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个地名还要追溯到四年前。当时因为当众犯中二病被教官拉出队伍单独教训的那个名叫付勤的那个男孩就深深的映入了她的脑海里。他单纯洒脱,追逐着自己认为酷的事物,并付诸实践。在得到教官的一番带着体罚意味的教育之后他依然捏着拳头对着墙壁罚站。
“那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哟,特别还是这种场合。”
管凝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他的身后,明明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她却甘愿跑过来陪他。
“关你什么事。”
付勤的回应不但生硬还有些伤人。他恐怕不知道同样对异能修炼有着执念的管凝实际上已经把他当作同伴看待,并且她的劝说也完全是出于好意。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这是,这是帮你吔。”
“不需要!谢谢!我对于信念的坚持是出乎你预料的。所以,哼哼!”
那家伙转过头来鬼魅的笑了笑,低沉着脑袋,装出很酷的模样。
“你这种半吊子怎么可能懂呢?知道‘试炼之森’吗?知道‘灵之释名’吗?呵呵,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些什么!”
被他这一番嘲讽弄的面红耳赤的管凝很想给与相同分量的回击,奈何他提到那些专有名词实在是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除了恼羞成怒的跺跺脚,在心底怒斥这个完全不懂的聊天的直男癌晚期患者,她也只得又气又委屈的走开了。
每当回想起这段青涩的往事管凝的脸上总会挂上满足而温馨的笑意,那是她和付勤的开始,属于她的一段青春。
“你很可疑哦,就像是妄想着某个异性一样。”
司琪一针见血的吐槽差点让管凝喷出一口老血。
这样太准了吧,难不成这丫头会读心术,或者或者,自己表现的太过露骨!?
怎么可能啊,不就是闭上眼并追忆一下往事嘛!
内心的澎湃让她的话语变的颤抖,也显得更加的心虚。
“怎么可能啊,我啊,一直都没什么异性缘的。”
管凝大概说的是实情,内心的窘迫让她不自觉的开始以手背婆娑自己脸颊,仿佛那阵来自远方清纯的涟漪已经沿着炙热的鲜血扩散到了全身,特别是本就透着些许粉色的面颊此刻就像是被朝阳烫红的云彩,而她欲拒还迎的样子更加深刻凸显了那一份尚未褪去带着稚气的可人。
“是你太迟钝了吧!”
司琪的话语依然犀利无比,她挪了挪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并凑了过去,面朝着面,鼻尖的距离不到一厘米。
“他是个怎么样的男生啊?”
司琪眉宇间透出一股让人难以招架的英气,挑起的眉头又显出些许轻浮,那是天依在传播八卦时给人带来的感觉,总之此时的司琪附带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怎么突然就聊这个了,没有的事,没有。”
管凝慌张的摆摆手,面对逼迫过来的司琪不断向后蜷缩着身子。
“哦?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搭档呢,这种事是不可以隐瞒的!”
“那么司琪你也没有和我说过你的感情经历啊?”
“我?”
“对啊?司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比我受欢迎吧。”
原本以为这样的反攻会让司琪陷入害羞混乱的状况,然后双方各让一步也就糊弄过去了。然而司琪在陷入一秒钟的愣神后,淡然的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低下了原本高昂着头。
“我几乎没有和异性说过话呢。”
“有没有这么惨啊……”
过于真实的话题似乎让客厅响起了音乐,欢乐的晚餐倒是像极了青春的追悼会,对于司琪来说。
“多吃点牛腩,你不是一直到想我做给你吃的吗,再给你盛点。”
司琪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就送进她的碗里。
“嘻嘻,真的很香呢,司琪的手艺都快赶上饭店的大厨了。”
脸色逐渐苍白,就连呼吸也开始不匀称,管凝实在不想继续盘问细节了,就算是如此生硬的转换话题她也欣然接受了。
“不过我倒是真的有听说过那个‘试炼之森’呢。”
“小凝,你知道为什么最近都会诸多不顺的吗?”
回到异能的话题上,盘旋在司琪头上的那片阴云就立刻消散了,就连声线也变得沉稳起来。她转头看向管凝的眼睛里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不太清楚,可是我知道这些发生的都太突然也都太诡异了。从来都没有失败的灵感最近也是都失了灵;好不容易练就的运气有时候也很难做得到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诅咒。”
管凝的哀愁写在了脸上,两条细长的眉毛毫无气力的垂了下来。
“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你被盯上也是一定的了。不对,应该说整个异管局都被盯上了?”
司琪站起来,婆娑着下巴,时不时抬起头看看窗户外的夜景,就像是酝酿灵感的作家那般地踱步。
“倒不如说这是对方的一种防御结界。”
“结界?那种东西还真的存在吗?”
“结界也分为很多种类型,目前困扰我们应该属于感染结界。那是应用衍射原理投放相应波段的异能波从而防止目标异能反应被察觉感应。”
“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技术,异能界还真是博大精深呐。”
管凝是由衷的感叹这高深的结界技术,应该说对于神秘的事物她总是抱有相应的好感。就算这东西妨碍了她能力的发动,并把她的工作搅得一团糟。
“这才哪到哪啊,其实干扰型的结界是结界中相对基础的了。只不过……诶。”
司琪突然的感慨让她的脸庞显得格外落寞,那是分明的无力和虚无。
“怎么?是不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
看到她这副摸样,管凝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就看你敢不敢尝试了。”
“你是说‘试炼之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司琪重新坐下并捉住了管凝的双手,眼睛带着炙热的目光看了过来。
“可是。”
会迟疑,会犹豫,对于未知领域向往的同时也抱有同样剂量的恐惧和敬畏。
“如果停滞不前的话,那么敌人就会一直在暗处,而我们只能搜集到那些无关紧要的线索被他们耍着玩。明海已经置身于巨大的异能集团的控制之下了。”
“那好吧!我试试。”
管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回应道并不住的点头。
假期的意义就在于调节上班族生理和心理的状态,就算是公务员也不例外。纵然大部分公务员的工作都很悠闲,给人以喝喝茶,看看报,开开会这样刻板且负面的印象。
以至于不少繁忙的基层职能部门一边加班还要一边接受民众们的怨言。巧得很,异管局就是其中特例中的特例。反正管凝入职以来的几个月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就算是周末也无非是在公寓睡上一整天,吃点司琪准备的相对丰盛的大餐。
像这样一身运动套装漫步在市郊山野的小路上算是头一遭。从走下公车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地图上显示五十分钟的脚程的目标地点却迟迟没有出现在视野中。无奈只好掏出手机,重新定位了一番。
“偏离了快两公里了,呃!”
管凝轻声哀叹着,摇了摇头,调整了方向重新迈开了步伐。这里是位于明海南部的山区,有个浅显易懂的称呼‘南郊’。从高处眺望过去竟是些高高低低的山丘,被绿色植被裹着的的山丘几乎都完整的保留了自然的原貌,并没有人类干预的痕迹。相应的也就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道路可以供行走。
所以要在这样的地方走到其中某个高度并不算明显的山丘就会显得困难重重,虽然它有个很响亮的名字叫做‘栖霞山’。资料显示也只有海拔三十米左右,和一般意义上的山还是有这不小的差距。
管凝又经历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跋涉,穿过了两个山谷,翻过了三个山丘终于在视界中捕捉到了栖霞山最显著的一个特征,也就是一棵硕大无比的榕树,以至于这座严格意义上只能算是丘陵的小山看着更像是被这棵树的根部给拉出地面的。
管凝顿时来了劲头,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没费多大力气也就爬上了半山腰。抬头望去已经看不到泥土或者石头这些常规组成山体的材料,却而代之的是带着灰绿色的苔藓的藤条和布满皲裂的树根。而呈现在她眼前的这由粗壮蔓藤和树根交织的酷似女生麻花辫的阶梯的顶端似乎立着某个不算起眼的建筑。
被里侧人士称为‘试炼之森角斗场’地方,就算管凝站在这座四四方方的木屋跟前,她也丝毫体会不到这个名称的意义。大约两层楼的高度,占地面积可能与一个标准足球场相当。总不会是因为面积与角斗场相当的关系才被冠以如是的名称吧。