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科长也自然开始了威逼利诱。他搬出了不知道是否存在上峰领导,还拿管凝司琪不止一次的越权执法出来说事。他原本和蔼的面目也变的凝重起来,特别是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可以彻底的摆弄自己的官威。
“什么分内分外的,科长真爱开玩笑,只要是工作就需要有人做嘛,分那么清楚做什么嘛。”
管凝用胳膊顶了顶司琪好让她稍稍缓和一下严肃的表情。
“不过,我们入职时间不长这方面的工作几乎没有涉及过诶,而且对方是那么重要的人物……”
“我觉得还是交给经验比较丰富的前辈比较合适,我和管凝可以跟在后面学习学习,争取尽早能在这个方面独当一面。”
有理有据的推演,滴水不漏的逻辑,近乎完美的推脱,一般话说到这个份上,领导也基本不会继续勉强下属了。不过科长在捏了捏鼻梁后就很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人家点名要见你们,你们以为我喜欢为难下属嘛!”
在惨淡的解释后,科长就从文件夹上抽出那张邀请函,并平铺在桌面。
“你们都看看吧。要怪就怪你们连续破获了重案,大案,已经是异能界的红人咯。”
科长背过身撩开了百叶窗,视线看向了远处的街道。
当她们在那信笺中找到了那一句“希望能够尽快与贵局管搜查官和司搜查官进行深入交流。”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吭声。
很显然这个棘手的任务是怎么也推脱不了的了。
两人面面相觑并交换了眼神,并同时垂下了肩膀。
“好吧,吃完午饭我们就去。”
“麻烦科长帮忙通告一下。”
“嗯,地址我已经发邮件给你们了。就当是闲聊,不要有什么负担,据说对方也是你们的同龄人。”
“啊!”
带着满面的惊愕两人同时呼喊了出来。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受孕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的。至于出生只是个宣告的仪式。世家的孩子理所应当的可以站在祖辈积累的财富、势力上朝着更高的目标迈进,而孑然一身的人只能从零开始。
就像这个受访人,也才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成为了政府高层亲密的合作伙伴,可以对着国家的公务人员指手画脚,甚至间接的命令像管凝这样的搜查官。
一路上两人的神情都异常凝重,因为她们都不太能接受这种形式的差遣,自然也是怨气满满。
“等会要跟她怎么说话呀。”
管凝表露出的是压制已久的焦躁。
“聊天!”
“说的轻松,跟那种大人物怎么聊天啊,我可是第一天报到都会紧张的诶。”
“小凝你可比我强,那天我不是一直躲在你身后的嘛,其实你应付的挺好的,真的。”
司琪不住的点头,表达出对于管凝的赞叹的同时又别有用心的瞥了瞥她。
“少来了,你又想让我冲在前面呀,不行,这次你给我负起责任来。”
“那你忘记了我们签订的条约了吗?”
“什么条约啊。”
管凝侧过头看向了把持着方向盘的司琪,脸上就像是写着‘怎么回事’这四个大字。
“你等等啊。”
说着司琪就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最终拿出了那个熟悉的录音笔,那是每次问讯她都会用到的工具。插上了车内音响的数据线,就看着她对着面板一顿操作。
“听好了啊。”
管凝歪着头任由她做着在自己看来脱线的行为。
然后从扬声器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副驾驶上管凝本人的声线。
“以后这种思索就留给你考虑吧。”
“嘀。”的一声司琪结束的回放。
“听明白了吗?由我考虑,你照着做就行,这可是最有力的证据。”
“可那也得要联系前后文啊。”
管凝自然不会忘记自己说的话,当时她们探讨的是关于政治方面的话题,而政治是出了名的麻烦,对于麻烦的事物缺乏耐性也是管凝的个性,所以她才会懒的考虑那样的问题,并说出那句话。
“约定就是约定,你现在抵赖也是没用的,小心我下次调整设备的时候动点手脚让你吃点苦头。”
司琪一脸得意的哼了哼,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了旁边还在生闷气的管凝。
“那我就把证据毁掉嘛。”
管凝眼疾手快的夺过了录音笔,举在半空就打算要销毁那段录音。
“你作为执法人员不可以这么做哦,这可是违反职业道德的。”
“那你也不能这样要挟我啊。”
两个人相互怼了一句就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的几分钟只能听到发动机呜呜的响声,司琪专注地驾车,而管凝则是移开视线看向了远方。凝滞的空气让她们都很不自在,时不时交汇的目光也会在第一时间就撇开了。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首先开腔的是司琪,她挤出些许尴尬又带着难堪的笑意。
“没有啦,你应付不了的就由我来好了,这样才能算是搭档嘛。”
同时赌气又同时相同并作出让步,就连作为当事人的她们都惊讶这鬼魅的同步率。
她们相视一笑。
这一刻管凝猛然觉得自己看待司琪的心境已经有所改变,并不是单纯的伙伴和室友,也不是住院期间司琪擅自宣称的姐妹关系。
那是一种理解,一种依赖,一种无以轮比的羁绊。
此次访问的目的地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就是天依曾经带她们去过一次水韵阁。坐落在湖心洲的这座颇有些档次的饭店据说是异管局的合作单位,想必这次要见得人物与这饭店也有着莫大的联系。
当她们走下车就已经有笑盈满面的侍者等在玄关,他们毕恭毕敬的排成两排,让出了中间的通路上已经铺上只为贵宾准备的红地毯。一位侍者领着她们穿过了大厅,从后面进入了饭店后方的一个很隐蔽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门,另一边就是的私人花园。打开门,前方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而侍者却停下了脚步。
“主人在荷塘边等你们,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就是了。”
看样子这个私人花园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入了,管凝略微感知了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玄机。这里灵粒子的浓度是外界的近五倍,非常适合术者修炼,当然维护这样的工坊实际上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每一个进入到花园的人都会吸收相当多的灵粒子,这也是侍者们严守红线的缘由了。
“我怀疑要见我们的人根本就不是商人。”
“何以见得呢,不过这花园挺别致的,给人的感觉就很舒适。”
“那当然了,只要吸上一口这里的空气也等同三四天的修行呢。”
“有这么夸张?”
管凝的眼珠瞪的圆滚滚的,完全愣在了原地。
“你猜猜这个花园得花多少钱?”
“这个?不清楚。”
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见过总部的大楼么?就是那栋一百六十层的高楼。”
“明海市最高的建筑嘛,我还有幸上去参观过。”
“相当于十个总部大楼吧。”
司琪云轻云淡的说着,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略微带着些许赞赏的目光审视着路边的景色。
“没什么特别的呀,除了高浓度的灵粒子……而且面积也不大,怎么可能这么贵呢?”
“那你就不懂了。灵粒子的分布是很平均,因此过浓或者过淡的分布都具有极高的修炼价值。这样才能更好的摆脱线性空间的束缚。不过提炼灵粒子可是异常困难的一件事,最关键的是表侧世界的力量根本是对它无能为力的。所以想要构建这个公园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真气。通常情况系就付出高昂的代价也不会有术者愿意拿出自己真气,所以我断定这个庄园的主人在里侧也一定是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
司琪的一通分析就让管凝茅塞顿开。
“正因为完成的难度很大,所以才会显得珍贵,就算花了十倍总部大楼的钱也未必有人肯出手。”
管凝接着她的思路继续说道。
“而愿意出手的人一定谋求到了更大的利益,比如上古的神器,稀有的术法宝典之类的,而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表侧的财富来衡量。”
司琪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并蹩起了眉头。
“可惜我并不是适应者,否则在这里就算是呼吸都是可以增加修为的。”
“精彩!精彩!”
她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从身形判断应该是女性,她打着油纸伞,一身宽松飘逸的云裳,缓缓朝她们走来。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就是冒昧邀请二位前来的人,我叫做露娜。”
她很庄重的抬起了裙摆屈膝行礼。
眼前的这个人周身都满溢着仙气,两缕环形发髻从头顶顺延着脑后,从额头分开的头发并入两鬓,肌如皓雪,肤若凝脂,活脱脱一个仙子的形象。
“你好。”
管凝睁着呆滞的眼睛机械的点着头,刚刚还滔滔不绝的司琪却没有半点反应。
“管搜查官?”
露娜冲着管凝点了点头。
“你就是司琪吧。”
继而将视线移到了司琪的身上,她撇下一旁的管凝径直走过去,并很热情的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