄对武艺也有涉猎啊。”
“只是曾经有个朋友精通此道,教了我一点防身之术,所以有些直觉还是学到了。”文太清解释着,两眼仍旧盯着山阳,“若是性命相搏这白琮早就死了。”
与此同时沐凌也说了同样的话,白桦林连忙问道,“何以见得?我觉得两人斗的不分上下啊。”
“这山阳每招每式都僵硬的很,原本都是冲着要害处出手的,但又不敢伤了白琮的性命,所以总是匆忙变招,这才让白琮能防得住。”他看了两眼,“不出十招,白琮一定要受伤。”
两人如两团旋风搅在了一起,手脚招式都用了上去,离擂台最近的几个百姓突然感觉脸上一热,一模发现是鲜血溅到了脸上,这才大惊失色,“有人受伤了!”
但谁也看不清到底是哪一方受的伤,正在此时,两人突然退到了两边。
“白琮输了。”文太清喝了口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