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协会代表的回答十分简练,几乎没有多余的用语。
“例行的战力抽检,任务失败,被击破一名干事。”
“哎哟哟,你们协会的干事不都是精英嘛,连个区区黄铜参事都处理不了吗?还真是堕落呢。”
面对教派的挑衅协会依然默然不语。
“那么私通政府的人员算不算违规呢,教派最近的动作也是着实令人费解。”
“你需要费解什么!?合议庭早就和政府有协议,乐园祭加入几个监察者也是早就有的预案了,我们教派只不过稍稍使了一把劲。反正都是迟早要实施的,也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况且我们也需要依靠政府的力量解决那些暴走的参事。”
她顿了顿,紧接着就定下了基调。
“并没有什么不妥啊,是不是?长老大人?”
“啊,我们和政府确是有过这样的协议。不过合议庭从来没有授意教派去执行这个决议呀。”
各打五十大板,是站在最中间是长老们最愿意做的事。
“没错,那两个搜查官很危险,背景也不一般,我们教会是不会允许你们乱来啊。”
“超出常理的成长速度,之前的战力抽检从没有失败过。”
“这位大人这么说话可就是不太合理了。打不过人家要多找找自身的原因,怨天尤人要是管用我们还修炼个什么劲。既然那位小姐姐那么有潜力也是完全可以争取过来的嘛。况且不过是个连释名都没有的缺陷适应者,至于那么大动肝火么?”
“那么教派的意思呢?”
很显然长老已经选择了站队,另外两方也就不打算多说什么了。
“先观察一阵吧,我觉得事件能够在异管局的手里解决就再好不过了。我们清除了失控的参事,政府赢回了脸面。”
“嗯。”
长老甚以为然的表示了赞同,接着他又试探性地询问了其他两方的态度。
“协会和教会以为如何呀?”
“您都这么说了,那也行吧。”
教会的代表有些丧气的放弃了抵抗。
“可以。”
协会方面也没有什么异议。
“既然如此,我们就暂时停止对该事件的干预,静观其变。好了,就这样吧,散了。”
话音刚落那块闪烁着的灵石就熄灭了。
“哈哈哈,我这可是为你们两家好,再这么下去指不定闹出更大的笑话哦。”
教派得便宜还不忘揶揄对手,她肆意的笑声响彻了山谷。
“哼!走着瞧!”
教会的代表撂下这句话也断开了连接。
“即便如此也请阁下注意分寸。”
明明之前受到重创的是协会,却从他们的发言里听不出半点火药味,不过点到为止的话语也将自己的立场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人类经历的创伤都需要用新的创伤来遗忘。本就是重复历史的行为在最初就会被打上厚重的烙印。对于死亡认知的升华都是由后来无关的人士进行的揣测,而处于暴力或者突发灵感而发生的杀戮又通常会湮灭在人性的洪流之中。对于任何事件都有追逐由头的毛病本就是不合理的存在,它让人们变得笨重而缺乏敏感,可就在缺失的同时却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团教人忧郁的阴云下面。关于这一点,在表侧人类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调查的深入,包括异管局在内的机关已经锁定了一份长长的名单。政府的容忍已经达到了极限。再纵容言灵这样的谣言继续传播可是会出大问题的。所以极端的做法就是将这些有嫌疑的关联人士全都逮捕,并加以隔离。然后就可以对外宣称彻底地解决这个事件。剩下的就是口舌部门的工作,至于真相那似乎不重要。
收到这份简短而又庄重的通知的时候,包括科长在内的搜查官们卸下是一份压抑已久的压力,而同时肩头又被加码了另一份来自灵魂的鞭打。这就相当于无差别的消灭,包括美好和丑恶,总之问题解决了。
“大家今天早点回去,明天早晨八点,行动就会展开,包括天行寺,特警支队在内的协作单位的同事都会在异管局的门前集结。”
科长的话语无时无刻不透着惨淡,恐怕就算是对于工作早已失去了热情的这个中年人也无法完全认同这样的行动。不过反过来想想,作为信息匮乏的表侧机关,能够做的事也相当有限,或许这就是守护安宁的代价,以一部分人的自由……
“可是。”
“都不要说了,无法按照上头指示完成侦破的是我们,所以我们也只能接受上面的安排。我知道很多同事会感到可惜,毕竟就案件的进展而言,我们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不过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都停手吧。”
科长说完这番话就极为少见的戴上帽子走了出去,他也许会找一处没人的地方独自生闷气,又或者找到同样郁闷的老孔诉苦衷肠。
“哎呀,总算是分析完了。”
司琪就是那个没有读懂空气的人,就在众人陷入停滞垂头丧气的时候她仍然噼里啪啦的打字,时不时在手头那张被涂鸦沾满的地图上画上一笔。
“晚上吃点什么呢?”
管凝试着转移话题,思绪上的沉重让她有些难以面对。
“关键的冲刺阶段就更要绷紧了弦。”
“喂。”
管凝几乎趴在桌面上伸出的手臂穿过两张办公桌拽了拽司琪的胳膊。
“嗯?”
她依然不领情的专注着自己的工作。
“哎呀,算了。”
本打算宽慰一下伙伴,既然没有成效她也就放弃了,在流窜着消极情绪的办公室,管凝也只得无奈的跟着叹气。
“今天陪我加班吧,晚饭我已经点好了。”
“你是不是没听清楚科长的话呀?”
“管凝我告诉你,你对‘法王’的认知还处于初级阶段,明白吗。”
司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就像个不经世事的精灵,仅仅关注着属于自己的领域。倒是她的这份淡然给与了管凝一份安宁,无需多言,只要她维持着这副模样,一切就仿佛会按照她的预料进行下去,这是管凝最直观的感受。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这事了呢。”
距离上次被声称是‘猎人’的二人组袭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司琪眼睛里的平淡无意刺痛了管凝的内心,她很想听到一些来自设计者的忠告,或者来自伙伴的鼓励什么的。
“行了,到此为止,晚饭后库房见。”
司琪起身将手指按在嘴唇上,捧着一堆材料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