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像是觉察到了些什么,不住的摇着头,然而他已经无法阻止妮可再次举起狙击枪。她按下了枪身一个带有辐射符号的按钮,将抢把顶在肩膀,虚着眼睛凝视着远望镜。
“你想挡就试试看啊,哈哈哈哈。”
短短几分钟的战斗使得管凝汗流浃背,几何倍的提升灵力的等级,给与身体的负担让她的呼吸系统承受着极大的负担。双手撑着膝盖,抬头凝望着已处于激发状态的妮可。管凝抬起手拭去了沾在睫毛上的汗珠,她又一次捏紧了拳头,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胜负只在一念之间。对手使用的是远距离飞行道具,只要保持一定的击发频率,在这没有掩体的空旷场地是不可能有空间给她施展反击术式的。就算顶住了这一发,气急败坏的妮可肯定会愈加狂化,如此耗下去或许原本观战的那个男人也会加入战局。
从这场战斗的一开始她就开始思索战胜对手的最佳方法。既然没有机会施展进攻术式,倒不如反过来利用她击发的子弹。
所谓的格挡磁场不过是基础的防御术式,但凡基础的术式都具备二次开发的潜力。只要能准确的捕捉到磁场经受撞击的准确坐标,并施以高能的电流,在狭小的空间就会产生巨大的推力,在基础磁场力与子弹相持的瞬间,将它逆向激发出去……
这个想法在管凝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明白这样做将会冒极大的风险。这相当于同时产生一大一小两个磁场,同时还需要调用灵感定位坐标,稍有差池就会被妮可一枪击溃。
退缩显然不符合管凝的做派。那个将自己封闭起来,在无限的沮丧和惆怅中挣扎的管凝已经不存在了。坚信自己可以做的到,一定可以!那将是一次蜕变,也将是对命运的一次抗争。
管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
同时妮可扣动了扳机,随着脸庞的一阵颤抖,枪口闪过了一阵火焰,带着爆裂术的子弹在一团绛紫色的雾霭的护送下径直飞了过来,以先前两倍的速度。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与展开的磁场相撞,一股黑色的电流犹如巨蟒那样的拔地而起伴随着剧烈放电的声响贯穿了那片停滞的雾霭,形成了又一层磁场。接着与第一层磁场相持着的子弹咻的一声反弹了回去。
“啪!”
这轻微的声响来自妮可的远望镜,她保持着瞄准的姿态一动不动,没有狞笑也没有叹息,眉宇上方一厘米的皮肤被瞬间融化形成一个小孔,暗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淌了出来。贯穿脑袋而出的子弹击中了她身后的石山,伴随着一阵烟雾扬起,半片山体由表层开始皲裂最终化为碎石散落下来。
“妮可!”
那男人呼喊着就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他扯掉了妮可死死擎着的枪,恶狠狠的甩在了地上,将她抱起。另一边,管凝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还沉浸在怎么发动术式,接下来要怎么应对新一轮的攻击这样的思考中。直到她看到他的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睛看向自己,方才意识到战斗已经告一段落。
“我本不想杀她的。”
在瞥见妮可脑门上的那个黑洞,款款流下的血液已经将她的面目染的通红。难道她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被子弹贯穿大脑的话……
“死?哼哼哼。”
那男人的脸突然就重新冷酷了起来,硬直的线条配合他刚毅无比的声线叫人不怒自威。管凝警觉地重新捏起了拳头置于胸前。
“既然你们有过约定,这次我是不会为难你的。不过我们迟早还会再见面的。”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猎人。”
他以极为清淡的口吻回应道,接着他就抱着妮可挪开了脚步。
“我是猎物吗?”
“也许吧。”
男人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停滞,犹如他停下的脚步,他回头望着管凝,带着一缕冷笑说道。
太阳已经完全浸没在海水里,没有了光的炙烤,荒芜的空地显得无比的凄凉。刮过一阵凉风,带着沙尘模糊了整个视界。
管凝又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公寓,拧开大门的一霎那,一股无以言语的劳累感就爬满了整个身体。艰难的挪动到客厅的沙发跟前就顺势倒了下去。
“喂,都去哪鬼混啦。”
原来司琪也已经回来了,她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正并托着脑袋看电视。
“可累死我了。你知道吗司琪,我今天遇到敌人了。”
管凝将陷在沙发里的脸转过来,一字一句的哭诉道。
司琪在瞥见她右手带着的‘雷电法王’就仿佛明白了一切,原本挂在脸上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她挪了几步坐到了她的身边,以莞尔轻佻的声音说道。
“跟人打架啦?”
“可不是打架那么简单呢,那可是搏命的战斗,啊,我还差点杀了人。”
说到这里管凝就猛地坐起来,歪着头瞥视着自己的搭档像是要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寻求安慰,在司琪抿着嘴点头之后才顺势挨过去。
“有那么严重吗?说起来对方是什么人呐?”
“他们自称是猎人。那个女人可带着枪诶,我这也算是正当防卫吧。”
司琪很清楚管凝这会跟她扯这些有用没有的实际上一种固有的撒娇模式。抢?如果不是魔导器的话根本不可能伤及管凝一分一毫;所谓的正当防卫也是不存在的,里侧的世界还处于蛮荒阶段,信奉的是丛林法则,没有健全的法治也没有公正的裁判组织。
“也就是说你已经能够自如的使用法王啦。”
司琪看着这个依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女就露出了欣慰的笑脸,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一股暖意。这是只有技师才会有的感触,是工作得到认同后极大的鼓舞。
“还行啦,基本的放电制场还是可以应付的。”
管凝说着就打了个哈欠,过度透支的身体在这一刻也终于快要支持不住了。
“对了,上次在角斗场领的那个参事牌还在身上吗?”
“在啊,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那个啦。”
“拿给我看!”
眼皮就快要睁不开了,管凝指了短裙左侧的口袋悬空的手臂像是突然断电似地掉落到了沙发上。
司琪在一阵摸索之后找到了那张卡片,令人惊奇的是色泽已经从暗黄色变成了亮眼银灰色。
“喂喂!”
司琪兴奋的抖动着肩膀试图引起管凝的注意。
“晋升了,晋升了!”
而回应她的只是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管凝均匀的呼吸声。
司琪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卡片重新放回了她的口袋,保持这样的坐姿,重新托起了下巴,并拿起了电视机的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